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素嫣喝完一杯热茶,掂量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犹豫了半天,还是看向了司容。
司容佯装没看见,低头喝茶。
“东川的墓地,应该很冷才是,莫要让小公子冻伤了。”
辛素嫣应该是等不下去了,司容就想耗着,等她走了,就结束了。
但当司南踏进大殿的那一刻,司容还是觉得,比起让辛素嫣赶紧走,他更希望,韩棋当时莫要去找司南了。
“韩棋……没有回来?”顾长情离开座位,司南的身后只跟着阿离,没有韩棋的影子。
辛素嫣沉默,看司南的表情就能够猜出大概来,那个小傻子,已经自己散了魂魄了。
“凤帝,你不应该这么做。”司容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凤族的处境,人皇不能缺席,但绝对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让一个孩子来成为你们的希望,你不明白,你们眼里的傻子,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辛素嫣起身,没有回答司容,而是道:“我没有逼迫他,这是傻子做出的决定,就连三公子都无法阻止。但我也很幸运,我看到了你们有人愿意留下他,而不是像孟清尘一样,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剩,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一条活路。”
“孟清尘,天衣都的都主?”顾长情回头看着楚瑟,这么多天过来了,她都未曾听他提起过,原来讨伐魔族,便是要杀孟清尘。
楚瑟不再看顾长情,他也看明白了辛素嫣的意思,在司南准备质问之时先踏出了一步,缓缓说道:“凤帝,随我回趟天界吧?”
司南不说话,也没有阻止辛素嫣和楚瑟二人,而是先转身出去了。
“我会找到韩棋下一个转世,我不会再把他交出去的。”
辛素嫣轻轻摇头,像是在笑。
顾长情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辛素嫣的变化实在是太让她惊讶了。
楚瑟不曾回头向顾长情解释,辛素嫣起身,点头答应了楚瑟,二人也匆匆回了天界。
顾长情:“好像,变了很多。”
司容:“他们都是天界的上神,你过不去,就像韩长熹一样,过不了山川族的门。司南去找韩棋了,你确定,要等他吗?”
“……他会回来的,我相信他。”顾长情轻轻屈身,准备告辞,“我不是东川的人,但是东川于我有恩,往后若是有难,我顾长情,一定会回来。”
司容睁大双眼,但是他也无法阻止顾长情离开,于是便也抬手鞠了一躬:“情姑娘,慢走。”
“告辞。”
再一次。
司容再一次看着她离开。
这一次是多久呢?他怕她再做傻事,可是如今东川无主,他抽不开身,也无法陪着她走下去了。
但愿,往后她能够和盛仙,再次重逢。
也愿,再次见面之时,是在最好的日子。
慕离姑姑,不,她就是顾长情。
这一世,这一次,她只有一个名字顾长情。
沉渊潭里走出来的希望,栎国英勇的顾琴战士。
总有一天,盛仙也一定会知道的。
何时素衣染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