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觉也是,于是乎,于纸上书秦烨之名,但……”
含烟讲此戛然而止,秦升急切。见秦升欲言又止、心中焦急而表面又故作平静之态,含烟忍俊。
也不得逼迫太过,含烟继续道:
“但,多加一横,将其名字划去。”
含烟含笑。
“父亲虽做事常性情中人,但自幼教我,如何做人。吾不耻与其,恐担一辈子忧心。”
听含烟鄙弃秦烨,秦升心中窃喜,表面故作温文尔雅,附和道:
“有道是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吾觉行为甚重,认同此理,觉作恶寝食难安。”
含烟美眸含笑意,直直的看着秦升故作怎样怎样,看得秦升愈加别扭。
含烟已把事摆明,老夫人让其二选一,含烟笔墨去掉秦烨,那剩下的……也别太高兴。
含烟又言:
“不过呢,去秦烨,也不代表吾择这位大乾太子为夫,要知道,大乾历来重姻亲,我含烟一辈子不能轻易交与他人!”
含烟从镇国公身上学来的,不只是行端坐正,还有独立傲骨。
说到此,秦升刚要开笑颜的眉,挑到一半僵住。如此之反转,秦升一时间五味俱全。
含烟一直瞧着秦升变化。秦升素来讲含烟小孩子气,其实,含烟觉得秦升才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孩子心。
“但……也非完全拒绝,若是那大乾太子能有秦大哥这般善,含烟也许了这人。”
此刻,含烟心道:秦升哪里都好,就是心比女儿还娇娇。各种礼节穿成套,相处总是过于隐藏情绪。你演罢,你演你的君子,我也演。
含烟眸中装作深情,视前方无物。秦升正襟危坐,抬手又放下,言:
“这……”
“哼,果然迂腐。”
含情气结,心道。
既然如此,含烟适而可止,不在论此事,秦升还欲言,却被含烟打断。
“如今估摸也有中午过后,吾与沐儿还未食饭,便先打道回府也。”
说罢,含烟出水芙蓉般起身,将面纱带好,连招呼不言,欲起身而走。
秦升犹豫,也目光跟随,起身,但于原地矗足,看着含烟走。
“嘭~”
待门闭,秦升眼神拉回,静沉默。
自己……这次没有勇气,若是他人,在含烟如此说法下,必点破这一切,唯独是秦升,不敢点破。
说不敢难听,但的的确确是自身之逃避。
“唉……”
推杯换盏,独自饮。
“秦升,你何时因害怕失败畏缩成如此之态?”
好茶非酒难成勇,幻想笑颜似春梦。
闭门之音扫前清,余下杯盏温水情。
“不妥。”
秦升思量,坐下又起身。匆匆整理衣冠而走出。
外面,含烟刚唤醒熟睡的沐儿,一行人打算回府。这时,秦升走出来,坚定道:
“含烟姑娘,秦升欲送汝回府,也便安心可否?”
含烟回瞥,美眸见秦升意气勃发一扫刚才之踌躇,又见了一眼含笑意的沐儿与其余三人。后,开口言:
“罢,殿下若想陪含烟走,含烟当然答应。”
秦升闻之,走在众人前面,亲自推门,一摆手道:
“请!”
之后,秦升在前,含烟慢半个身位,手边有沐儿搀扶,后跟三侍卫。
再后面,是暗中摇摆的钱总管,钱总管已经与赵信吃了一半午餐。
当时,赵信走出小包间后,就寻这位前辈,钱总管有意要躲,可实在想不到躲不过这小娃娃之慧眼。
当然,寻见与抓住是两码事,钱总管才懒得理会这小娃娃。
可就是如此,赵信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
赵信一张嘴言得天花乱坠,道道皆是大乾地域名吃,正是饭点饿肚子的钱总管是不胜其烦,最后恼怒言:
“若你将所讲美食皆瞬摆吾面前,吾便跟你好生相谈!”
本是一句气话,没料到这赵信还早有算到这一步,不到半刻时间从无到满汉之席,可谓迅速。
于是,钱大总管又一次在赵信这里栽了跟头。
“有道是暗卫不明走,如今吾现身一番,这酒席还是算了罢。”
“前辈可是要言而无信?”
“你……”
钱总管气结。
“有道是主不餐仆不食,如今含烟未食,吾不合适赴宴。”
“前辈若不食,也可,便看着吾食可否?”
“你……”
钱总管再气。
钱总管一脸怒容,坐下便抓起京城名吃肥酱子香肉,大块淋漓,毫无吃相可言。
这其中,一半是饿的,另一半是想恶心恶心这让他吃瘪的赵大公子。
不曾想,赵信胸有成竹,言:
“久闻钱前辈,素来贪食嗜吃,今日一见,果然与凡人不一般。前辈简直是净坛使者人间化身呐。”
其一,讲我贪吃。其二,还拿我当猪比喻!这净坛使者,不就是一只猪否?
但表面来看,这话还真无问题可究。讲贪吃,这吃相不就是现成破绽。讲净坛使者,也是一位神仙,将神比人,无问题。
钱总管想来,三气。
“今日见前辈,小子素来与前辈神交已久。”
赵信不食,当首一拜,客气言。
钱总管清哼,这小子的话,老子不接,指不定下了几层套在里面。
赵信依然如沐阳光,不因钱总管之摒弃而不善。之后,也是问候语一句接着一句,短练简明,花样百出,也不管钱总管理不理。
吃到一半,钱总管突然哼声,大油嘴在大油手上抹几抹,大油手又在餐桌布上抹几抹,这几下子,好不羞涩还有几分豪迈之意。钱总管觉得自己摸了这些年,也颇具有当年镇国公之风范。
钱总管是感知到含烟要走,顾不得在其他其他,吃饱喝足。迅起身,转身走。
赵信一言不发,静坐着。
突然,钱总管转身,指着赵信道:
“赵小子,人不错,这餐算吾吃汝惠。”
说罢,钱总管转身走。
赵信展露喜颜,目送钱总管走远。
今日此宴,摆的好也!
赵信大喜乐,在钱总管走后,也畅快淋漓,大吃大喝,有失体面而不顾。
钱总管,此人到底地位多少,赵信清楚,所以得其人情而欢。
待孙乾海送走含烟一行人归来时,赵信还邀请其共同与宴,举杯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