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这是怎么了?”冷姓男子把凌霜从怀里掏出来仔细打量了半天,“淋点儿雨就病了?还真是个娇气的小东西。”
说着把凌霜又揣回怀里,开始四处寻找树枝干草,在山洞里笼起一个小火堆。他把外衫脱下来挂到火堆旁支起的架子上烘烤。又摸了摸怀里的凌霜,把她抱出来直接靠近火堆。
凌霜看着他举着自己伸向火堆的手,吓绒毛倒立:这人不是想把她扔火里烤着吃吧?
拼命扑腾了几下,可惜对方抓得很紧,特意避开了她可能够到的地方。凌霜认命地耷拉下脑袋:随便吧!今天要被变成烤肉了。
这家伙倒是有耐心,大手抓着凌霜,反复各个角度烤着。烤热了换了个方向继续烤。神情专注生怕把凌霜烫伤了。
凌霜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那她就是傻子。这人要比那个卫太监善良太多了。凌霜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小家伙你可不能死啊!冷某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儿活着的乐趣。你可不能出事。”摸着已经半干的绒毛,冷姓男子手上轻轻翻弄着又烤了一会儿。
“这皮肤还是这么烫,看来应该弄点药吃吃。可是一只猫病了能吃什么药?”双手托猫自言自语道。
“要不等下捉条鱼给你吃吧。”冷姓男子说完脸竟垮了下来,他把凌霜放到地上对着火堆出神:“灵儿,知道你最喜欢冷哥哥烤的鱼。自从你出了事,我就一次鱼都没吃过了。现在你在天上还能吃到吗?”
他神情落寞,本就削瘦的身形更显孤寂忧伤。看得凌霜莫名地心疼。这样一个嗜血杀手居然心思如此细腻,还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生离死别的苦凌霜已经经历过两次了。父母亲遭遇的惨烈车祸,让她当时差点儿崩溃。再后来自己凭空消失,真不知道年过花甲的爷爷会急成什么样。可惜自己也没办法穿回去了,甚至自今都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
看着面前男子孤单清瘦的侧脸,凌霜忍不住鼻子发酸,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独自忧伤的男子一扭头看到了旁边落泪的凌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哭,毛茸茸的小身子还一抖一抖的。
男子伸手把他捞起来贴上了自己的脸:“宝贝不哭!以后与我相依为命好不好?”
说着他抬手替凌霜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单手托住她,又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湿润的眼眶泛着血丝的眼睛暴露了他的情绪。
“你说尊主怎么会突然变得没有了人性?他不会是假的吧?”这人可能是太寂寞了,时不时就自言自语,或是跟她说一两句。显然也没指望她能听懂。
凌霜见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赶紧拼命点头。
正陷入悲痛中的男子眼前一亮,赶紧把凌霜抱起来跟自己对视:“你也认为尊主是假的?”
凌霜又拼命点头。“你不会发烧脑袋烧坏了吧?就只会点头了?”这人哪里会想到凌霜听得懂。轻轻顺了一下凌霜的猫毛。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尊主自从半年前被在京城找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据说找到他时还失忆了,穿得也是奇装异服。难道他是假的,那尊主岂不是还流落在外面?”
男子突然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查一下。万一他是假的。我们可就错怪尊主了。”他不再犹豫,快速熄灭了火堆,把凌霜往怀里一揣,大踏步走了出去。
远处的厮杀声还在继续,但明显小了不少。外面雨势也没之前那么大了。他再没心思关心战事,几个飞跃便带着凌霜离开了云龙山。
他们一路急行,来到一个很不起眼儿的小村庄,这里都是低矮的茅草房,村口也不见任何标识,也就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
冷姓男子来到一间靠近后山的草棚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响了几块柴火拼接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柴门才缓缓开了个缝:“冷寒霄,你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我都落魄成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我吗?”
“廖大夫误会寒霄了。寒霄今日是有事相求,还请廖大夫出手相助。”
“求我?你?冷大堂主也有这么低三下四求人的时候?呦……呦……呦……!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里面露出来的半只手灰暗枯瘦,看上去如同古稀老人。
凌霜虽然高烧烧得头有些发昏,还是努力伸着小脑袋看着那扇门。
“别阴阳怪气的,我是真心求教。”冷寒霄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身高不过五尺的瘦小老头儿,细看不过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冷堂主什么时候喜欢上猫了?真是稀罕。不过这猫好像活不了多久了,都快烧熟了。”
“所以才来冒死找你啊,廖神医!”冷寒霄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小老头明显有些怕他,瑟缩了一下,正了正脸色:“进来吧!不要乱碰,否则后果自负。”
房间里光线昏暗,尽管他开了天窗,毕竟房子没有窗,门一关上就显得像是傍晚了。
“你这一天天躲在这老鼠洞里不压抑啊?”冷寒霄打量了一下房间,还真没敢乱动。直接走到里面一张破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把凌霜抱出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淋了雨,烧得很厉害。”
“廖某只给人医病,可没心思管一只畜生的死活。”老头坐到对面,鄙夷地扫了一眼凌霜。
凌霜虽然浑身酸痛还是被他这句话气到了,挥起小猫爪直接按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腕。
腕上麻穴一痛,小老头直接跳出去三尺远:“哇!冷寒霄,你阴我。这是猫吗?这是妖怪。”
他捂着酸麻的手臂吹胡子瞪眼,不过眼中的惊喜瞒不了人。
“这猫我治了,不过有个条件。它得帮我个忙。要不是知道你小气,这猫我就替你收了。”小老头瞪着一双浑浊的小眼睛盯着凌霜看了好一会儿。
凌霜懒得理他,其实她根本不想让他救自己。自己不过感冒了而已。山上采几棵药草吃下就好了。最多不过多熬几日,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
“好,不过还有一事……”冷寒霄看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廖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