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得了少年的名字,心里默念着少年的名字,打算回家用笔记下,改日去王府找姐姐帮忙,既然是当兵的,奕王姐夫定是有办法查到此人来历的。
花月又重新买好了菜,两个侍卫还垫了四个铜板儿,回去的时候花良已经回来,见花月身后的侍卫拿着菜,帮忙将菜拿到厨房,告辞了两个侍卫,花良才皱眉,严肃问道:“姐姐,你今日怎回来的如此晚,害我担心了好久。”
花月拍了下花良的脑袋:“今日我是遇见事儿了,你姐我差点就毁容了。”
花良听到花月的话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可有哪里伤到。”
花月摆手:“无碍,无碍,有个不长眼的当街纵马,但我也算因祸得福了。”
“你还记得因祸得福?看来可以教你学点新的了。“
花月一把掐起花良的脸,花良年少,脸上还带着稚童的嫩肉,捏上去手感极好,花月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花母忙完活,看见花良正和花月聊的起劲儿,高声道:“花良,快去看书,别和你姐姐闹腾。”
“我去读书了。”花良挣脱花月的咸猪手。
花月点头:“那你今晚再教我写两个字吧。”
“姐姐今天怎么如此勤快了。”花良看着花月积极的模样,有些怀疑。
花月咳嗽两声,假装正经:“我这是怕姐姐抽查,我过去就给我一大堆看着头大册子,还说要不定期抽查我学的情况。”
花良听着觉得有理就信了:“王妃姐姐比姐姐靠谱的多。”
“你小子!哪一日能不损我的!快去看你的书去!”花月拍了花良的背一下,赶走了他。
等到花良走远才进屋,花母每月都有顾随意和花容给的银两,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请了两个丫鬟给自己干活,但花母没有过过有钱人的日子,那些大家的规矩也不是太懂,买来的两个丫鬟倒是没给太多规矩,和小街上的人打成一片。
花母交代完做菜的事,将花月拉近房间,关上门:“今日王妃可是给你说亲了?”
花月点头,随后又摇头。
花母看着花月的动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事有还是没有啊?”
“也不算是说亲,只是给了我一个册子,让我看看有没有看的上的,这没什么人影的事儿,我怎么看的上啊。”花月解释道。
花母拍拍花月的手:“你姐也真是的,这种事情,哪里是你一个小女儿家的能说的准的,该让我去才是啊。”
花月脱开花母的手,背着花母露出一个鬼脸:“这事儿有姐姐还有姐夫操心呢,娘亲就别管了!”
“我哪能不管?你姐只顾着她自己,让她给你挑个好的都不肯。”
花月坐下来巴拉了下自己漆奁里的饰品,幻想着见到苏北望时候的样子,敷衍道:“说的好像没有姐姐就能挑多好似的。”
“你这丫头,我可是为你好。”
花月放下首饰,起身去安慰母亲:“娘姐姐什么时候差过我?她总不会害我的嘛,再说上头那些弯弯绕绕那么多,你也知道我脾气的,我哪里能呆得住?”花母还想说什么,花月搂过花母,依偎在母亲怀里:“娘你就等看过再说嘛,再说了,那人再好也得我喜欢嘛”
花母戳了下花月的鼻尖:“你除了长得好看的还管其他的?”
花月反驳道:“谁说我只看好看的,我还是要挑别的的!”
花月终于是将花母的心思给按下去了,丫鬟做好了饭菜,花母让花月收拾好出去吃饭,又去另一边找正在看书的花良。
花良刚刚吃完饭,陈桥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陈桥年幼其实于花良并不在一处读书,但不知为何十分爱粘花良,没事就往花良这里跑。
“小侯爷来了。”花母看见陈桥过来,迎面笑道。
陈桥看见花良,挣脱了侍卫的手,屁颠屁颠往花良怀里冲,花良蹲下身抱起陈桥:“怎么这么早就跑来了?可吃饭了?”
花良点头:“吃了的。”这个五岁的小孩有些吃力,不过一会儿便放了下来:“今日又跑来做甚?”
陈桥声音软糯:“母亲午睡去了,这几日她身体有些不适,总是睡不够的样子,我不敢扰她,便过来找良哥哥了。”
花良不过十二岁的年纪,抱着陈桥有些吃力,轻轻把陈桥放下,但陈桥依然扒着花良的大腿不放。花良摸摸陈桥圆圆的脑袋:“可有看大夫?”
花良点头:“我去找了奕王殿下,他请了御医来看的,我也听不太懂,但无甚大碍,开了几服药,叮嘱多休息。”
花月看着陈桥扒着花良不放,一把提起陈桥,将其抱在怀中,花月要比花良有力气的多,陈桥桥倒是乐意花月抱着,花月点了下陈桥的脑门,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许是你平日太皮,将侯夫人累病了。”
陈桥不服气,小手插着腰:“本侯爷一直很听话的!”
陈闵之去世的早,只有陈夫人一人呆带着孩子,陈桥虽懂事聪明,但也因陈夫人向来温和被养的略有乖张,不似陈闵之的温和,陈桥的脾气要比自己的父亲直率很多,能接近陈桥讨得好处的人并不多。花家姐弟却是难得一眼便和了陈桥眼缘,陈桥认识花良后,三天两头往花家这小巷子跑,索性陈夫人的管束还算有效,陈桥做事也不张扬,每次过来也就带两个贴身的侍卫,邻里街坊倒是无人知道这老是过来蹭饭的小子倒是是何身份。
陈桥每次来的时候还算自觉,手里抱着课本,花良领着陈桥去了房间,丫鬟已经给陈桥磨好了一份墨在桌上。
花母看着两个小孩的声音离去,摇头吐槽:“这孩子,没事那么大的房子不住天天扒着良儿。”
花月早已经习惯花母,将花母拉回房间:“人家一个小孩子,总是要个玩伴的,何况人家小小年纪就是侯位在身,总是不会亏了良弟的,有和不可。”
花母却反驳道:“你个小姑娘家,懂什么,他陈家现在就陈桥一个幼子,无依无靠的,哪来的权势,也就白得一份钱财,做不得什么的。”
花月脑袋往后仰,有些不可置信:“娘,你哪里学来的这些弯弯绕绕。”
花母摆摆手:“你以为我来这定京跟你一样,整天除了嘻嘻哈哈什么都不会。”说罢又摆手做煽风状:“哎,你们一个两个的,若没我操心着可怎么办啊。”
花月看着母亲进屋的声音,右手搓搓左臂,满脸疑惑,随后又摇摇头不再思考这些,轻快着回了房间,想着什么时候去花容那问苏北望的事情比较合适。
花月在家里坐了两日,实在矜持不住了,觉得这个时候去问也不算唐突,打扮了一番,就与花母招呼了一声去了王府,刚出家门口,大月正牵着武晴晴准备去买菜,花容帮着忙,把大月的屋子整理好,搬到了花家隔壁,大月的院子要比花家小不少,但对大月母女而言却是刚刚好的。
大月见花月关上门,招呼道:“花月,出门呀。”
花月回头笑曰:“是啊,武姨这是去买菜吗?”
大月点头:“是啊,买点小菜,家里的菜没了。”
花月摸了摸武晴晴的脸:“晴晴。”
“月姐姐。”武晴晴抱着大月给她缝的布娃娃,给了花月一个很甜的笑容。
花月满心都是苏北望的事情,寒暄了几句告别了大月母女,三步一跳的跑去了奕王府。
花容刚刚看完易姑姑给的这月王府的开支,做了些细微的调整,坐久了腰累,深蓝扶着花容在院子里闲逛,她看着院中开的露出花苞的玉兰,想起七娘给她的那些蒲公英,也该开花了,紫色的花朵开满的感觉一定很美,只是不知道顾随意何时才会和她说起她种的那片蒲公英,花容心思逐渐飘远,就是深蓝叫她也没听见。
“王妃?王妃!”深蓝又放大了一点声量。
花容回神,放下手绢:“怎么了?”
“花二小姐来了。”
花容笑言:“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勤快了?之前得叫她才过来呢,快让她进来,去弄点点心过来,就在这边坐着吧。”
“是。”深蓝几步退后,转身吩咐后面的丫鬟去备吃的。
“姐姐”花月跳到花容面前,屈膝行礼。
“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快过来坐吧,你来的突然,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让深蓝去备点点心,不过要等一会儿了。”
花月摆手:“不用这么麻烦的,这次来妹妹是想摆脱姐姐帮我找个人。”
花月表情纠结又有些羞涩,花容整理了下手中的手绢:“什么事儿,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办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姐姐……还要姐夫,帮我找个人。”花月面色通红,说的有些结巴。
花容左手放在石桌上,撑着下巴,笑容温婉,却透着一丝八卦:“让姐姐猜猜,这个人可是一位公子呀?”
花月脑袋冒烟,头埋的很低,默默点头。
深蓝拿来了花茶,茶里放了冰糖,花香中透着丝丝甜蜜,花容抿了一口:“说说,是哪家公子呀,这么快就得了我家月儿的小心思。”
花月连忙解释道:“才不是呢!也,也不对,哎呀,那个公子是我回去那日救了我,还借了我二十文钱,所以我想着姐姐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人,我好将钱还回去,也免得我一直想着,过意不去。”
“救你?”
花月点头:“回去那日遇见个不知是谁家的官家子弟,当街纵马,那马蹄子朝着我的脸就要菜过来,多亏了苏公子及时稳住了马匹,那公子是兵家的人,所以我想着……摆脱姐姐帮我查一下。”
“那纵马之人叫甚?”花容有些生气。
花月摇头:“不知,那人没说,我也未问。”随后转回话题“重点不是那个混人,是苏公子啦,姐姐可否帮我找找这位公子?”
花容看着花月模样,无奈笑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苏北望,北方的北,遥望的望。”花月快速答道。
“苏北望。”花容小声记下此人名字。
花月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姐姐,可否能查到?他只告诉了我他的名字。”花月又想起什么脑袋往前伸直“还有,还有,他还说他是回京述职的,救我那天他才刚回来,其他的他就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了。”
“许是不希望你去扰他。”花容打趣道。
“姐姐”花月坐到花容身边,抱着花容的手臂撒娇:“你就不要打击我了,帮帮我嘛。”
“你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了。”花容扒走花月的手“不过既然是要回来述职的,该是有个官衔在身的,查着也不算太难,倒是可以帮你,不过报酬嘛……”
花月脸色耷拉下来:“怎么还有报酬啊,姐姐你个王妃何苦来坑我一个平头百姓。”
“你自己的事儿与我又无关,换做别人我还不帮呢。”
“那什么报酬?”花月妥协。
“回去把三字经抄给我,字迹工整,不准敷衍了事,一个月后我要检查,不难吧。”
花月听到要写字,有些痛苦,但还是点头答应,花容看着花月模样笑而不语,哄着花月吃了午饭再回去。
花月吃完晚饭又和花容聊了一会儿家常还和说了些大月母女的情况,便要回去了,走到门口又和花容说了一遍,拜托花容一定要帮她找到人才离开。
花容摇头看着花月离去的身影,转身回府。
顾随意今天去了军营视察,一直到了傍晚才回来,随行的人提前回来通知,花容让人把准备好的饭菜拿出来热好。
如今百废待兴,半夜十分,无人出门,顾随意在空档的街道飞驰,很快到了府邸,利落下马将缰绳扔给了小厮,快速回了寝宫,自花容给顾随意找了第二个干女儿武晴晴后,顾随意想要的当亲爹的愿望就越来越强,强硬让花容与自己同住,原先花容住的卧房如今已经和荒废没什么两样,能搬来的都被顾随意搬了过来。
顾随意进房花容刚刚摆好饭菜,顾随意走上前去搂住花容,啄了下花容的脸蛋,花容推开顾随意:“还有人呢。”
顾随意看向四周,众人皆识趣往后退,将头低下,顾随意摆手道:“都退下吧。”
“是。”小夫妻二人吃饭向来不需要伺候,众人慢慢退出屋子,将门关上。
顾随意饿的不行,走到角落里用盛好的水洗干净手,便跑到桌前坐下,夹了块大肉塞进嘴里。
花容给顾随意盛了一碗汤:“你慢点,可别噎着了。”
顾随意几口将肉吞下,喝了口汤:“饿死了。”
“你今儿干什么了?浑身的汗臭味。”
顾随意闻了闻袖子:“臭吗?”
“臭死了。”顾随意听此笑着靠近花容,花容一把推开顾随意,言曰:“待会儿得去洗澡,我让人给你备好热水了。”
顾随意点头,又就近夹了一筷子菜:“平兮有先见之明啊。”
“你去军营视察,定是不会安分站着的。”
顾随意不置可否:“总是要做个表率的,将士们才有动力嘛,保家卫国,不得马虎。”
花容不语,笑容中洋溢着温暖,支着脑袋看顾随意吃饭。
顾随意抬头:“你不吃吗?”
花容摇头:“才不要等你,我早吃了。”
“今儿个你倒是想的开了,平日里让你先吃,莫要等我,就是不听。”
“月儿来找了我,不当然不能让她饿着,便与她一起吃了。”
顾随意刨了一口饭:“她不是前几日刚来过吗?”
“是啊,这次月儿托我帮忙打听一人的,我瞧着她模样,怕是春心萌动了。”花容想着花月的婚事有了方向,有些开心,随后又担忧道:“就是不知道这人有了妻子没有。”
“谁啊。”
“苏北望,北方的北,遥望的望,听花月说该是个将士,前几天还和我说不要嫁给将士,这才三天呢,就改了主意。”
顾随意听到名字愣了两秒“苏北望?”
花容点头:“是啊,月儿说欠了这人二十文钱,有些过意不去,想亲自去道谢。”
“她怎与苏北望扯上的关系。”顾随意有些疑惑。
“那日她回去的,有个不长眼的当街纵马,那马二没有控制住,差点踩了月儿的脸,那位苏公子救了他。”
顾随意笑曰:“英雄救美,怕不只是欠二十文那么简单吧,那小子皮囊也不算差,倒是合了你家妹子的心意。”
“你知道他?那该是一位不错的小将军了。”
“只是家中无父无母,但他的弟弟却是个混人,他娘在世的时候对兄弟二人差的很大,也让他弟弟有些麻烦性子,还欠了一笔赌债,还得让苏北望那小子还,出征前还专门托张之凝帮忙把他弟弟弄到监狱里呆着,免得给出去给他搞事儿。”
“有这么差嘛?”
顾随意歪头耸肩:“若不是他那个赔钱弟弟,我也将他的名单给你了。”
“总是得见见才知道的,好歹是月儿喜欢。”花容想了想,还是想尽量依照花月的性子。
“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今儿才见过呢,有想法的人,算的上可塑之才,你若是绝对无碍,想个法子,让他们见见就是。”顾随意点头同意,又继续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