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毓嬅，那咱们这便走吧。”

顾毓嬅的贤良模样，显然取悦了萧宸。

闻言，他旋即点头，很是好脾气的道。

对于自己这个越来越美貌、贤良的皇后，他是十分满意的。他甚至在想，若是毓嬅能够一直如此，保持下去。他应该不会再有之前那废后的念头了。

完全没有必要嘛。

美貌的皇后，他喜欢。

美貌又贤德的皇后，萧宸更加喜欢。

而眼下的顾毓嬅，便是如此美貌又贤德，真真是萧宸的理想型，满足了他身为帝王，对他所想要的皇后的全部幻想。

真真是极好！

思忖间，帝后二人相视一笑，便相携着去了花厅用膳去也。

用过早膳之后，萧宸便在杨德全等众宫人的簇拥下，摆驾去往了金銮殿上早朝。而顾毓嬅也自收拾妥当，前往长乐宫中，向周太皇太后请安。

*

“禀娘娘，奴婢这些时日，已将咱们椒房殿中的上下宫人，勘察得一清二楚。其中，有三人行迹可疑。这三人，分别是外殿掌事太监何庆喜、掌灯大宫女穗儿和二等宫女荷花。”

“据奴婢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此三人，确系旁人安插在咱们椒房殿内的钉子无疑。”

请安过后的顾毓嬅，正斜倚在椒房殿偏殿的美人榻上，一边吃着新上贡的时令果子，一边静静听着凝香，向自己汇报她这些时日侦查来的结果。

话到这里，凝香顿了顿，见自家主子并无半分不悦之色，还冲自己投来了一计“你且继续说下去”的眼神，凝香方暗吁了口气，继续禀报道：

“娘娘，奴婢亦已查明了这几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了。”

说话间，凝香又再度抬眼，睃了顾毓嬅一眼。

“哦？”

闻言，顾毓嬅挑了挑眉，手上拈着一颗果子，正欲向着嘴中送的动作，也是倏然一滞：

“凝香，你且说说，这三人，都是何人安排在咱们椒房殿的钉子。”

“那何庆喜是娘娘您还未曾入宫前，便由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指派到这椒房殿来的。原先就在长乐宫中当差，亦颇受太皇太后的赏识。只是为人本分低调，从不显山露水。”

“奴婢从前见他踏实肯干，也便没有太过留意，最近这些时日，倒是细细打探了一番他的由来，再观其言行，奴婢可断定，他必是太皇太后娘娘安插在咱们殿中的钉子。”

凝香闻言，遂恭声道。

“嗯。”

顾毓嬅闻言，凤眸微闪，笑着摆了摆手：

“这个何太监，你就暂且不要去管了。他既是皇祖母的人，就断不会与我不利。想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不甚放心我这个外孙女儿，怕我有个什么闪失，才特特遣了这么个人在我身边看着。若是有个什么不好，也好第一时间报于她老人家知晓不是？”

凝香闻言，也颇为赞同的点着头笑道：“奴婢亦是这么想的。”

“嗯。”

顾毓嬅颔首嗯了一声。

想了想，又对凝香吩咐道：

“你们以后对待这个何太监要礼遇一些，毕竟是皇祖母派来的人嘛。不可太过怠慢，但也不必过分殷勤。让他察觉到，我们知晓了他是长乐宫的钉子，这档子事儿，总归是不太好。”

“以后椒房殿里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透露给他，特别是本宫有什么难处的时候，不妨多到这何庆喜那里去诉诉苦。通过他将本宫所急所想，告知皇祖母知晓，可比我自己亲自去皇祖母那里诉苦求恳，要上乘得多。”

凝香闻言亦是含笑点头，连连称是。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凝香忽的眼神一厉，颇有点咬牙切齿的道：

“哼，穗儿和荷花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娘娘对她们有哪点儿不好？她们居然敢出卖娘娘。”

顾毓嬅好笑的看着凝香此时，那气哼哼的小模样，禁不住扑哧一笑：

“哦？我倒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得罪了我们好脾气的凝香姐姐了？”

“娘娘~~”

见自家娘娘不仅没有警觉起来，和自己一样同仇敌忾，还有心情逗弄自己，凝香不禁又急、又羞、又恼的跺了跺脚，急道：

“娘娘，您可知她们都是何人，派来监视于您的吗？”

闻言，顾毓嬅不屑的撇撇嘴，素手分别向着萧宸和孙太后的寝宫方向，指了指。

“左不过，就那两个人嘛。”

“娘娘，您都已经知道了？”

凝香见状，倒是不无惊讶的瞪眼了一双大大的杏眼。

“哦？”

顾毓嬅闻言挑眉：

“本宫也就那么一猜，没想到竟就猜着了？凝香，你倒是好好说说，她们两个各自都是谁的人啊。”

“禀娘娘，奴婢查到那个穗儿，一直定期与孙太后处暗中接触。而那个荷花，则经常偷偷在陛下寝宫附近晃荡，而且每次，都能好巧不巧的、偶遇陛下宫中的宫人元宝。”

“这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吧。想来，那穗儿必是孙太后的钉子，而那荷花则是……”

说到最后，凝香突然禁声，十分忐忑、又可怜巴巴的瞅着顾毓嬅，生怕自家娘娘听闻她一心深爱的夫君，竟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会直接暴走抓狂。

但见凝香这副小心翼翼、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儿，顾毓嬅不由得哑然失笑。须臾，才一派气定神闲的淡淡点了点头：

“哦，是他呀。”

说着，素手又指了指萧宸所居泰极殿的方向，抬手将手中的果子放入口中，含糊着道：

“唔，本宫早就想到他会如此行事了。凝香，你不用为本宫感到难过。本宫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是本宫的夫君没错，可他更是帝王。我们可不能将他看做是什么顾念情意的普通男子。”

“须知，自古帝王就是最无情的。这一点，凝香，你可要牢记啊。”

凝香深以为然，当即点头如捣蒜：

“娘娘，这道理，凝香一早就懂。奴婢是见您素来对陛下深情一片，才怕娘娘您知晓了这起子事儿后，会经受不住啊。”

“呵呵，你且放心。”

顾毓嬅闻言，微一勾唇，唇角掠过一抹讥诮的弧度：

“本宫不会经受不住。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