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衡走后,含烟对于那道眼并神未过多思虑。
此时,含烟将心思全放于如何向秦烨表意,欲再游览一回晚花宴之花之谷。按理来讲,现晚花宴闭,该不允之。可此前有先例,可早来游,也应可晚来游哉。以及书衡曾劝言往与秦烨言之,其必会许之。
思来想去,含烟经过上午与其同游,觉得这位三皇子秦烨也是温文尔雅之人,再游晚花宴非过分之要求,直接告知,秦烨怎会拒绝?
如此想来,含烟准备开口请求,双眸之眼神移向秦烨,轻轻启齿欲言。
就在这时,身后小沐儿突然上前一步,有礼有貌对着秦烨行礼安好,又有清脆之音中带有些许祈求道:
“三皇子,沐儿还未游览这晚花宴之百花嘞,可否让沐儿赏一赏嘞?”
两颗亮晶晶之小黑耀石带着期许之光,直直得看向秦烨。
在沐儿心里想,虽然这三皇子惹人讨厌,但晚花宴不得不赏,不然怎叫来赴晚花宴乎?
可沐儿从进来便同司花翎做花糕,吃花糕等等,独不曾游览花之谷等地,因此方才碰见秦烨与其寻小姐时,沐儿便想请求,只不过当务之急应先寻小姐何在,而将欲望压在心底里。
此时见那位秦升身边之书衡先生走,秦烨与司花翎在,小姐也在,小丫头心中想法再次翻腾跃出。
且当着小姐面说出请求,就是因闭宴而秦烨不欲允之,也不得不为讨好小姐不去拒绝。
沐儿在心中把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两条美美哒小眉毛一挑一挑。
待沐儿音落,含烟闻之,即便听出小沐儿语中几分不卑不亢之意,却未呵斥。因为此刻关注点,全在秦烨身上,沐儿之请求,不正好顺应含烟之欲。
另一边司花翎在旁侍,闻沐儿言,眉毛一皱,仔细一想。确然!自己怎忘记陪伴沐儿走走这晚花宴!自己居然忘记这一茬!
沐儿所言甚是有理,司花翎下意识顺势看向身前之皇子,可就在此时,司花翎又想起那百花提前凋谢之事,不禁心中犹豫。
应是无大碍,毕竟才始有凋谢。但也有风险,依据三皇子言这含烟恋花,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只不准凑巧,正碰上最败之一朵让佳人动容,比如那月阁之昙花……如此一来,必会适得其反,佳人不喜。
“这……”
司花翎心中踌躇不决,故急忙止住向秦烨劝说答应,但也未阻止。心道:主儿秦烨才谋强甚,举申良策如汤沃雪,便听皇子之决定罢!
其实,事非司花翎之想法,秦烨此刻已是参半朦胧也,困意倦意袭身,哪里有能力静心思量对策?
“累!累!累!”
这便是大乾三皇子脑海中挥之不去之叹息。
因秦烨向来信不过他人,做事善亲力亲为。前几年之晚花宴多是政治宴席之掩盖,便随意着去。可今年邀含烟,看似简单多了一人,含烟之背后可代表着镇国府!这镇国府就如那撬动大乾之棍,至关重要!
故这筹备之三日,秦烨小到亭阁布置摆放,大到花之谷整体之审美,面面俱到,推敲分析。
要晓得,人一日有十二时辰,也仅仅有这十二时辰。
如此操劳,何以休息?
一日两日三日,今日是第四日矣!
本身拖着疲惫身躯,讲求谨慎与完备之秦烨,早起再走一遍以保障完美,刚走罢便逢含烟至,然后一路下来至此筋疲力尽也。
就在房中四人各有想法时,几乎未有间隙时间,一道声音自秦烨传来。
“可。”
勉强着笑意,不被佳人察觉自己疲惫,秦烨用力吊着嗓子言道。
秦烨答应,是本能之反应。大略感觉不到危险,便顺之同意。
“好嘞!好嘞!”
经秦烨同意,沐儿雀跃一阵玲玲笑意。含烟也随之倾城浅笑,看向秦烨点点颔首以表谢意,只是秦烨不同之前这次并未回礼让含烟心生惊疑。但瞬间被再游晚花宴之欲达充斥心头。
此外,含烟突然想起一刻前书衡所重复之“无心诗”,心中暗觉书衡应是将那颗“心”藏在晚花宴中矣,含烟提醒自己待会游花之谷时要稍有留意一番。
在含烟心中,今日对秦烨之形象大为改观。昨日还担忧此人之为人,在此刻含烟对秦烨觉极好。
或许是秦烨刻意展露出完美之一面,可有如此完美一面者,本就是不可多得。与秦烨游,这一半之春风来自其和煦之笑颜。
也许是人性懒罢,随秦烨同事,这位皇子总会准备周全,让自己轻松以和畅。这样之人,不自觉让自己与其亲近。叫人怎么厌恶?
熟读历史之含烟明白,这皇室争执谋略,又有那位大是大非?不过半善半恶也。
大恶者,大善者,皆一捧黄土!
这便是史来皇历。
含烟不禁心中冒出这样之想法,这位善谋善图之三皇子,比之自己那秦大哥,更胜任这皇位!
做皇帝者,除去大善恶,谋略要比仁善贵一分呐!
这是不想认,但又是现实之理。
在含烟心中明确,前些日子秦升这般折腾,还有秦烨遥自己临晚花宴,皆是图自己之婚事罢也。
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含烟心里明白,也不回去回避此事。可能是承了老夫人直率之性子,也可能是让老夫人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开解。
含烟面容无表情之随众人移步,心中清晰分辨。
论婚,含烟更向秦升,虽前日刚拒绝秦升,可相比较言含烟近秦升。而论皇位,含烟今日改观,觉秦烨任之更胜秦升,善谋而明智,亦可演饰之完美无瑕。
再仔细思,这两者,本非一事,分而处理不好哉?
含烟美眸一明,仿佛心中捅破了一张蒙蔽视线之窗纱,整个心灵清楚明。
收回思绪,含烟看秦烨之眸,较之前论,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