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从未如此混乱过,王妃在去张府的路上被不知名的刺客堵截,这个消息被一个慌张的丫鬟传到街上闹的沸沸扬扬,胆子大的人将此事通知到了九王府。
陆夏听着来人的慌张报告却是吓的心头一凉。
深蓝迷茫的看着陆夏:“这可如何是好?”
陆夏皱眉:“此事不简单,敢青天白日劫走王妃定不是会小打小闹的人,我带人去找王妃,你可能去军营找罗总管?”
深蓝没想到陆夏会安排她做事,愣愣点头表示可以。
陆夏推了一把深蓝:“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快去吧,小心点,路上该是还有人寻机报复的,你在路上千万不要太惹人眼了,好找到罗总管再说。”
陆夏转头要回去张罗人手,深蓝拉住陆夏的衣袖:“诶,等等,你莫不是想让我一人去找罗安吧?”
“定不是你一个,但你一个人去不会太招摇,我会再派几人去的,但我担心有人蹲点……”陆夏想到此处又将深蓝拉了回来“瞧我糊涂的,你可不能从小门出去,跟我来。”
深蓝任由陆夏拉着走:“去哪?”
“密道,路上千万要小心,注意下四周的人,不要被人蹲了。”
“我省的的。”
王府的密道很早就挖通了,是当年顾随意还在和魏宏耗的时候修的,此道与军营原先的位置隔的很近,但高天原战役结束后顾随意就将军营挪到了更开阔的位置,但好歹是要比从王府后门出去来的近的,密道出来时一条大四周寂静无声,寂静的黄土旷地建在茂林之中,此处原是原来将士们操练的地方,如今已经荒废叙旧了,深蓝简单扫过四周后,用陆夏给她的地图朝军营跑去。
耳旁的风呼呼而过,深蓝从未跑的如此快过,她不敢走大路,绕到从林之中在野草之间穿梭,折了腰的树杈垂落在半空擦过深蓝柔嫩的脸庞留下几道红痕,胸腔随着深蓝的快速运动带着窒息般的闷痛,但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她不是陆家姐妹,整个泗州她依仗存货的只有花容,只有花容平安才有她的平安,她一直记得花容那日许她的自由,她从未奢求过的自由。眼角有绿色在飞驰,耳畔全是花容那娇柔却有力的话语。
深蓝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座高台,上面似乎有士兵证在守着,深蓝招手想发出声音求救,但嘴巴张开的时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在那宽敞的军营门口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双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深蓝顺势跌在地上,眼前有一瞬间陷入黑暗,耳鸣声不断让深蓝有些听不清楚过来查看情况的小兵的声音。
深蓝抓住小兵的手,喘着粗气努力出声:“王妃……救王妃……中城……乱了,有人……有……劫王妃……”
被抓着手的小兵对身后的人道:“快去通知罗总管!我先去安置这姑娘。”
“好!”
罗安得到消息时李七娘刚好在与他谈士兵训练问题,小兵的报告让两人吓的不行,匆匆赶到深蓝处,这时深蓝刚刚缓过劲,喝了一个士兵递来的白水。深蓝见罗安进来放下陶碗想要起来,双腿的酸胀感让深蓝起来的很费力,罗安干脆让深蓝坐着,焦急问道:“王妃如何?”
“只有我一个来嘛?”深蓝问。
七娘点头:“怎地?还不止你一人来?”
“陆夏分了几对来通报,她自己带了些人去救王妃,陆夏派的人该是都比我快的,若是只有我一人来此,怕是……”
七娘想起之前她与花谈论秋夕的事情:“王妃可是去张府的路上被截的?”
“是。”
“那张府呢?”罗安问曰。
深蓝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来通知我们王妃出事的那人只是路上遇见一个慌张的丫鬟,那丫鬟似乎被杀了,不然也不会是个生人来通知王府了。”
“我知道了,罗总管,我要借兵。”七娘向来是行动派,转头便找罗安借兵。
“这倒是没问题,若遇上王妃,有你一个女孩子也好照应,我再派两个副将给你。”罗安知道自己的本事,经营可以,可带兵打仗便不是他能干的了,他与顾随意一起长大,顾随意是个武痴,他也是个武痴,不过他这个“痴”是白痴的“痴”。
“行,那我便出发了,深蓝就留在军营吧,这样也好办些。”
“我知道了,快去吧。”
七娘穿着从来都是简便行装,似乎随时都可以走的模样,她腰间的细剑似乎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刀柄并不算新,是主人经常握着的样子。
罗安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堵住都压在七娘身上,既然深蓝说了来的人不止她一个,但最后却只有她一人来了,只能说明中城如今危及不小,七娘带的部队只为花容而去,罗安又分了两队出来,一路去往张府,剩下的大部分进发去往中城。
这样一调兵,军营四万士兵被罗安直接抽走了三万。这两年半来,罗安虽有泗州兵权在身,但从未大范围抽调过兵力,几个裨将对罗安举动有些惊讶,但都很快服从了命令,罗安深受顾随意信任,既然他要调兵必是有大事发生。
顾随意的马匹是全泗州最好的,自顾随意东出之后更是光明正大与外界交易,由易元清和黄离从中周转引进了草原人的宝马进来,泗州作为与外接壤之地,自然要更容易获得马匹,罗安一直都非常注意马匹的掌握,尤其是外族马匹,泗州只有顾随意的人马掌握大量外族马匹。
来自外域的马儿脚程自然不是中原矮马能比拟的,七娘也是头一次骑着西域马飞驰这么远,到中城城内比想象中的更快,但中城的情况却比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多,一旁的裨将看了眼七娘:“李姑娘,我们接到的命令不同,只是如今情况……”
“定是要进去的,乘着这些人还有掌控中城,进城后再分三路吧。”
“好,战场刀剑无眼,还请李姑娘当心,我也好同李将军交代啊。”
“放心。”
还在城中同城内驻守官兵酣战的人看着来人,加快了速度想抢过守城士兵手中的城门机关想将军营大军关在门外,守城的士兵见着救援自然也不甘心被抢了救命稻草,拼了命的要把来人打下城楼。
七娘并打算低调,她手中的刀在早年早已挥舞了无数次,它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鲜血的味道了,顺着烈马的速度,手起刀落,血浆飞起,人头落地。
红色在七娘那张艳丽的脸庞上被承托的愈加鲜艳,头上红绳飘动,晃的耀眼,局中人见马匹上坐着的是年轻女子有些回不过神来,七娘却不想给人反应时间,下一刻,慌神的人丢了性命,成了七娘长刀下的又一亡魂。
跟随七娘的士兵是被七娘经常教导的人,他们知道七娘武功厉害却从未想过七娘杀人居然能如此干脆,看着七娘那滴血的刀口众人才缓缓想起眼前这个女子以前过的似乎就是舔血的日子。士兵的骨子里永远都是躁动的,看见战友的疯狂只会变的更加疯狂。厮杀,不过是一瞬之间。
七娘知道自己是来找花容的,她不想与杂碎磨蹭,转了几圈瞅见一个似乎是首领的人,脚从马镫中拿出,踩着马背飞升而起,点过几个人的头顶,将目标踢飞在地,那人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鲜红的刀刃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妃在哪。”
“我……我不知……”
保护那人的几个小兵看见首领被威胁,反手过来要杀七娘,七娘一脚踩断地上人的手腕关节,反身甩了来人一刀,一剑封喉。
保护七娘的副将是个射箭的好手,猎户出生,百步穿杨,见七娘情况拉弓射箭,一只箭羽穿过七娘身旁敌人右眼,脑浆喷溅与白色与红色混杂在一起,不规则的撒在地上。
七娘不再理会周遭敌人,低头看着被她踩断骨头疼痛难忍的首领:“再问你一次,王妃在哪。”
“我……我真的不知道。”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七娘表情很冷,抬手垂直刀身,刀尖落下,刺穿那人的大腿,大腿和手腕的疼痛瞬间让那人崩溃,疼痛如毒药一般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想翻身蜷缩起来,但右手手腕上还有七娘的脚踩着让他无法动弹,还是女人的声音“再问你一遍,王妃在哪?”
“我……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攻城楼的。”
“攻占城楼之人岂会是宵小之辈,你们家主子还会将此事摆脱给一个杂碎吗?”七娘的手段并不光彩,尽是江湖人的阴狠,但七娘并不打算手软,手中剑柄转动,似乎要将那人的大腿钻出一个窟窿,那人的痛苦尖叫似乎要穿过周遭空气传进所有人的耳朵,一个纤弱女子毫不掩饰的用着暴力手段,看上去总会带着渗人的视觉冲击。
“别……别……我说……我说,我只知道那小王妃要交给第戎接洽的人,在西城外,西城外,具体在哪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七娘抽出刀,甩手一挥,了解了那人痛苦。
拿着弓箭的刀剑看着那人喉间流淌,背上有片刻发凉,又迅速冷静下来,打马上前:“姑娘,我们要其西城吗?”
七娘飞身上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