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天,公司里四个兄弟都下去催款,公司里只有丰总和方少雄在聊眼前的业务,丰总的手机响了,他忙去接电话:“是耿姐,我在我在,好好,我等你。”他满脸堆笑,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方少雄知道对方一定很有来头,丰总的态度不一样。
丰总挂了手机,说:“小弟,这可是个重量级老板!她男人在国外几年了,他们的生意波及整个东南亚,甚至南非也有他们的生意。他男人负责国外的生意,一年回不来几趟,她本人负责国内的生意,两个孩子都在美国上大学。不是一般的富翁。可能她遇到麻烦了,想请我们帮忙,她马上就过来,面谈。”他站起来,忙着去给没来的客户沏茶。
方少雄说:“丰总,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他想离开这里,怕影响他们谈业务。
丰总:“你就坐那儿,看我的眼色行事。要不,你给她端端茶也行,尽量不要多说话。我与她打几次交道了,知道她的脾气。”
方少雄点点头,他想,自己就怕与陌生人说话。
不大会儿,一位穿着名牌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公司里。她四十岁左右,长发披肩,面目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只有三十余岁。肩上挎个名贵小包。是个很有气质的贵妇。
丰总忙着让她坐,他说:“耿姐大驾光临,篷筚生辉!坐,坐。”他指着沙发。
耿姐笑道:“我们都是自己人,你少来这一套。”她很随便地坐在沙发上。
丰总说:“小弟,快给耿姐上茶。”
方少雄端着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他说:“耿总好。”他退坐在一边。
耿姐望着方少雄,双眼不禁一亮,她说:“丰总,我以前没见过这位帅哥?”她上下打量着方少雄,罕见的英俊男子。
丰总说:“刚过来的,功夫十分了得!”
耿姐兴趣十足地说:“文文彬彬的,不像练武之人。”小伙子很有男人的气质,楞角分明的线条,洋溢着男人的阳刚之美。
丰总说:“我们一面之交时,我也产生了错觉,认为他是个书生,其实不然,三两个人根本不不是他的对手。我亲眼目睹。”
耿姐笑着说:“有这么神奇!”
方少雄笑道:“丰总夸奖了。”他被耿姐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耿姐说:“自古以来就是英雄出少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可以去演电视剧,我出赞助。”
丰总奉承着耿姐:“小弟,听见吗,耿姐可是个大手笔!她是这座城市里名付其实的大富婆。”我得让她说正事,她就是不能见帅哥。
耿姐说:“你少给我戴高帽,我说的是心里话。”
丰总说:“这我知道。耿姐,咱们说正事吧?你喝茶。”
耿姐瞟一眼杯里的茶,说:“也没有什么大事,有一个客户欠我一笔钱,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我派人去要了几次,他总是往后拖,说我财大气粗也不在呼那一点钱,你说他说的是人话吗?我的钱再多,也得要账,是不是?”她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白嫩的手指,染着好看的指甲。
丰总说:“那是那是,你的钱再多,毕竟是你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耿姐说:“他看我是个女人,想赖账,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丰总说:“你当然不好欺负。耿姐,多大的数字?”
耿姐把包放在茶几上,轻声细语地说:“数字不大,一百万块。如果他好言好语,我可以向后推推,我也不在乎这点钱,可他素质差,欠钱还想耍赖,我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她生气,可脸上并没有怒色。眼的余光不时地瞟着方少雄。
丰总说:“一百万元,在你那儿是小菜一碟,在我们心里却是个天文数字,我们不敢掉以轻心。能谈谈对方的背景吗?”
耿姐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打好的文字。她说:“都在这上面呐。”
丰总接过那张纸,看了几眼,说:“我们与他打过交道,这可是块难啃的骨头!软硬不吃。想拿下他,不会那么容易。”
耿姐笑了:“你别叫苦了,不就是钱上说话吗?”
丰总笑着说:“耿姐就是个爽快人,也是个干大事的人。”
耿姐说:“以前是三七开,这次,我给你加五万,怎么样?我不白用人。”
丰总说:“我们也是小打小敲,手下还有几个兄弟要吃饭,哪儿都得打点。”
耿姐说:“你少在姐跟前叫苦,我还不知道干你们这行的,一本万利。”
丰总说:“那是表面,其实,我们的头就在脊梁上背着,说掉就掉。”
耿姐说:“没有你讲的那么可怕。这事就这样定了,尽快拿下,别拖时间太长。”
丰总说:“争取一星期之内吧。”
耿姐笑着说:“我就喜欢你办事的效率,雷厉风行。”
丰总说:“那也得看给谁办事,你耿姐的事,我敢不卖力吗?”
耿姐说:“往后多给你找几桩活就出来了。今天,我的心情好,我请你俩吃饭。”她站了起来,看了方少雄一眼。
丰总说:“耿姐,理应我们请你吃饭。”
耿姐说:“就这样定了,也算我给这位帅哥接风。”
丰总说:“谢谢耿姐。走,小弟,今天得让耿姐高兴。”
方少雄不明白,我哪有本事让这位富婆高兴?
2
丰总接手的这个活,对手姓田,也开着自己的公司,主要是以骗为主。手下养着几个打手,能威吓住你,就让你吃个哑吧亏,吓不住你,就把欠的钱拖到一定的程度再还给你。也可以说,他是借别人的钱做本,来发展自己。也有与他经官的,可大部分人却拖不起,就利用民间行为来解决。所以,丰总和田老板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在没正式找田老板之前,丰总召集自己的几个兄弟,开了一个小会。他说:“这虽是桩大买卖,可难度也不小。这个姓田的是个心狠毒辣的人,除去方弟,我们都领教过他的手段。可我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再难也得做。”
胖子说:“姓田的就仗着他的保镖,动不动就拿他们当挡箭牌,好像别人是胆小鬼似的。”
高个说:“要不,让方弟先出马,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一下方弟的厉害。”他看了方少雄一眼。
方少雄坐那儿没动,也没言语。他得听丰总的。
丰总说:“明天早上,胖子和瘦子先去姓田的那儿,就说一星期之内,必须交钱。然后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他走到哪,你们就跟到哪,一定要寸步不离。”
胖子和瘦子点了点头。他们用的还是软缠硬磨。
丰总说:“后天是大个和小个,你们俩去。姓田的要是躲了,你们就坐在他们公司里不走。反正,他们不敢报警。你们四个轮流去他那儿,最后由我和方弟出马。”
高个说:“他们要是让保镖向外推我们呢?”
丰总说:“你们就躺在那儿,一定要给他们造个气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这样定了。这一星期啥都不干,专啃这根硬骨头。”
大家各忙各的去了。丰总拍着方少雄的肩膀说:“小弟,你这几天要休息好,压轴戏还是咱俩唱。事成了,我不会亏待你。”
方少雄说:“我是你的员工,这是我份内的事。”
方少雄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在床上,他是怎样也睡不着。他望着转动的吊扇,想着找人的计划。他来到这个城市十多天了,还没抽出时间去恋人工作的地方看看。虽然她不在那儿了,那儿的人会不会给他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这个地方,自己肯定呆不长,他们四个都对自己有敌意,认为自己抢了他们的饭碗子。这也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差使,自己找个机会得走人。我帮了丰总的忙,也算报了他的知遇之恩。还有昨天,耿老板请吃饭,她要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说,她那儿随时都欢迎自己去,而且待遇从优。他不想去那儿,他发现耿姐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与耿姐发生故事。他还年轻,自己的人生路还很漫长。他想走自己的人生路,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拿出手机,翻看着恋人的照片,许多美好的往事涌现在他眼前。现在,他一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苦苦地思念着自己的恋人,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有一条是清晰的,无论找到找不到自己的恋人,自己就得这个城市呆上一段时间,为找自己的恋人,尽自己的所有努力。
他每天吃饭,都是一个人单独出去。他们四人不与他一块。他在吃饭的时候,两眼四处张望,企盼在匆匆行走的人群中,能惊喜地发现初恋的身影。一次次希望着,又一次次破灭着。他不时地鼓励着自己,只要努力,希望就一定存在。每脕,妈妈都打他的手机,牵肠挂肚的,让他在外事事小心。他总是安慰母亲,自己在外一切都好,让家里放心。
方少雄在这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和压抑感。这个城市没有他想象的画面。他最向往的,还是他在县城教学的日子。
没有几天,丰总对方少雄说:“小弟,该我们出马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他笑了下。
方少雄心里一沉,说:“丰总,什么意思?”会不会动真家伙!他不想让对方流血,更不想伤人,毕竟是无冤无仇。
丰总说:“可能要有肢体动作,这是你的强项。”
方少雄说:“我还是希望你用智慧拿下他,就像上次一样。”
丰总说:“百人百姓百脾气,得对症下药。姓田的热打打杀杀,我们就得迎合他的口味。别怕,我考虑过了,他手下的人,没有能超过你功夫的,这个我很自信。”
方少雄说:“不能大意,要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丰总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更相信你的能力。”
他们开着车去见姓田的。地点是姓田的定的,在郊区一个破旧的厂院内,姓田的名车就在院门口停着。丰总把车停下来,他们下去进了院内,四下望着。
田老板站在一个大房子门前,说:“我在这儿呐。”他向他们招了招手。
田老板四十岁不到,人高马大,留着光头,戴着一副大墨镜,像是港片中的黑老大,让人望之生畏。他身边站着两彪形大汉,都是三十岁左右,人生最好的时候。可能这两人,就是田老板的保镖。
他们俩走过去。方少雄望着那两个大汉,在想着怎样取胜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不能硬拼,要借用对方的力量,巧摛。一交手就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儿。
这是一座废厂房,里面空空如也,阴森森的,倒有几分凉意。
他们进了厂房内,田老板拿掉墨镜,说:“丰总,你也来点新鲜的,老是让他们四个在我那儿软磨,搞得我什么也做不成,你没新招,就别揽这活。我就是给你这钱,我也不服气。换句话说,我是可怜你。”他根本没把丰总看在眼里。
丰总倒不生气,笑着说:“田老板,你说怎样做才算新鲜?”
田老板说:“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把我这两个兄弟摆平了,一百万块钱一分不少,全部是现金。否则的话,你们躲远点,别惹我心烦。”
丰总说:“田老板,这话可是你说的?”
田老板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瞟了方少雄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丰总说:“那就开始吧,他们两个谁先出来?”
方少雄来到房中间,轻轻地弹跳了几下,架起双拳。
大汉甲走了过来,举拳就向方少雄砸来。方少雄轻轻地一闪,躲开了。对方仗着身强力壮,连连向方少雄扑去。方少雄都巧妙地躲开了。对方气极败坏,抬起右腿猛地向方少雄踹去。方少雄一侧身闪过他的腿,借势抓住他踹出的脚,双手用力一拧,只听大汉甲“哎哟”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地皮被他笨大的身体砸得乱颤。
大汉乙见此情景,忙向前去与方少雄过招。他吸取大汉甲的教训,不那么猛,寻机出击。这正给方少雄调整的机会。他虚晃了几招,弄得对方眼花缭乱,辨不出真伪。方少雄一抬腿,对方忙去防,他迅速两掌封住对方的眼睛,对方一时模糊,方少雄又趁机连接两脚,把对方踹倒在地上。
田老板恼羞成怒地说:“我服了,给钱。”他转身向外走去。
两个大汉还在地上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