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六章(1 / 1)北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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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炳这个丞相虽无实权,倒也是一朝之相,丧仪期间,这个凌安城日罢市、夜宵禁,各处更是戒备禁严。

韩炳大殡当日,北境传来捷报。

当时秦韵正在韩府,黄门太监举着战报跪在秦韵面前喘着气道,“陛下,北境传来捷报。”

急忙接下战报打开看了看,秦韵脸上露出些喜色,转头便对身侧的韩祈道,“尊夫人果然骁勇,只带着五千精兵便活捉了敌人一名副将,裴爱卿他们已经夺下一城,着实让朕欣慰啊。”

韩祈闻言,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在北境安然无恙便好。

出殡日后,韩祈也因多日煎熬,旧疾病发。

昏睡了一下午后,韩祈入夜清醒,拥被坐在床头,凌云见状,上前道,“主子可是又难受了?属下去传李彦。”

“不必。”韩祈道,“我没事,云卿呢。”

一直守在门外的云卿闻言走进来,拱手道,“主子。”

知道自家主子唤他的用意,云卿直接从腰间将东西拿出来,递过去,“这些信笺都被老爷放在青山寺里常住客房里,属下全部拿了回来。”顿了顿,又从袖带里拿出一件物件,道,“属下去了刑部大牢,按照主子所说转达给了高斌,他给了属下这个。”

是一枚牙牌,货贿用玺节,道路用牙牌,这东西一般是使者所用,以为凭信。

仔细看了牙牌上所刻的文字,韩祈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想了想,云卿摇头,“他只说花家小少爷是发现了这枚牙牌后,引来了杀身之祸。”

云卿道,“不知他是不是对主子的话有所怀疑,他抵死不愿供出是谁在背后指使。”

怀疑?韩祈眸中亮光微动,圣上下旨满门抄斩,高府上下无一人可幸免,而他让云卿到大牢告知,若是能解他所惑,他便有法子可以免去高家二老的死刑,改为流放,流放之地虽然劳苦,但是比起被他牵连处斩,倒算得上是他为双亲尽孝道了。

韩祈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牙牌,眼里墨色渐深,高斌不愿说出幕后之人,是因怕他拉他去堂前作证,想来必然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中,虽然嘴上没有亲口供出幕后之人,但这枚牙牌倒也是给了他暗示。

北雍之地紧邻雪山,虽不能说是赤地千里,不牧之地,但也真不是什么天府之国,就是这样一个物资匮乏的小小之邦,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重新休整军队,招兵买马,若是没有旁人暗中相助,又是如何能做到这些的?

“我让你去查裴玄弈赌坊闹事一事,可有眉目了?”

这件事是裴庆云临出发北境之前交托他的,心里虽怒其不争,到底是骨肉至亲,他要避嫌不能去廷尉府求情,司马炎倒也不慌,就这么同他耗着,不查出个来龙去脉,是没有由头让他放人了。

一旁的凌云闻言,拱手道,“属下查到赌坊东家与钱佩大人走的很近。”

凌安城的赌坊不少,每一个是清清白白的,背后都有仰仗之人,若程黎所言不假,韩祈哼笑一声,既然钱佩与刘黔的梁子已经结下,那不妨就让刘黔去做这件事吧。

高斌一案彻底让钱家与刘家结下梁子,赌坊之事,若是交给刘黔去查,定能将背后的黑账全部清出来。

程黎对韩祈很是感激,钱佩一手遮天,先是在赌坊里一步步引她父亲上钩,在出老千敲诈其所有金银家当,此后封锁她所有的伸冤门路,后来又多次想杀他灭口,揭发钱佩的所有恶性,他也并不只是为了泄私愤,而是想他这种头顶乌纱,却不能为百姓造福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屹立朝堂之上。

翌日一早,刘黔乘轿准备进宫上早朝,然而马车刚行到半路,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大人。”程黎跪在车前,微微喘着粗气,“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刘黔皱眉掀开车帘,“何人?”

程黎抬起头,看向车帘后的刘黔,缓缓道,“草民程黎。”

“是你。”刘黔掀开车帘,下了车,“何事要本官为你做主啊。”

要不是地下跪着的人当堂作证,刘旻怕是不会这么轻易被赦免,到底是有恩与他刘家,刘黔自然是愿意帮他的。

“草民要告东凌街赌坊,逆行倒施,不择生冷,欺诈白姓钱财。”程黎道,“还请刘大人明察。”

刘黔目光闪动,狐疑地看了地上跪着的人,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变了些,“这件事你应该去廷尉衙门,本官直接插手怕是于理不合。”

原本不知他所求何事便想着既是与他刘家有恩,在他能力所及之处,必定帮他,可是这件事理应是由衙门管治,他若着手去查,司马炎定是又要抓着他不放了。

程黎深深凝视他半响,长吸一口气,朗声道,“不是不能去廷尉府伸冤,是草民实在去不得,大人可否容草民祥禀?”

刘黔沉吟片刻,探究似的看了看程黎,又左右看了看四周,吩咐车夫道,“回府。”

高斌杀害花尧一案,证据确凿,且高斌已经认罪,圣上之处置了高府众人,并未牵连旁人,钱佩只怕最后落得个包庇之罪,牵连钱府,在御书房跪了半日,向圣上苦诉自己是被播穅迷目,实在无辜啊。

或许是念及钱家几代忠良,圣上倒也没有牵连钱家,花玉虽然不满,但是高斌已经伏法,圣上亲自下旨处决高斌,他也实在不好依依不饶。

朝堂之上,秦韵神采奕奕,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众人都知,今日北境捷报连连,圣上龙颜大悦,就连朝堂上的气氛都比往日轻松了不少。

站在朝列之中,看了看龙椅上端坐着的帝王,刘黔犹豫片刻,还是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哦?”秦韵坐直了身子,问,“刘爱卿,启奏何事?”

“陛下。”刘黔道,“微臣内人与裴夫人乃是帕交,自裴将军奔赴边境后,夫人时常到微臣家中与内人小聚,昨日微臣下朝归府,裴夫人无意中说起裴将军出征边境,临行前凌安城中还有一事让他挂心不已,微臣觉得将军远在边境杀敌,断不能让他留有后顾之忧,今日便来奏请陛下。”

“裴爱卿挂念何事?”秦韵听的有些糊涂,微微蹙眉,“你就别绕弯子了,快说。”

刘黔点头,“裴将军的公子前些日子因为在赌坊闹事被抓去了廷尉衙门,已经在里面被关月余,微臣昨日听闻此事后,便去了东凌街的赌坊查看,发现那间赌坊根本就是巧立名目,坑害百姓,是一家黑坊,相必裴公子就是中了其中的圈套了。”

司马炎近日在朝堂上都是沉默不言,往日翩然的风华不知减了不少,但是方才听见刘黔这么一说,终于觉得这人有些不太对劲了,眉峰紧皱。

秦韵愕然,抬眼看向司马炎,“既然已在廷尉府关了月余,为何迟迟没有结案?”

一时有些无措,司马炎出列,跪了下来,朝龙椅上的帝王拱手道,“陛下明察,近日微臣一直在忙着查证高斌一案,是微臣疏忽了。”

“司马大人所言极是。”刘黔看他一眼,又朝秦韵拱手,“陛下,罪犯高斌尚未处决,还要司马大人多费心,不如此事就交给微臣去查,倒也可为司马大人分忧。”

一听这话,司马炎几乎是立刻就要拒绝,然而,秦韵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如此甚好。”秦韵笑道,“廷尉府最近确实辛苦,刘爱卿所请,朕准了。”

清削的脸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司马炎皱眉看了看一旁的刘黔,实在想不明白他突然插手此事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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