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天潢贵胄宗亲断(1 / 1)谷余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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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芷晴醒过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厚重织锦帷幔将外面的阳光隔绝,琉璃花灯映出柔和的光芒,许芷晴走出房间,顺着青石砖铺就的小径一路向前走去,小径两旁是大片的海棠林,林中的青石小几不远处一白衣女子迎风而立,仿佛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那转头的瞬间惊艳了许芷晴的双眼。

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让许芷晴恍然间想到了金庸武侠小说里的小龙女,只是小龙女的美是不谙世故的清冷绝世,而眼前女子却好似经历了世间万千,为事故沉炼出的沧桑,眼底无波无澜,深的像是让人绝望的深渊。

许芷晴一度以为自己是否是到了仙境,如今见到眼前女子,更是笃定这就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女吧,冷漠的瞳孔,慈悲的双眸。

“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许芷晴心道:“声音也是这么好听,就好像听到了仙乐一般,该用什么形容呢?”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处幽幽深潭,这声音好似空谷绝响。

白衣女子见许芷晴并无搭理她的意思,转身准备离开,路过许芷晴身旁时一股幽幽的冷香钻进了许芷晴的鼻子,像是竹叶的香气,又似是冬日的冷梅香……

白衣女子走到青石小几旁的红玉席上侧坐了下来,左手执起一本小羽亲自自凡间搜罗来的奇谈小说,右手一杯清茶,倒是十分悠闲自在。

“那个,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来的?”许芷晴苦思冥想状。

“这里是逍遥风雨,就是人间传说的风雨楼。”

………

夜雪颜换下一身大红色嫁衣,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男装,简单的描画之后变成了一个稍显黝黑的清秀书生,一路驾马来到了昌平,刚进皇城就被守城士兵拦下盘问,更是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才放她进城。进到城里百姓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热情洋溢,反倒是压抑躲闪。

夜雪颜找了家酒馆坐了下来,以往这里总是能听到许多消息的,如今却是不见以前的高谈阔论,吹嘘逗骂了,拦住跑堂的小二笑问道:“小哥,这昌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跑堂小二眼睛一转,溜溜的收起了桌角的碎银子,压低声音道:“一看公子就是刚到昌平,本来我们昌平位居皇城是这六国之首瑁泽国的都城,那人来人往,是热闹非凡,再加上这昌平独特的地貌环境,周遭美景数不胜数,可是文人墨客游览的好地方,可是三天前,忽然城门口换了守卫而且里里外外所有来人都会严加盘查,据说是因为与北狄开战严防细作,街上也常见往来士兵,已经抓了许多人了。”

“这又是为什么?”

“他们不允许百姓议论,但是…”说到这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里面变天了,这是在铲除异己呢。”

说到这假装轻咳一声高声道:“好唻,客官稍等,您的菜马上就好。”匆匆离去了。

夜雪颜端着手中酒杯,心中暗自思量,等到入夜之后她换上一身黑衣,找了一处僻静角落借用袖中银丝袖箭之力一跃上了这六米高墙,自荒废的冷宫院落,进入了皇宫,夜雪颜没有高深的内力支撑,自然也没有萧寒熙那如入无人之境的本事,只能凭借自己所学阵法,机警的避过来回巡逻的守卫。

一队送羹汤的侍人走过廊下,本来是雕着龙纹的柱子上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将走在最后的侍人拖走之后迅速换上外衣,跟上了队伍,进了乾坤殿,排在最后的夜雪颜小心打量,却见坐在上首的并非瑁泽的皇帝,而是昔日的太子殿下,大殿里还有以宸王为首的一众皇子。

“太子,父王正值壮年,如何就得了如此急症,就算是父王病了,断也没有不允儿子探望的道理。”铿锵有力的声音中句句指责。可是上首那位似乎没听见一样,只是手中继续看着面前的折子,时不时的饮一口羹汤。

见此情形宸王更是生气,当下更是句句夺人:“太子不允我等觐见父皇,莫不是在行大逆不道之事,软禁了父皇,要自己独登大位吗?”这一石惊起千层浪,殿下皇子一片哗然。

只见坐在上位的萧元昊将汤匙重重一放,终于开了尊口:“我为何要行那悖逆之事,太子之位位享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皇位早晚是本太子的,名正言顺,我又何必费那力气,背这骂名。”

“不过既然众位兄弟如此孝顺,本太子也不好拂了众位孝心,既如此就都留下来陪父皇吧!”话音刚落,一挥手间,殿外就冲进无数带刀侍卫,顿时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夜雪颜见势不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无人注意时迅速退到墙角自袖中抽出几支似玉非玉的长牌在地上看似随意的摆了几摆随即便消失在墙角了,笑话碰上这种事,估计这伙侍人肯定会被灭口的,她夜雪颜才不触这霉头。

大殿上的众位皇子此刻心思各异,但大多都有些后悔,说到底他们都没有这个实力坐上皇位,本质上这只是宸王萧元启与太子萧元昊的角力,都在暗暗后悔怎会被萧元启忽悠两句就头脑发热,趟这趟浑水了,现在只盼这萧元启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能留有后招保全他们的性命。萧元启又如何不恼,他本就认为太子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的时候并没有听从良妃的吩咐带自己的亲卫队进宫,现在的架势他们几个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的,当下质问道:“难道太子殿下还想杀我们灭口么,这么多皇子失踪,恐怕到时太子无法交代吧!”

此言一出萧元斐便知萧元启并无后招,不由的心中大骂蠢货,一边急急寻找脱身之法,看着龙椅上的萧元昊被萧元启激的动了杀机,不由得更是怀疑萧元启到底有没有脑子。

眼见太子挥手之间,本来留在大殿里的侍人一片哀嚎,鲜血飞溅,可能是靠的太近了,一滴血溅到了夜雪颜用来布阵的玄叶简,似乎是腐蚀般的,本来用来隐身的保护膜一点一点在消融,看准时机夜雪颜飞身一扑,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藏到了厚重的帷幔后面,只是刀光映射灯光,一闪而逝的光华令夜雪颜发现这大殿里竟暗藏阵法。

“父皇病重,太子殿下协理国事理所当然,我等并无疑义,只是父王病重,众兄弟秉持一份孝心故来探望,太子殿下乐意成全兄弟们的一片孝心,留下我等侍奉,我等心中感念万分,只是天黑雾重总要打发外面下人归家报份平安才是。”眼见明晃晃的大刀慢慢逼近,萧元斐先是示弱,表明他们不会阻拦太子登基,又言明宫外有人报信言明厉害,以期太子能权衡利弊,放他们一马。触到萧元启的目光,萧元斐连打眼色,示意保命要紧,其余几个皇子也是连声附和,以期保住性命。

终究形势比人强,萧元启只得重新跪伏于地,与众位皇子一般软语求饶,只是心中却是恨的牙根都要咬断了。

“既如此,众兄弟便住下吧,本太子会谴人去各位府上报信的。”半饷之后萧元昊的声音传来。萧元斐一滴冷汗随即落地,小命终是保住了,接着他们就都被各自安排进这皇宫的空房之中,外面自是重重守卫。

良妃听报信的内侍回禀,一直到现在也不见宸王出乾坤殿,便知肯定是出事了,连夜让身边的丫鬟出宫去搬救兵,只是萧元昊早有防备,那丫头一出紫宸殿就被等在那的侍卫一刀毙命,丫鬟尸身被送回来时,良妃双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口中轻念一声:“完了。”

夺权之争终于落下帷幕,大殿上的鲜血已被冲刷干净,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夜雪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来到当时她察觉不对劲的地方,仔细推演,将墙边龙纹的龙须拨开之后,一层水幕落下,露出了真正的墙壁,在这雕花精致的墙壁上细细摸索,终于摸到一个圆形凸起,夜雪颜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果然一扇门自墙壁一侧打开,幽深的过道恐怖阴森,夜雪颜顺着墙壁一点一点往里摸索,越往里走越冷,好像进了冰窖一样,通道的尽头是一方石室,夜雪颜正想进去一探究竟时,忽然听见通道的斜对面的墙壁有动静,一闪身将自己重新隐进黑暗中,与此同时对面墙壁开启,从夜雪颜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石室里的人,正是刚刚还在正殿的太子殿下,室内只有两只昏黄的蜡烛,夜雪颜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太子似乎对着一张床在发呆,不少时刚刚的墙壁又开了进来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刚刚进入石室就大礼参拜,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殿下,封如年已经将布防图给了东骊,属下是否需要通知边将军重新布防。”黑衣人低沉谦卑的声音在石室里更显空旷。

“不必。”

“可是,如今北狄正与定边王交战,若此时东骊进犯,我们将腹背受敌,一旦东骊与北狄连成一片,即便是定边王也恐难保疆土不失啊!”

“萧寒熙如今战功彪炳,本太子即将登基,还是压压他的威风吧!东骊与北狄素来不睦,当不会连成一气。”

黑衣人听太子殿下如此说,竟是不顾及国家的利益,一心想治封丞相于死地,打压定边王的气势,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是摇头叹息的告了退。

等到石室只剩下太子一人,太子自袖中取出一方信笺,眼中杀机毕现:“这瑁泽只有一个皇帝。”狠狠说完这句话,手中的信笺已燃烧大半,似乎是被烫了手,那团火焰随之飘落于地,太子也随之出了石室。

夜雪颜听着他们说话暗暗心惊,这瑁泽的太子为了打压异己竟不顾自己的国家,真是令人惊讶,摸索着重新将蜡烛点燃,回头的一刻着实将夜雪颜吓了一跳,刚刚太子竟是在看一具死尸,确切的说是这瑁泽皇帝的尸体,尸体置于冰块之中,难怪这石室如此寒冷,瞧着这石室的样子,这皇帝怕是死了有几天了,难怪今日太子要对众位皇子下手,怕真让萧元启这个白痴说对了,早就有心图谋上位了,夜雪颜看着早已僵直的尸身心中一怅,天家无父子,皇家无宗亲…无论哪个皇朝都逃不脱这命运。

脚下的一张纸条吸引了夜雪颜的目光,大半都已被烧毁,只遗留了半句话:“合力将其击杀于边关。”署名只余一个旻字,兴许是火焰高温将冰块融化后的水渍将纸条打湿,因此没有烧完。

夜雪颜心思流转,要在边关杀谁呢?边将军吗?还是目标是寒熙,“旻,旻,这个旻是谁呢?忽然脑中灵光闪过,东骊大将多铎鸿身边那个军师不是叫贺赖旻么,这么说他们的目标是寒熙。想通其中关系,夜雪颜也不在停留,顺着原来的通道返回了大殿,这刚刚离开石室就有人来运走了皇帝的尸体,紧接着钟声响起宣布皇帝驾崩,夜雪颜混进太医队伍里心中暗道:“好险,幸亏走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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