1

方少雄一交手就知道了两个保安的底细，他们是仗着人高马大来吓唬人，没有真正的功夫。他连背包也没拿下，心不慌意不乱地对付着他们。两个保安在擒拿格斗上是外行，又没有实战经验，往往是出力不见效果。方少雄从内心里不愿伤他们，只是让他们多消耗体力，不战则退。两个保安也彻彻底底地领略到了方少雄的功夫，他们的一招一式也小心许多。很明显，他们俩不是方少雄的对手，也感觉到了方少雄没对他们下狠招。他们还得坚持着，他们毕竟是吃的这碗饭。

院子里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大部分人都很欣赏方少雄的武功。巴兰也在人群中，眼里流露着惊羡的目光。她没想到这位帅哥还有如此了得的武功！自己还真小瞧了他。骗他时只因为他是个小白脸，没想到他还是个武林高手。

两个保安渐渐力不从心，气喘吁吁，脚下也站不稳了，身子开始摇晃，两眼也失去了精神气。他们只有防的力气，失去了进攻的劲头。

方少雄知道天气越来越热，不想再逗他们玩了，便枪刀麻利快地把他们放倒，扬长而去。院子里响起了巴掌声和喝彩声。

两个保安趴在地上，狼败地喘着粗气。觉得他们实在是丢人透了。

方少雄掏出一张纸巾，一边走着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辆黑色名牌轿车在他身边停下来，前面的车窗落下一半，一位戴墨镜的男人探出头来，说：“方少雄，上车吧。”他三十多岁的样子，像是方少雄的老朋友似的。

方少雄一怔，说：“我不认识你。”见鬼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青年人说：“我也是才认识你。是姜总打电话让我过来的。他说他给我找个难得的人才。”

方少雄想，姜总的朋友？他是干什么的？我不能逃出虎口又入狼窝！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理他，干脆走人。他说：“对不起，我还有急事，不打扰了。”他迈步走人。

青年人急了，说：“你刚才的一幕我看到了，我想与你交个朋友。”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拉住了方少雄的一只手。

方少雄不解，城里人就以这种方式交朋友吗？这是不是姜总又设的一个套，让自己钻进去？我不能轻信他。方少雄说：“你什么意思？我真的有事。”他想着脱身的办法。

青年人说：“小弟，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与姜总是朋友，但我们生存的门道不一样。这是我的身份证，一句话，我喜欢会武功的人。”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让方少雄看。接着，他又说：“你就是我那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人。请你相信我。”

方少雄望着他，心里嘀咕着，他真的爱好武术吗？

青年人说：“我就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请你吃顿饭，不耽误你办事。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坏人，也坏不起来。”

方少雄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真是武术爱好者，说不定我们还真有共同语言，还真能成为朋友，还真能为我找人帮一下忙。老古语，多个朋友多条路。想到这里，他笑了下，说：“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扶了扶背包的带子。

青年人说：“那就上车吧。”

他们上了车，关好车窗。车内凉飕飕的，比在外面的滋味好多了。方少雄拿下背包，放在车后坐上，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很有戏剧性。但愿这次遇到的是个热心肠的人。

青年人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姓丰，开着一个小小的公司，手下有几个兄弟，都是在混饭吃。违法的事从来不做。”

方少雄说：“那我就喊你丰总了。”他开的是什么公司呢？看他开的车不像是个混饭吃的人。

青年人说：“什么丰总，直接喊哥好了。我说小弟，你怎么到了姜总那儿？”

方少雄苦笑着说了自己的遭遇。

丰总说：“姜总的那个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好在我们国大人多，想发财的人又比比皆是，目前，姜总的日子还能过得去。”

方少雄说：“他们这样做违不违法？”

丰总说：“起码政府不提倡这种做法。现在，我们的国家是多元化发展，有些问题很难定性。有些人就是顺着政策的边缘打擦边球。”

方少雄笑了下，知道丰总在为姜总的所作所为找着理由。

丰总说：“小弟，你的武功不错，是祖传还是自己的爱好？”

方少雄说：“爱好。我省体院毕业，又加上专攻散打，身手稍微比一般人明白点。”

丰总说：“小弟，你刚才说有急事，什么急事？”

方少雄说：“我是来这个城市找人的，我的一个亲人在这个城市失踪了。”

丰总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这事也急不得，得慢慢地来。”

方少雄说：“我心里急。”一想到失踪的恋人，他就心急如焚。

丰总说：“这我理解，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决不推脱。”

方少雄说：“谢谢丰总。”如果可能的话，还真得请他帮忙。自己来到这里是一抹黑，不靠朋友还真不行。

丰总说：“我手下有几个兄弟，他们在社会上有不少朋友，让他们也帮你打听一下。”

丰总的轿车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下。

2

丰总领方少雄去了二楼，要了一个单间。女服务生忙跟进来，一脸职业的微笑，问他们需要点什么。丰总让她上茶和几瓶饮料。

方少雄知道丰总请自己吃饭是真的。肯定这顿饭不会白请。丰总要与自己交朋友，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武术，主要是他想让自己替他干点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他不会无缘无故请自己吃饭。事情还是说开了好。如果是正当的活计和光明正大的生意，自己都可以考虑。自己边打工边找人，这也不失是个良策。如果是歪门邪道，或者打打杀杀的事，自己坚决不干。我习武是健身也是防身，但不做坏事，也不能做坏事。我受教育这么多年，又干过为人师表的职业，无论外面有多大的诱惑，我始终要保持着做人的底线。他说：“丰总，我们都是实在人，你与我交朋友只是一个借口，因为我们之间还没有了解，你肯定对我还有其他想法。丰总，我喜欢直来直去。”

丰总说：“听你说话就有练武人的风格，当然，我与你交朋友是真心实意，但请你吃饭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轻轻地呷了几口茶，笑了笑，说：“我刚才对你讲了，我开了一个公司，我的这个公司与别的公司不大一样，是讨债公司，说白了就是帮人要账。按要账的数目提取回扣。”

方少雄说：“我在文学作品中看到过类似的故事，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帮人要钱，肯定得用别样的手段，对方会不会吃这一套？这样做法律是否允许？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这混江湖的。我不想在这儿发财。

丰总看出了方少雄的心里，就笑着说：“小弟，你不要多虑，我们要账有我们的一套路数，我们关键要掌握欠债人的实力和心理，然后再对症下药。这样的事我们做的多了，我们有丰富的经验。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这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方少雄说：“丰总，你是想我跟你干？”

丰总说：“我是有这个意思，但我绝不强迫。强摘的瓜不甜。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在你没有找到正式工作前，你可以吃住在我那儿，继续找你的亲人，直到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为止，或者说直到你离开这个城市为止。”

方少雄笑着说：“丰总，你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真是这样对待自己，说明我这个朋友没交错，自己不能让他失望。当然，违法事不做。

丰总说：“当然是这样想的，不就是你一个人的吃住吗？我目前还有这个实力。你只管放心住，放心找你的亲人。我们闲了，也可以帮你找。”

方少雄在考虑，自己是否在他手下碰碰运气？他想，先在他那儿站稳脚跟，解决了吃住问题，看看局势的发展，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丰总看下手表，说：“我们不能光聊，人关肚子不能关，我们边吃边聊。”他随后就安排上菜，让服务生掂上几瓶冻啤，说：“小弟，你这几天肯定没吃好，今天你一定要吃好喝好。别忘了是我请你吃饭。”他开了一瓶啤酒，放在方少雄面前。

方少雄是真的饿了，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他喉咙里恨不得能伸出来一只手。他说：“丰总，你别客气，我自己来。”

丰总说：“我开车不能喝酒，这酒都是你的。你要慢慢地吃慢慢地喝。”他夹一筷子凉菜放进嘴里。

方少雄也不客气，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大口地吃着菜。他想，要了这么多的好菜，自己就得好好地享受下。有好几天没吃像样的饭菜了。在姜总那儿，天天都是盒饭，吃的肚内寡寡的，一想到北方的面食就流口水。

丰总开了一瓶饮料，倒进杯中，端起杯与方少雄碰了一下，说：“小弟，我这代酒了，来，为了咱俩相识干一杯。”他干了杯中的饮料。

方少雄也干了杯中的啤酒，说：“谢谢丰总的厚爱。”

丰总说：“小弟，想不想跟哥一起干？”

方少雄倒满一杯啤酒，说：“来，丰总，我们再碰一杯。”他又把杯里啤酒干了。

丰总喝了杯中的饮料，说：“你慢慢地考虑，要干了，每月的保底工资就是六千元，根据业务量的大小提取不定。你想干到啥时候都行，不想干了立马结工资，我们仍是好朋友。绝对不难为你。”

方少雄说：“丰总，我只是跟你干一段时间试试，看自己适应不适应，你也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怎么样？”

丰总说：“一切听你的，这就是咱俩的缘分。来，咱俩再碰一杯。”

方少雄干了杯内的啤酒，说：“丰总，今后小弟在你手下当差，你可要多多关照。”

丰总说：“啥也别说了，往后我们就是亲兄弟，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

方少雄说：“谢谢丰总的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他想，也许这就是机遇，自己不能错过。不说自己赚更多的钱，起码为找人奠定了基础。

饭后，丰总拉着方少雄去了自己的公司。他给方少雄安排好住处，笑着说：“小弟，委屈你了，地方不是太宽敞。”

方少雄说：“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堂了！”房间面积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上面还有个吊扇，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丰总说：“你先休息吧，晚上公司里给你接风。”

方少雄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他起来简单地洗了下，对丰总说：“丰总，这附近有广场吗，我想活动下身子。”

丰总说：“有有，不远就是个街心公园，正好是你活动身体的好地方。”

方少雄说：“丰总，谢谢了，我去那儿活动活动。”他转身出了公司。

丰总说：“等下，我们一块去。我们也想借机看看你的功夫。”他打了个手势，其他四个兄弟也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

痩子说：“走，我们也长长见识。”丰总请来个高手，他们从心里还真点不服气。一个小白脸，年纪轻轻，他能有多大的能耐？

方少雄谦虚地说：“我也只是爱好，肯定会让你们失望。”

他们一同去了街心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