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结束许久了，董理还靠在羊旭的怀里。

如玫瑰花一样美好的嘴唇啊。心脏跳动得就如那个初初心动的少年少女。时机已成熟，等待就是傻瓜。相爱的人也如彼此仇恨的人，不会放过对方。

会怎样继续？董理不想去想。就顺其自然吧。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主动的那方。

味道偏甜的吻，带着探索的味道。

“在来这个公司前，我都做过些什么工作？你猜一下。”董理闭着眼睛说。

“猜对了有奖吗？”

“你要什么奖？”

“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都可以。”董理很干脆。

“不好猜啊，你这么笨什么都不懂，能干什么呢？”羊旭故意调侃。

董理伸出拳头，直接锤了他两下。“你不要看不起人好不！”

羊旭低头，甜蜜的探索变成了纠缠。

董理不想睁开眼睛，如果睁开眼睛了，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吧会消失的吧。

她也不敢睁开眼睛，有点莫名的害羞。他是不是一直盯着我？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他喜欢的样子？是不是有点丑？我要是更漂亮一点就好了。

“你倒是猜啊！你猜不到吧，你才是笨蛋！”董理笑他。

“卖保险的。”

董理眼睛一下睁开了，“你怎么知道，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啊！真的吗？”羊旭倒有点不相信似的。

“我真的去卖过保险。”

回想起那段经历，董理还是会心疼自己。她认可保险，知道这是最好的自助方式，胜过现在的轻松筹水滴筹千万倍，与其放下尊严求助，不如通过保险自助，但是更多的人是不理解不接受的。

做保险业务员，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不厌其烦的耐心，强大的心理素质，还需要一定的人脉资源。能做成功的保险业务员，绝对属于千里挑一的人才。那些深谙其道的公司在招聘销售人才时，都会特别注明“从事过保险销售的优先”。

回忆纷至沓来。每一帧都历历在目。

是隔壁邻居介绍的工作。邻居大姐很热心，交流中了解到她找工作的迫切，将她介绍给了保险公司负责招聘的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考试，她拿到了保险从业资格证。从此，开始了艰辛的保险从业之旅。

偌大的广州，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到哪里去寻找客户是她最头痛的问题......

“我猜对了，那我的奖品呢？”羊旭轻轻抚摸着董理的脸，打断了董理的回忆。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好像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情人。

董理的脸红了。怎么回事，40岁了，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脸很烫。烫着了羊旭的手。

董理抓住了那只手，“不可以。”

手的主人问：“为什么不可以？”

不用回答。董理想，他其实都明白。

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空气中玫瑰花的香气，让他们迷乱，可是理智就像不受欢迎的客人突然来到，连门都没有敲。

理智让董理起身。不能再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这很危险。

她不相信对方，也不相信自己。

羊旭的胳膊很有力，拦住了欲起身的她。在体力方面，女人最好不要挑战男人。董理偏不信，继续努力。男人的胳膊箍着她，将她抱得更紧。

都不说话。力气的较量。

“我答对了。我要奖品。”男人的语气有点委屈，却又很坚定。

“请你吃饭，吃大餐好吧？”

“不要。”

“不要拉倒。”

“你说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你说话要算话！”

“那，你想要什么嘛？”

说完这句话后，董理马上后悔了。自己的语气为什么像在撒娇，为什么像在引导他？

羊旭你要什么，想要什么你都不要说出来。一定不要说出来！她在内心祈祷。

因为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给。理智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我真的可能会赶他走。

羊旭望着这个傻女人，她脸红了，像圆圆的红苹果，她的眼睛里写满了话，她的头发柔软，有些发丝覆在他的手背上，弄得他痒痒的。

他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全身都痒痒的。明明是冬天啊，为什么这么热？

我想的，你真不知道吗？我说了，你会拒绝我吗？会不会不再理我了？我要怎么办？

短短时间里，羊旭一次次跟自己交战。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想要的就是，你说实话。”他屈服于自己的恐惧。想到她可能会逃走，他就害怕。他不能冒这个险。

“什么实话？”

他没有说出那个答案，让她放下心来也隐隐有些失望。但这个答案还是让她意外。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不能说谎。”

“好吧，你问！”

“一定要说实话。”

“好啦，我保证。”

“你爱我吗？”羊旭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爱我吗？”

多年前，江明亮也曾这样，在她耳边问过同样的问题。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爱他。

脸也是红了的。严格说来，江明亮是董理的初恋。青春懵懂的时候，对于爱情，她有过很多的憧憬很多的想象。

遇见江明亮，为他动心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期待，早起睁开眼睛就在想他，晚上睡不着也在想他。

他在干什么？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喜欢自己吗？去找他借本书吧，钱钟书老爷子说借书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一借一还之间就会熟悉了。

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啊，她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

当江明亮问“你爱我吗？”的时候，她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回答了，生怕晚了一步他就飞了。

同样的问题。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22岁的董理和40岁的董理，答案还是一样的吗？就算一样，提问的人却不同了。

现在的江明亮永远也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他根本不在乎了。

这漫长的18年啊！

董理伸出胳膊搂住了羊旭的脖子。拉近，再拉近。

她没有闭上眼睛。他那么近，眼睛那么亮。

一万年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