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打晕谢云清?叶无忧一下想起了那时刚刚知道谢朗已经另外娶妻生子时,她的心情。
想要找谢云清去学碧海心法这样丢人的事,叶无忧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声音冷了下来:“看他不顺眼,打晕就打晕咯。”
说完之后,叶无忧心情再次不好起来,她闭上了眼睛,拒绝再与谢朗说话。
马车抄小路往前奔驰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处小小的村落,马车正沿着通往村庄的小路前行。
在那条小路上,却有两个衣服破破烂烂的人,正从村子里往外面跑。
那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朝前跑着,看到了驾车的谢朗,连忙朝他跑了过来,口中喊道:“不要去!不要过去!”
“吁——”谢朗扯一扯缰绳,马车停在了那两人面前。
离的近了,再看他们形容,却见这两人身上、脸上都有不少暗红色的液体,分明是,血。
“不要往前走了!”一个男人对谢朗大喊道,“前面的村子里官兵正在屠村,这位兄弟你别过去了!”
另一个人则“噗通”跪了下来,恳求道:“兄弟,你有马车,可否载我们一程,调转马车,带着我们逃命吧!求求你了!”
谢朗是侠义之人,平生不知管过多少不平之事。听到人说前面有官兵在屠村,他连忙问告诉他消息的那人:“屠村?是怎么回事?”
那人满脸惊恐:“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群官兵,说昨夜在我们村里投宿的少年是通缉犯,我们小王村的人窝藏通缉犯,是犯上作乱的暴民,要将我们全都杀了!一边说他们一边就开始杀人,那少年还有几分功夫,拦住了不少官兵。可他寡不敌众,还是有好多村民都……都遇害了!我们就是从村子里跑出来的,你也快跑吧,被官兵逮到了要砍你的头充剿匪人头数呢!”
听了村民的话,谢朗不由大怒:“一群丧尽天良的畜牲,竟敢如此鱼肉百姓!”
他回过头对车内的叶无忧道:“无忧,我要去救那些无辜村民,你在车里等我,我马上就收拾掉他们回来。”
一边说着,谢朗一把解下挂在车壁上的佩剑,施展轻功迅速朝村子的方向飞掠而去。
叶无忧眼见着谢朗的身影转瞬消失。因为自小就没有和太多的人接触过,她也并不知道什么怜悯、助人之类的情绪。因此,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官兵要杀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官兵杀人,谢朗就要去救人。但听起来,这事似乎有点意思。
“我也要去!”
叶无忧从马车的车厢中飞掠而出,也紧跟着进入了前面的村庄之中。
来到村口,已经能闻到很浓重的血腥之气,并砍杀哀嚎之声,显然方才那两人所言不假。
整个村庄是方方正正的形状,进村的这条小路连通到村庄的其中一个拐角,有向北、向西两条路。向西,是两排房屋中间的一条巷道,道路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尸体,房屋内隐约也能听到人重伤或濒死的艰难喘息呻吟之声。
打的交道多了,叶无忧对官兵的服制已经算得上熟悉,在这条小巷子的横尸中,便有两具官兵的尸体。他们被一剑割断了喉咙,脖颈的鲜血还没有喷溅完,应当是谢朗杀的。
既然他往西边走了,叶无忧便选了另一条路,沿着北边的那条路往前而去。
一路向北走,叶无忧进如了最北边的那条胡同。
这里的血腥气似乎要淡一些,不知是不是官兵还没有杀到这。
但第一排第三户房屋之中,却响着兵刃相交之声和呼喝声。听动静,双方打的颇为焦灼。
冲这声音,叶无忧觉得应当不是谢朗,他杀人,只一剑就够了。
去瞧瞧热闹。
叶无忧找准方位,径直来到屋前,越过院墙,跃进了这户人家。
虽然整个村子大都是茅草搭建的房屋,看起来就很是穷困。但这一间,却是格外的寒酸残破,墙壁坑坑洼洼,连屋顶盖着的茅草,都已经朽烂发黑。
长满杂草的院子里,地上倒了一个人,已经感觉不到气息。另有三个官兵,正在围攻一个浑身浴血、一看就受伤不轻的人。
那人的身后是破破烂烂的房门,门内,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惊慌且满脸恐惧担忧地看着他。
被围攻者满身、满脸的鲜血,脚步虚浮、握刀的手是显而易见的无力,看起来受伤不轻。他却依旧在拼死守着门,无论如何都不让官兵进去。
“孩子,别管我了,你快逃吧!快逃吧!”那个被护在门内的老妇人,老泪纵横地对在门口与官兵浴血搏斗的人喊道。
“若不是去城里为我儿抓药,你也不会被官兵找来。孩子,是我们连累了你,你打不过他们的,快逃吧!”
那人却并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离开。他只是咬着牙,用虚软无力的胳膊,再架开了一个官兵砍过来的刀,换得腰侧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看着眼前的场景,傅恬恬突然就觉得,她浑身的血液,有些上涌。
三个人高马大的官兵,欺负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和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婆,她有点不能忍。
叶无忧从腰间拔出两枚梅花镖,狠狠地对准两个官兵,朝他们甩了过去。
“啊!”
“啊!”
利器入肉,随着两声惨叫,叶无忧的梅花镖,精准地割断了两名官兵的脖子。
剩下的最后一名官兵,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眨眼之间就被收割了性命,被吓得呆立原地,动都不敢动弹。
他也不能再怎么动弹了。
叶无忧已经飞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捡起他的同伴落在地上的刀,伸手,割断了他的脖子。同时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喷射出来的鲜血。
“叶姑娘!”
一声嘶哑的、熟悉的呼唤,出声者声音中包含的是什么感情?
惊讶?惊喜?意外?
还是什么别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看到那个裙角被地上鲜血染红的女子时,他……他内心竟,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