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你没事吧?”
少年因为太过紧张张兰芝的安危,嫌走路太慢,干脆像一只傻狍子似的蹦下楼梯,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瞳瞳,我不是让你待在家里,不准出来的吗?你为什么不听我话!”
张兰芝连忙扶助摇摇晃晃,堪堪跌倒的少年,半是责备半是埋怨的说道。
少年低下头去,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阿······阿姐,我·····看到点儿了,你还不回来,我担心······”
“该担心的是我啊,你以后不许私自下楼了,万一出个好歹,我怎么跟师父的在天之灵交代。”
张兰芝的眼圈内积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见此一幕,任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感动,
想必这位身体有恙的少年就是张兰芝师父的遗子陈瞳,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不怕被拖累,愿意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废人,让人敬佩。
“跟我这儿演什么苦情戏呐!”原来躲在一边的曹德,忽然又窜了出来,大声嚷嚷,“该赔钱赔钱,否则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跟我同归于尽的。”
任吒一脸不屑的冷笑,伸手拍了拍曹德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声野兽的嘶吼的蓦然在任吒耳边响起,
“吼——”
跟随嘶吼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团白色的影子,以远超人体反应的速度,扑在了曹德身上。
血花四溅。
曹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啊——放开我!”
陈瞳死死地压住曹德,咬在后者的脸上,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来,
“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瞳瞳,放开他。”
张兰芝用力拉扯陈瞳,但陈瞳却像是与曹德成了合体人一般,如胶似漆,根本分不开。
“陈瞳,听话,松嘴。”
任吒也上前规劝,小心翼翼的掰开陈瞳扼住曹德喉咙的手指,他心中揣揣,
千万不要咬我,我是和张兰芝一伙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陈瞳紧扣的手指,力度之大,仿佛钢筋一般,越陷越紧。
曹德的呼救声渐渐微弱。
“爸爸,爸爸。”
玥玥无助的喊着,小拳头朝着陈瞳的脑袋上用力打去,
“放开我爸爸,放开我爸爸······”
场面呈现一锅乱粥的态势,任吒感到很是烦躁,距离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攻打平安县城的时候,
早知道会碰到这一套毛线球的烂事,我就不跟着过来了。
他心里想着,手背一凉,是一滴亮晶晶的水渍,
“是下水道漏水了吗?”
很快,一滴接着一滴的水珠又落了下来,彻底地打湿了他的手背。
待到任吒抬起头,他立刻明白,是自己猜错了。
不是漏水,而是有人哭了,哭的无声无息,却又那样的茫然无助。
张兰芝面无表情,一如她平时坚强的模样,只是她的双眸出卖了她的心,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落。
至少在这一刻,她显露出了符合青春年岁的柔弱。
“阿姐,你······你为什么哭了?”
陈瞳终于从曹德身上松开嘴,看着张兰芝,两只手不知所措的挥舞着。
“我没哭,真的,我没哭。”
张兰芝擦了一把眼角的泪,郑重的否认。
“你骗我,你明明哭了。”
陈瞳不高兴的说道。
“老子不管谁哭没哭,我反正是哭了。”
曹德捂着脸,泪水混合着鲜血,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任吒叹了一口气,凑到曹德身前,低声说道:
“我劝你没事赶紧滚,这个陈瞳是个傻子,你要是再继续咋呼,他可真能把你咬死。”
曹德愤恨的说道:
“那我的伤是白受了?”
任吒一耸肩,讥笑道:
“嗯哼,你还想咬过来不成?”
“我长这么大,可没受过这种气,老子······”
曹德说着,就要朝着陈瞳冲过去。
陈瞳也想他看过来,一张嘴,满嘴是血的开心笑道:
“曹······曹德,阿姐让我······我想你道歉,对·····对不起。”
说罢,他弯腰捡起躺在地上的菜刀,提在手里,继续道:
“我······我还要回家做饭,剁······剁菜。”
任吒嘴角一勾,对曹德说道:
“你看看,人家诚心向你道歉,你还不快点接受?”
“接受?做梦!”
曹德牙关一咬,别过头去。
任吒看他这样,转头对陈瞳说道:
“陈瞳,我看你的刀并不快呀,我估计连一棵白菜也砍不开。”
陈瞳扬起头来,气呼呼的说道:
“胡······胡说,我每天磨的。”
他起了小性子,一菜刀劈在身边的楼梯扶手上,哆的一声,一掌厚的木质扶手登时裂开,木屑纷飞。
任吒脸色一白,一口气呛在喉咙,咳嗽了两声,
“咳咳,快,确实很快,要是砍在人身上,绝对能把人一刀两断。”
“是。”
陈瞳得意的答道。
“曹大哥,你觉得呢?”
任吒说着,往曹德站着的方向看去,却是已人去楼空,曹德不知何时,跑回了自己家中,把大门关死。
三人上楼,来到六楼张兰芝家中。
张兰芝去忙活晚饭,留下任吒和陈瞳待在客厅。
任吒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把九度空间,打开,拿出一片给陈瞳擦嘴,
“嘿嘿,你看你嘴上又是口水又是血的,刚合适使用九度空间。”
“哈哈,你······你真好。”
陈瞳笑起来,方才擦干净的嘴巴,又有口水流出来。
任吒皱起眉头,
流量有点大啊,难搞。
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眼前一亮,一桌子,
“有了,呜哈哈,张姐一定会夸我的聪明才智的。”
张兰芝在厨房干着活,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任······任哥,这样真的好吗?”
“听我的没错,来下巴抬高一点。”
“哈哈哈,任哥,你······太聪明了。”
······
“两人还挺合得来的。”
她的嘴角不由的挂上了一丝微笑。
过了一会儿,张兰芝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视线一落到陈瞳的身上,顿时愣住了,
“瞳瞳,你······”
“阿姐,是任······任哥帮我弄得,他说这样,我的口······口水就不会弄湿衣服了。”
陈瞳没心没肺的笑着。
他的下巴有一个胶带做的口罩似的网兜,两端系在耳朵上,中间粘着两片叠着的九度空间,正好可以接住从嘴角溢出的口水。
“任吒,我要打断你的狗腿!”
张兰芝愤怒的大叫。
陈瞳有些失落的说道:
“任······任哥说他有事,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