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命之为君者,多齐天,逆天之命格。若现身于世,必将酿成六界大患,威胁九重天空台,当除之。此乃天机府创立之始,亦为之终。”三重天云烟台上,玉纶将两根红丝连同一把匕首交到他的手上。
“傀命,我将此二物暂时交予你,离人刃可斩齐天之人的心索,亦可让被刺者控制持刃者心神。汝需谨慎使用,别让人探知了它的秘密,也别被人利用。”
名叫傀命的少年半跪在玉纶脚下,他接过天帝所赠两物,亦等于接过属于他的使命或者是责任。
“此次任务完成后,你将接替你父兄继承天机府,成为新一代的天机师首席。”
“陛下?我……”傀命上齿咬合下唇,“臣有个请求,希望得到陛下的允准!”
“若汝完成任务,朕便准你所求。”玉纶虚手一托,傀命站起了身。他比玉纶还要高出不少,欣长却带着些驼背的坏毛病。
“不妨先说说看,你想向朕所求为何?”
吞咽声稍纵即逝,傀儡深呼吸后开了口,“请陛下准臣,归于九重天后,取消臣与有熊族的婚约!”
玉纶笑意未变,“我听你父亲说过,是为等曾救你性命的那人吗?”
傀命赧然,声音都变低了不少,“是……”
“哈……”
傀命一惊,他哪曾料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将九重天的天帝陛下给逗笑了?
“朕还有一事嘱咐你……”玉纶看着躬身洗耳的傀命说道,“当你在凡间遇到齐天命格之人时,可杀之,但,亦可逆转其命运为你所用。只需将两根红线分别系在此人脚踝与你的手腕上,他的命运,便在你的一念之间!”
穿过云雾,越过一,二重天,傀命飞向人间。
除了离人刃和红丝,天帝还给了他一方玉简,上面所记录的箴言据说可以指引他找到拥有齐天命格者。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此八字如是写道,傀命不解其意,抬眼却见人间已至。
匆匆一瞥,眼中尽是万象绝色。
“白头发仙倌,这铜镜里是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长生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疑惑的走上前,用手沾起镜边渗出的红色液体,“这什么啊……怎么和血那么像?”他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无数的血色液体便像蠕虫爬动般从镜子的内沿喷薄涌出。
紧接着,从喷薄的血瀑中骤然伸出两只利爪,利爪将尚未反应过来的长生死死钳住。
“白头发仙倌!”长生的呼救声都变了调,“救我!”
“出!”一切发生的极快,仅是三步不到的距离,紫檀狼毫笔先华清一步刺向血手。
“破!”电光火石之际,华清没空好奇这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是何许人也,一招必杀却足以救下长生并诛灭它。
但当血手和紫檀狼毫碰撞的瞬间,他却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在他以紫檀狼毫发出“破”字诀后,的确有东西不幸的破了——但可惜不是那只血手,而是他的法器。危急关头,华清毫无犹豫的放弃法器朝长生飞去,“抓住我的手!”
长生奋力尝试挣脱血手的束缚,他竭尽所能的伸长手臂,可当华清的手即将够到他的刹那,他和血手同时陷入铜镜中,消失不见了。
铜镜瞬间恢复原状,华清的手还僵直在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他双唇微张,“什么妖物,胆敢,竟然在我的手下逃脱?”
谁能在华清手里逃脱?
这个问题当事人长生也想问清楚。
但逃脱或许不算什么,它敢在华清面前劫走自己就足以令人震惊。
能在华清天君手下劫走他,这位不明身份的高人虽未曾和白头发仙倌交手,但长生已在心中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做了最坏的打算。
铜镜后是一条滑腻而交错的复杂窄巷,巷路上下贯通,鬼知道左右是否还有通道相连。“高人”在他进来后便连招呼都不打的消失了,唯留长生一人不知朝着哪个方向坠落。渐渐地,他的身下传来灼热的暖流。长生向下看去——只见狭窄的巷路下是处被火光包围的地下宽阔处。
长生“嘭”的一声摔在坚硬的石头上,屁股差点裂开了好几瓣。他“哎呦”着爬起身,这才看清周围所处的环境——此处是座四四方方的地下宫殿,前后左右皆看不到边际,在视野所不能及之处恰好是被黑暗覆盖的地方,这和华清府塔楼的构造极像。长生掉落的地方恰好是宫殿正中央的方形宴会长桌,桌子长且宽,似乎是主人家宴请宾朋所用。
只是,这些奇怪的纹路都是哪来的?
长生伸手摸向身下一条条狭小的沟壑,可越摸越觉得不对劲。他跳下桌子,借着桌角一端灯台上烛火才看清上面的纹路——从长桌各个边缘朝内延伸出无数条小而流动的凹槽,这些凹陷的纹路如河流汇入大海,最终在桌角另一端的沙漏底端汇聚。
在长桌的四处共摆放了二十张齐整的石椅,而围绕着长桌的四个角落分别立有四根立柱,立柱上均刻着一名额间长有第三只眼睛的威武神将。其人身高足有九尺之甚,手持神戬,目空无物。
“二郎神?”长生转身看向周围层层排列的高大石像和晃动的烛火,“这儿是二郎殿?”
难不成二郎神殿连接着的是华清府的塔楼?
是二郎神抓我来的?
不对,长生立马否决自己的观点。二郎神乃九重天第一武将,明明跟自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了,想要抓他也犯不上用这么复杂高深的手段吧?还当着华清的面。正当长生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却看到了西面的黑暗空间中传来脚步声,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就近躲在了身旁的一尊石像后面。
渐渐从黑暗中走出一道被烛火拉长的身影,单从投射在墙壁上的模样来看——此物非人,四脚着地,速度极快。待它终于走近后,长生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哮天犬!能出现在二郎神宫殿的狗怕只有它一只了……鉴于长生之前在花神府得罪过它的经历,仇人见面必定分外眼红。
秉承着惹不起却躲得起的原则,长生极快扫视着周围可能存在逃生的出口。但很快,他便心如死灰了起来……在他周围显然都是实打实的密闭环境,不仅连一处空隙都找不到,连他方才坠落的屋顶上也恢复了原状。
哮天犬鼻子不断朝地面四处嗅着,长生能清楚的看到它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下意识握紧腰间大白兔的剑柄。随着恶犬的低吠声越来越近,大白兔的剑身也渐渐抽离出剑鞘。
正当长生把心一横,打算来个故“狗”重逢时,他的身后竟又出现了另一只狗。
相比毛色黝黑,四肢修长如恶狼的哮天,这只就显得娇小软糯了许多。
怎么还有点熟悉?
“京巴夫人?”长生惊呼出声,“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京巴夫人洁白而丰腴的狗身率先落在长生身前,长生暗叫不好——虽说京巴夫人是上古神兽天狗,但哮天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位撞到一起,谁胜谁负可真不好说!
长生果断抽剑,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不禁呆了呆。京巴夫人前腿直立着蹲坐下来,而哮天犬竟像只兔子般耷拉着耳朵匍匐在地,半声狗吠也不敢发出。
谁强谁弱,高下立判。
长生惊讶万分的看向京巴夫人,而后者只是留给他一个淡薄无物的眼神。
“汪,汪。”两声奶里奶气的呜咽,哮天犬对着京巴夫人点了点头,紧接朝着身后的黑暗中跑去。京巴夫人跳进长生怀中,它伸长脖子望向宫殿最西侧角落里,矗立在黑暗与火光夹缝中的石像。“你是叫我藏到那里面去?”长生问道,京巴夫人点了点头。长生二话不说便抱着京巴夫人隐藏到石像后。没过多久,伴着哮天犬的欢快又克制的狗吠声,脚步声由远而近。长生略微抬高些身体,正好可以从石像眼部的缝隙处看到外面的景象。
二十名服饰各异且尽皆带着妖魔面具的人落座于长桌四周。长生的目光不由落在主位上带着修罗鬼面的高大男人身上,只见哮天犬一边亲热的上去蹭他的腿,一边心有余悸的看向长生所在的方向。
“听说陛下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人群中率先有人开了口,他的话一出,其他人皆是沉默。
半晌的安静后,鬼面人开了口,“还说不准”他声音粗糙低沉,长生并没接触过二郎神,不确定此人是否就是他。且听他接下来又说:“趁此期间大家都各自顾好自己府上吧,今天便是最后一次集会了。”
在他身旁响起阵妩媚入骨的女人软语,“接下来一百年,都不要再以此等集会的方式见面。若谁家府上除了变故,亦不可牵扯他人。”
鬼面人接着她的话继续道,“若都无异议,便以血为誓。”
随着他的话,所有人手中均出现了一方双面刻着眼眸的银针。
从鬼面人开始,所有人都先后用银针的尖端刺向左手的无名指取血,但唯有一人动作略微迟疑,可正是他的犹豫,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在最后一席的灰衣罗刹面人比其他人慢了半拍,他旁边身量消瘦的男人诡笑道:“我说傀殇,大家都等着你呢!”
罗刹面手微微一抖,他正要刺下去,却猛地发出惊呼。只见方才笑他的人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你不是天机府首席,你是谁?”
罗刹面具被人掀翻,有悔惊慌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长生差点惊呼出声。
“这小子谁啊?”掀开他面具的人好奇看向少年模样的有悔。
席中慢慢有人认出了他,“呵,他是偃师长子,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代天机师首席。”
“可笑,天机府是没人了吗?竟然派这么个黄口小儿来参加集会。你父亲呢?”有人紧接着问道。
“爷爷病重,家父无暇分身,便由我来参加集会。”有悔拿起落在地上的面具,局促却又不失恭敬地施礼,“见过诸位神君,府君,仙倌。”
“别说你爷爷病重那套说辞,你家老爷子都病重了两千多年了,怎么那之前没见他因为你爷爷缺席呢?”
“……”
“直说吧,是他放弃了你家那位异腥童吧?
“我……”
“我看也是,我说小子,这次的事不会就是你家那只搞得吧?”
一声声附和和调笑打断着有悔的话,他的脸从苍白变为涨红,“绝不是!”有悔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再拱手道:“诸位仙倌误会了,有情与我一样,都在今次九重天五十名仙童之列。”
“我记得你是在华清府,但他却是在断崖山是吧?”
“谁不知道断崖山那娘们是敖烬的亲妹,要我看最近的魔族祸乱就是她参与的,连带他手下那群黑衣奴仆和仙童怕也是她的爪牙!”
“请诸位不要胡言乱语,有情和这件事毫无关系!”有悔嘴边的恭敬只差一步便荡然无存。
“是吗?我可听说他不久前还在言尺府的考核中攻击过你!”
“这……”
“好了,我说你们有没有意思,一群人如此欺负和逼迫个小孩子?”方才的妩媚山鬼再次说话,声音中除了方才的慵懒外还多了几分不耐烦。
“欺负?别忘了,当年敖霜那贱人调查异腥童之事,连着端了五家仙府,在座一半之数都差点被她给端锅了!”
“那你也别忘了,当年究竟是谁保住的你们?”山鬼面具的女子妩媚一笑,座下众人闻言也都讪讪的不说话了。
鬼面人打了个圆场,“异腥童之事如今关乎在座众人的安危,在天宫魔族的来历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在此期间,若有任何人的异腥童出了不可控的状况,必须及时销毁,以上条例,若有违背,当被清除集会之外,断绝一切供应。是否接受?”
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方尊酒樽,“取血,入樽,结成血阵。阵成则约定,一百年为期,集会转为地下隐秘行事。”他环视众人继续道,“请吧,诸位!”
所有人都依次取血入酒樽,酒樽最下角的漏口顺着是桌下凹陷的痕迹汇聚向血红色的阵法,只差最后一处的有悔。
“你在犹豫什么?”
“不对。若是隐秘行事,咒术应该是落在桌角的沙漏上,以此作为封印异腥童的时间。血红色咒法……你们是要集体销毁异腥童?”有悔突然掀翻桌上的酒樽,“我明白了,这不是封印咒,这是杀咒,你们是想杀了异腥童?”
“啊哦,不小心被发现咯!”鬼面人耸了耸肩,他的声音中也多了些玩味,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调味剂,从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长生不禁暗中为有悔捏了把汗。
带着山鬼面具的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爹和你爷爷根本没让你来的对吧?是你一意孤行,想救那个被你视为亲人的异腥童?”
其他人闻言讥讽不止,“愚蠢,异腥童不过是用来换取我们在天魔大战中损失的一切,但有些损失可以换回,有些却永远换不回来了,还不如尽早销毁以绝后患。”
“你以为你家两个主神为何不出现?他们知道你的小叔叔回不来了,即便再养那个异腥童直到你们天机府消失的那天也不可能回来!神族一死便是魂飞魄散了,无论如何养育他都不可能是当年的他。”
“我不会签的!”有悔退到方才来时的黑暗中,他用灵力想在周围轰开一道缺口,但却无济于事。
“那你或许就不该来!”鬼面人手握银针冷哼道,“不过你不来也没用,因为我们会找到你们的头上。”
“取血”鬼面人身后同时有两个穿戴妖魔面具的人冲向有悔。
“抓住他!”
在他下达命令的同时,长生和京巴夫人抓住时机冲出石像。大白兔闪过的寒芒劈向抓住有悔的两人,京巴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巨大的气流瞬间将整座宫殿中的火光全部熄灭。
四周皆是一片漆黑,但长生双目清明,他一把扯住有悔,就近靠在身旁的神像后,将陷入暴怒的众人暂时抛诸脑后。
“长生你怎么在这?”有悔惊慌的压低声音。
“我还想问你呢?没时间说这个了!我先助你逃离这里,离开后即刻想办法将有情带回华清府!”
“好!”
“京巴夫人!”
京巴夫人将前爪按在哮天犬的头上,后者再次乖巧的低下头。它朝有悔低声吠,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放心跟它们走!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长生身后的黑暗中突然显现出一道缝隙,京巴夫人迫使哮天犬带着有悔从那里离开。
火光在一人两狗消失后再次亮起。
“他们逃走了?”
“谁来救得他们?”
“你不是说这塔楼没人进的来嘛?”
“放心好了,还有一个留在这里,至于其他的,哮天犬应该是去追了。”鬼面人笑声凄厉阴冷,长生躲在高大阴森的石像背后,顺着石像双目的空隙,他眼睁睁看着鬼面人朝他森然走来。
鬼面人身后跟着剩下的长袍怪客,他们皆手持烛台,头戴妖魔鬼面。
借着石像手中莲台的火光,长生能清楚的看到一张张用血色朱笔勾画的笑唇在诡异的抖动着……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后面。”阴恻恻的声音像在对着长生低语,“出来,让我好好看清楚你是谁?”鬼面人的笑声低沉,话语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长生汗毛倒立,血液一夕间如同凝固了般,连带着身体也跟着无法动弹。
鬼面人站定在石像前,他微微抬起右手,似乎是在释放某种信号,只见他身后的长袍怪客们纷纷解开鬼面面具。毫厘之间,骤然有人握住长生发凉的手,“是我!”那人沉声说,“跟我走。”
他话音刚落鬼面人咆哮着掀翻了石像。
“移!”
长生也顾不得了,他反身抓住那人的肩膀,两人在咒术的控制下朝深渊坠落。
“星夜,你,你不是离开九重天了吗?”
“你知道我现在是救你的命对吧?”
“我知道,谢谢你,所以呢?”长生一头雾水。
“所以我不需向你解释我为何出现在这!”
少年一阵语塞,他忙继续问道,“他们是谁?集会又是什么?异腥童是何物?”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星夜敷衍的白了他一眼。
长生皱起眉头,他感觉这段对话仿佛以前在哪进行过。只是稍微一想,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星夜侧过头看着他没说话。说话间,他们回到了纵横交错的贯通巷路中间。
“我们现在在哪?”
“塔楼中”
“你以前从没说过塔楼之内还有空间啊!”
“那我现在说了!”昏暗中,长生的眼眸异样明亮,星夜无奈,“七国魔主有七大幻境世界,当年的七大上神也有七道塔楼。七道塔楼当时是作为九重天各处传送天兵抵御魔族的传送枢纽。大战期间天宫,人间的几处重要通路都已经被魔兵占领或摧毁,唯有塔楼中的通道互相连接,为战争取胜创造机会。七座塔楼各自竖立在七处要道,华清天君府,堕仙楼,断崖山,二郎宫,下界仙山,无微界,妖域。其中,堕仙楼,断崖山,下界仙山和无微界的塔楼如今已经封锁。”
“所以华清府塔楼中的铜镜是通向其余几道塔楼的通道?”
“并不是,正常来说,连接其他塔楼的通道只有在塔楼最后一层被打通时才会出现。”
“那究竟是谁,才能将我从铜镜里带入了二郎宫的塔楼?”
“只有这座塔楼的主人才有能力……”
“七大上神?”长生惊讶道,“可是他们不是在一千多年前就?”
长生的话音刚落,两人身处的巷道下再次出现通路。两人面上均是一松,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便掉入一条流动湍急的河中。倒霉的长生连喝了三口河水,外加被几条大鱼撞了个七荤八素后,终于和星夜携手上了岸。
“洹水汤汤,玄鸟于商。这是天乙太祖重归大商的吉兆啊!”两岸的渔夫唱着远古的曲调,星夜望向周围静止,道:“看来塔楼的主人,还不想那么快放我们走……”
长生瞧着树立在船头桅杆上的黑红旗帜,和上面完全复杂难解的文字,“星夜,我们不会是在商朝吧?”
“嗯”
“他为什么把我们送到这儿来?”长生的反应极快,“该不会和弱风的过往有关吧?”
“也许吧!”星夜沉声道,“既然那个人将我们放到这儿,不如借机好好看看,曾经发生在弱风身上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殷历四百九十五年,商王太子子羡得四子绶德。
据帝都百姓所言,王子降生之日——狂风骤雨初停,见有五色玄鸟落于宫城中不见其踪迹。有好事之人翻看典籍才知,原来玄鸟降世,曾于五百年前有过先例,而那时出生的孩童名为商汤。就是他,创造了如今的大商。
所有人都说,绶德是商汤转世,玄鸟化身,重归于商朝,必能振兴国邦,抚平四夷,得享永世之荣光。
正是这一年,傀命来到人间,奉命除掉有齐天,逆天命格之人。他化为红衣少年模样,怀揣离人刃和红丝来到殷商都城——于沬。
这一日是商朝小王子受德出生之日,他感应到心索之灵力,确定他所寻找的逆天命格正在于沬王都中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