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太皇太后这么，殿外的众人，一时间，尽皆纷纷附和出声：

“陛下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实属难得。今日帝后同来太庙立誓，此举实乃佳话！”

“是啊，是啊。微臣等有幸旁观，亲眼见证帝后伉俪情深如斯，甚是荣幸。今日之事，必将为千古佳话。”

“陛下重情厚义，皇后娘娘贤德大度，堪称佳偶成。帝后和谐如斯，实乃我大胤之幸、百姓之福。今日此举，必为世人口口传颂之千古佳话。臣等祝愿陛下与皇后娘娘恩爱和顺、长乐未央。”

“臣等祝愿陛下与皇后娘娘恩爱和顺、长乐未央。”

“臣等祝愿陛下与皇后娘娘恩爱和顺、长乐未央。”

……

眼瞅着殿外众人，有志一同的对帝后二人，交口称赞，周太皇太后很是满意的颔了颔首，状似不经意道：

“既然大家都皇帝重情厚义，皇后贤德大度，堪称佳偶成，帝后和谐如斯，实乃我大胤之幸、百姓之福。又，今日之举，亦必为世人口口传颂之千古佳话。你们，既如此，该不该将如此仁君、如此贤后，这对贤伉俪的这段千古佳话，载入史册，以供后人瞻仰凭吊呢？”

着，周太皇太后还不留痕迹的睨了眼，站在最显眼位置的史官、与那几名负责记录皇帝起居注的官员。

闻言，史官和负责记录皇帝起居注的官员们，忙齐齐点头，一个个深以为然的附和着道：

“是！是！太皇太后的是。”

“太皇太后娘娘所言正是！”

“微臣等这就回去，将陛下与皇后娘娘今所成就之佳话，郑而重之的记录下来，载入成册，以为后世瞻仰凭吊。”

……

“嗯，如此甚好。”

周太皇太后闻言，淡淡颔首。而后，又冲着众大臣、勋贵、皇亲国戚们，径直一挥手：

“好了，帝后立誓之事既已成，尔等也该去忙自己的分内之事了。哀家不便耽误尔等的事儿，就不强留你们了，都各自散了吧。”

“诺。”

殿外的众人齐声应诺，鱼贯着告退而去。

待殿外众人离开后，太皇太后这才转目望向萧宸与顾毓嬅，笑叹道：

“出来也有会子了，哀家年纪大了，也乏了，这就先行回宫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莫要打扰先祖们的安宁。”

“诺。孙儿臣妾恭送皇祖母。”

闻言，萧宸眼神一闪，却仍是很上道的与顾毓嬅一起，躬送周太皇太后离开。

期间，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深深垂下头去，面上飞速掠过一抹狰狞：

哼，什么劳什子伉俪情深、千古佳话？

他今是着了这死老太婆的道了啊！

太皇太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叫那么多人过来旁观这一切，为的不就是利用舆论的力量，让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好对今所立之誓反悔么？

思及此，萧宸又是一笑，眉眼间尽是讥嘲：

嘁，誓言什么的，那就是个狗屁！

发了毒誓，又如何？

在列祖列宗面前，发了毒誓，又怎样？

萧宸表示，他完全都不在乎。

不过就是个缓兵之计罢了。待到他掌握朝纲、乾坤独断之时，若他想要违背今的誓言，废了顾毓嬅这傻女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他真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原本萧宸觉得，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与他压根没有什么妨碍。可是，事情却在周太皇太后的潜移默化之中，渐渐偏离了他的预想。

特别是，这老太太最后玩儿的那一手。

真的是……

今儿个这么多朝臣、公卿世家、皇亲国戚，都全程围观了自己在历代先祖牌位前起誓的全过程，这也就罢了。最最要命的是，该死的史官、和记录自己起居注的官员，还信誓旦旦的要将今这档子事儿，原原本本的记录在册，为后人观瞻……

如此，事情可就大条了！

至少，自己就算是真到了乾坤独断的那一，也是不能轻易的背弃今所立之誓了。

毕竟，难堵悠悠众口啊！

就算他能想办法，堵住今日围观之饶悠悠众口，想要逃过史官的那把笔刀，恐怕也够悬的。

是！他目前，并没有打算废掉毓嬅这个皇后的意思。

甚至，若是顾毓嬅她一直都这么贤惠、这么称职，萧宸也愿意让顾毓嬅一直在这个后位上呆着。并不打算废掉她。

可是，他自己个自愿，和被人胁迫，总归是不同。

这种感觉，真的是……

好生憋屈！

思及此，萧宸又暗自瞥了一眼，此时正与他并肩而立的顾毓嬅，心道：

不知道今这件事儿，有没有顾毓嬅这女饶手笔，自己该不会是被这女人，和太皇太后那死老太婆，一起联手给阴了吧？

另一边厢，见萧宸朝自己望过来，顾毓嬅忙迎上萧宸那满含审视的目光，冲着他娇憨一笑。

萧宸：“……”

见得顾毓嬅冲着自己，颇为傻气的一笑，萧宸颇有些无语。转瞬间，便将对顾毓嬅的怀疑与审视，给尽数打消。

末了，不由得自嘲一笑：

啧，他怎么会认为，这一次，是顾毓嬅这傻女人，和太皇太后一起，联手阴了他呢？

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真是有够荒谬！

萧宸在心中，颇为嗤之以鼻的想。

毓嬅这笨女人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从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哥兼夫君，会不知道吗？

这种玩心眼的事儿，可不是她这么个傻白甜，能谋划得出来的。

太皇太后……

对！

这一整件事儿，一定都是自己这位人老成精的皇祖母，策划出来的。

与毓嬅这傻丫头无关。

思及此，萧宸又是一阵暗恼：

这死老太婆是认定了自己，忌惮于她手中的权势，不敢和她翻脸，才敢这般算计于他么？

最令人憋屈的是，自己还真是没胆子，就此和这老太婆翻脸。

这口气，他只得忍！

思来想去，萧宸只觉得憋屈无比，面色变得愈加不好起来。

一旁的毓嬅，敏锐的捕捉到萧宸阴晴不定的脸色，无声的笑了：

样，我们祖孙俩就是阴你了，怎样？

你现在才发现么？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