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的效率很快,找到了李四招出来的狐朋狗友,此人没有什么正紧工作,常常游走各处地下赌场,时迁跟踪的这几天倒是知道了好几个地下赌场的位置。
与第戎的高天原一战回来后顾随意便禁止自己管控范围内开赌坊妓院,又未经皇帝允许,将朝廷这百年间流放过来的乐籍女子全部还了自由身,找不到容身之处的姑娘全部投奔顾随意开的教坊,教授官家女子琴棋书画或者应邀去各处参与活动,皇帝知道这事后却是敢怒不敢言,也正是这事之后皇帝对顾随意有了戒备。顾随意为了此事破费了些周折,并非顾随意爱折腾,而是往断绝传统古代政治制度的贪腐问题,大昭与中国古代的朝廷很像,皇帝并不禁止官员之间的钱货往来,一旦官员升迁或者搬去地方政府一定会向上级送礼送钱,有些送钱的并非官员不清廉而是规矩如此,赌坊妓院往往是这些官员沟通之地,顾随意想断绝这些官员的“毛病”就必须从里到外的全部根治一遍。
然而赌场和妓院是不少地主豪强的生财之地,顾随意此举却是得罪了不少大户,但养兵总是需要钱财,想要钱就得和会赚钱的人打好关系。此事还多亏了章程和张家,张家作为泗州的最清贵的世家,人缘极好,认识的各类人物也非常多,章程投奔顾随意没几年后顾随意便将自己的想法与章程说过了,章程便通过张家认识了一些有能力但家底不厚的商家,提前扶持,与泗州老一批的财阀抗衡,顾随意对这些商人的扶持力度很大,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得开设赌坊妓院,这些人也成了顾随意如今最有力的金钱支持者。
但赌坊妓院在中原已经沿袭千年,那些大财主也不会轻易放弃生钱的门路,开起了地下生意,顾随意为了搜查这些地方耗了不少力气,本以为作为泗州中心的中城已经干净,不想还有好几个大赌场。
书楼,顾随意看着时迁递上来的地图火冒三丈,房间内人员不多,时迁、章程和张临砚,屋内很安静,只听得顾随意烦躁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响,众人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顾随意如此暴躁过了。
时迁鼓起勇气打破了平静:“殿下,可要让人端了这些地?”
“不然呢?让他们继续在本王的地盘上张狂吗?”顾随意的声音不大,却是寒冷无比。
“……”
章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殿下,此事不妥。”
顾随意停下了手指的动作,闭眼倒吸一口气躺在了仰身躺进了椅子的后背上:“你说。”
“中城本应是我们管控最强的地方,但这李四的朋友却能知道好几个我们从未找到过的赌坊,这些赌坊面积不小,经营的时间怕不会太短,但却无人举报过,说明这赌坊后面人员不少。”
“你的意思是这朝中官员中出了杂碎?”顾随意皱眉。
章程摇头:“若是内部出了问题,查抄处理只需按流程走一遍就好,怕的却是……”章程手指了指天上,众人顿时明白,怕有朝廷来的内应。
张临砚点头沉思道:“子路言之有理,赌场妓院鱼龙混杂,最是便于信息流通,倒是能方便那些大兴探子。”
顾随意起身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这人先不抓了,时迁,你继续跟着他,看看这人还知道些什么地方。”
“是!”
“让罗安派人去查,务必给本王查个水落石出。”
“是!”
第二天
易姑姑得到了顾随意的意思开始对后院进行整顿,这次整顿只是对随意放外人进出的下人进行教训,不会深挖,易姑姑干脆叫了花容来,正好告诉她怎么去管理下人。
花容知道是王府事物也不敢懈怠,起了个大早,易姑姑要为花容立威自然是不能在后院处理,一种下人被叫到了南响堂,此处是王府最大的院落,正堂外对着的便是一大片空地,正好方便主子训话。
花容来到南响堂时院落空地已经站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在最前面跪着的两人被突出的格外明显。花容坐上主座听得门口有一小童高声道:“行礼。”
人群慢慢矮了下去,传来并不整齐的声音:“见过王妃。”
“起。”花容淡淡道。
小童又向外传话:“起。”
花容喝了口陆秋递来的茶,正式玫瑰盛开的季节,陆秋晒了不少玫瑰泡茶,盛开的花儿在茶碗中荡起丝丝波痕,飘出浓郁的花香,花茶带着蜂蜜的甜味甚是爽口甜蜜。
花容将茶碗放下,提高了些声量好让屋外的人都听清楚:“前几日的事情相比你们这些站着的人有不少人都知道,甚至都看见了,不经允许私放外人进出,殿下还未离开王府,你俩倒是要称起来当大王了”
“小的奴婢知错,求王妃赎罪!”跪着的二人正是放李四进门的下人,夫妻二人住在王府后院的最外面,女子名叫周喜,男子名叫吴勇。
“本王妃可不记得王府内有可随意放人进入的规矩。”
跪着的夫妻俩没有说话,以往王府管理一直都是由易姑姑管理,新来的王妃性子温和好说话是王府的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俩人倒是没有辩解,只希望柔弱的王妃能从宽处理。
“本王妃知道你们心里都想些什么,我是外来的人,大老远的从大兴跑到了这儿来,虽假如王府两年对王府内的事情却从未处理过,想着该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对吧。”
夫妻俩人连应不敢,后面站着的人将头低的更低了。
易姑姑看着花容正经的模样想起顾随意与她谈起花容“花容心软,却是通透之人,你只许告诉她事情她便能猜出那些人的小算盘。”易姑姑知道花容聪明,不同于寻常女子,但今日才稍微有些明白为何顾随意如此喜爱这个姑娘。
“今日你们只是带了几个混人进来,可若是算了,改日怕是要将贼人给领进屋来”
众人听罢连忙跪下,站着的人群又顺势矮了下去:“奴婢小的不敢。”
花容整了整横椅上的靠枕,歪着身子,将手肘靠在上面:“都说依法治人,本王妃也不会无端乱法你们,姑姑若按王府规矩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易姑姑上前一步在花容身旁轻声道:“回王妃,二十板子,三个月月钱。”
花容听后紧咬下唇,似在思索,似在决定,手中的帕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着,陆秋看见知道花容胆怯了,索性屋外的人隔着远,埋头跪在地上倒是看不见花容纠结的模样,陆秋低头靠在花容耳边:“王妃,此事万万不能心软啊。”
花容抬头看向陆秋有些无助:“我知,只是……我听闻这板子挨在腰间,打下去不死也残了,担心罚的过重会挨不住。”
陆秋又言:“到时候让易姑姑再差人送些膏药便是,王妃放心吧,泗州的笞杖之刑打在臀部,肉多不怕,之前王府被打了五十板子的都有,好生修养便好。”
“好吧。”花容叹气又对外面的人道:“此事事关殿下安危当从重处置,再多领十个板子!罚俸半年。”
两人被力气大的婆子拖了出去,一路喊着饶命,男人的嗓门很大,惨烈无比,听得花容身体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