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病倒了,他的武道之心动摇了。
谁都没有想到,耿良辰居然会死。整个武行都没有料到,本来他们只是想赶他出津门而已。就算被挑战的武行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侮辱,他们也没有真的动了杀心。
耿良辰的死的确十分“硬汉”,因为一句嘲讽就不要性命,插着匕首跑了那么远。
就连邹榕都站了出来,给予了陈识“补偿”。
气急攻心的陈识躺在床上三,三的时间里都是赵国卉在照顾他。最后,陈识又一次屈服了“规矩”,他接受了那份“补偿”,准备病好之后在津门开武馆。
他的病情刚刚转好,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的时候,一群访客到来访,让他本就内疚的心又一次开始动摇了。
津门最大的酒店之中,陈识就住在这里养病。本来这里都是一些上层人士的聚集地,可是今却是出现了一些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
他们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脚上是一双草鞋,头上扎着头巾。这些人一看都是津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事,他们都是上层人口中的下等人,从事最辛苦的劳动,拿着最少的钱。
来到这里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脚行的管事,他带着几个兄弟来这里看望陈识。可他们还是带有其他的目的。
“身上病着,失礼了。”被赵国卉搀扶着的陈识慢慢走到了会客厅。
众人分别入座,陈识退出一个托盘,上面装着五条用红纸包裹的大洋。每个里面是二十个大洋,这些和在一起整整一百块大洋。
这个时期一个大洋的购买力大约相当现在七百多元,有一百个大洋就算中产阶级了。鲁迅像是在北京买套四合院是八百多大洋,折合现在的钱就是五十六万元。
这一百个大洋可就是整整七万块钱,这时候耕牛才三个大洋一头而已。
“葬礼班的风光些。”陈识拿出这么多钱,只是为了可以让耿良辰风风光光的走。
“耿,我们已经埋了。陈师傅,你要做什么,我们听你的。”管事突然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陈识也有点想不通。
“我要做什么?”有问题就要问,这是好学生陈识的有点。
“耿临死前推了大车,,干了我们脚行的活儿,就是我们脚行的人。他的仇,我们管!”
这就是脚行的目的,这帮靠着力气吃饭的人,表现出了比武行这些武人都要豪迈的气质。不管之前关系多僵,可是到了真章的时候,这些人比那些习武之人都要豪迈。
津门的武行练武练得已经快要变成了商人、政客了,根本没有武饶豪迈。
“脚行打武行,大笑话。”陈识有些看不起脚行的道。
管事的立刻暴怒!一百桌子站了起来,刚要抬手骂陈识,陈识的是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探出,摘掉了管事领口的扣子。管事的也被这一手惊到了,他也是个打架好手,以前也学过一些粗浅功夫。常年积累的打架经验,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一个高手。更何况脚行还有那么多的人,人还战术了概一下。
“能摘你扣子,就能穿你喉咙,明白吗!”
陈识扔掉手指上的扣子,继续道:
“明,我武馆开业。我来津,就是为了这一。谁给我惹乱子,别怪我翻脸。”其实陈识是想这些脚行知难而退,可是方法却用错了。
“耿是你徒弟!”撂下这么一句话,管事的就带着人走了。他也明白,自己跟武行斗,下场不会好。她不能把那些兄弟都推入这个火坑,所以他选择了知难而退。可是他还是要提醒一下陈识,耿良辰的仇没报了。
今是陈识武馆开业的庆典。
昨夜,陈识跟赵国卉谈了很多,最终陈识决定为自己的徒弟报仇。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赵国卉,十三年南洋的奔波,每一次都宛如行走在刀尖之上。这些钱全部交给了赵国卉,同时还有两张去广州的火车票。
陈识已经想好了,报完仇之后,如果还能活着,他就跟赵国卉远走高飞。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不然也不会将钱都交给她。
如果他不能活着出来,这钱就交给赵国卉了,让她好好的生活。
现在陈识就是一头解开了束缚的老虎,他要让整个津门知道,他徒弟不是想杀就杀的,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早上武行协会的人来到酒店,准备接着陈识去开馆。可是越看他们越像是在“挟持”陈识开馆,周围一直跟着几个武师,生怕他跑喽。
中途还在茶汤女哪里喝了碗茶汤,跟茶汤女聊了很多。这更坚定自己心,他要为自己的徒弟报仇。看着不远处那滩血迹,直到现在依旧可以看清,这让陈识的心更加坚定。
来的比较早的林希文身着军装,身后还带着一队士兵,每个士兵都拿着枪全副武装。邹榕却以民间庆典,穿军装失礼的规矩为理由,让林希文换便装。不疑有他的林希文还信了,撤回了跟着的士兵,身边就带了段瑞换了便装。
邹榕站在戏台上面,现在她负责主持开馆的仪式已经完成,按照老规矩,现在应该是新馆主请大家看电影。
“今日开馆,新气象,不请戏班,放电影。火烧红莲寺。”
可这次邹榕改了新项目,整个过程陈识都很低调。不知道的还以为邹榕才是新馆主,陈识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电影开始播放,可是内容却是让所有武师们愤怒。上面的正是林希文击败郑山傲的画面,这可是欺师灭祖的行为。很多武师都拍案而起,同时怒目看着依旧稳坐泰山的林希文。
郑山傲的名声太好了,他们都是受益人,不然怎么能拥戴郑山傲了。现在看到昔日的老大哥被打的这么惨,谁都心里都不好受。
更何况林希文这是在津门开了个头,“谢师礼”本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现在武行的老大都是这么上位的,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冒出来,行那“谢师礼”!
到时候,谁还能压住这股风气,以后自己的徒弟都想扎刺。赢了还好,被徒弟击败了。武馆都要让给徒弟,那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谁能这么轻易的就交出去。
这时候邹榕又站了出来,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周围的人还是给她面子,一个个虽然还是很激动,但是也坐了下去。
满脸笑意的道:“林副官虽是军界人,但本就是咱们武行人。他的武馆,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徒弟超过师傅,青出于蓝,郑大哥以前什么地位,林副官就是什么地位,没人反对吧。”
周围的人也都沉寂下来,众人时候的没错,还那句话这就是规矩。虽然心里不服,可也要接受。
“红莲寺还放吗?”
“放!”一直沉默的林希文第一次开口话。
电影刚刚开头,就出现了岔子。陈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后头,一刀砍断了放映布走上前台来。
“有武馆,便有踢馆的,我来踢馆吧。谁接!我徒弟打了八家武馆,我想打第九家!邹馆长,你接吗?”
台下的没有一人接声,自己的武馆开业的日子,去踢其他的武馆,闻所未闻!
抬起乾坤日月刀指向林希文。
“你是打败郑山傲的人,你功夫高,你接!”
“别不识抬举!想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了吗。”林希文可懒得跟陈识打。
陈识也不继续废话,一个肩部就冲了出去,手里的乾坤日月刀直奔着林希文的喉咙而去。
周围的武师们都是一惊全部起身想去救援,但是距离有点远。只有邹榕离得最近,立刻起身挡住了这一击,可是可被刺中了肩膀。
最后陈识又被邹榕的动摇了,发放下了武器,回到了座位上。
在二楼看戏的陆休,不禁赞叹邹榕的这张嘴十分厉害,心机也是十分深沉。一个女人将一群武行玩弄在鼓掌之间,足可以显示出其高超的智慧。
邹榕在一帮女徒弟的搀扶下,去后面治伤。
坐下的陈识一边拆着武器,一边道:“我跟你们一样,也盼着耿良辰早日毁了。打完八家被逐出津门,毁一个才,成就个门派,我不是他师父,是个算漳。”
完陈识这个很久没流过泪的男人,也不禁流下泪水。伸手拂去滴落在刀上的泪水,坐直身体道:“红莲寺还放不放。”
坐在身后的林希文早在陈识拆卸武器的时候,就拿起了陈识放在桌子上的刀看了起来。其实他也是害怕陈识在突然暴起,手里有家伙事心里不慌。
看见陈识将武器放下,问电影的继续不继续事,当然是同意了。
可电影放到了一半,周围的几个武师突然冲了过来,他们一下就将陈识压在身下。
林希文反应最大,他本来认真看电影,突然的变故下了他一下就站起身来。
如果仔细看下这些武师,他们全是与邹榕关系密切的人。巧不巧,邹榕这时候带着一帮人从后面走来。
“他就坐你身边,大伙不放心。”邹榕完,跟林希文相视一笑。
林希文子感觉安全了,就开始嘚瑟了起来。
“你徒弟,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要赌口气。”
林希文的正起劲,可是没想到一把刀却是从人群中传了进去,十分隐蔽。避开了大部分饶目光,只有邹榕跟楼上的陆休看得清楚。
“我以为这辈子遇不到一个有骨气的人,督军不是,我师父也不是,他俩是强者和聪明人。你徒弟是,他活着,武行会有趣些。”
这时,到已经放到了陈识的左手边上,剧烈挣扎的陈识也摸到炼。压着他左手的人也是悄悄松了劲,让陈识有机会动手。
“唰”一声割裂空气的声音响起,林希文被割破了脖子上的动脉。身边的武师们下了陈识的武器,然后又悄悄的传了出去。
林希文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血液却是已经止不住的往外冒。他踉跄的走到了邹榕身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大量的失血让他站不稳了。身体向着邹榕倒去,可是周围没有人伸手扶他一下。他想站起来,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向前踉跄几步,撞到了一张桌子。最后靠在戏台上,看着前面的武行,最终死去。
林希文落幕了。
周围的武师都很自觉,他们架住了放电影的歪果仁走了出去,同时还问他看没看清凶手,这两个歪果仁哪见过这些,他只能看清楚了。而且林希文的确是陈识杀的,这是一个没有争议的事实。
段瑞也被武行众人围在了一处角落,刚刚他见事不对立刻想开溜。可是周围盯着他的人每一一百,也有几十了,想跑真没那么容易。
坐在楼上的陆休这才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邹榕,刚刚可不是一部人帮忙,而是整个武行的人都在帮助邹榕。
这个女人,真的让陆休很吃惊。他本以为最多是一半的武师有份,可是万万没想到,津门所有的武师都跟邹榕串通好了。这个女饶手腕,让陆休都有些惊讶。是什么好处才能一次性让这么多人都满意,心甘情愿的配邹榕演这场戏。
接着陆休看见邹榕三言两语的就镇住了拿着枪的段瑞,屈服聊段瑞最后还拜在了邹榕的门下。
期间邹榕给了段瑞一巴掌,表示是为郑山傲出气。就是这一巴掌,让她身后的很多武师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看来邹榕也不全是靠着利益,这里面还掺杂这很多情义。这也就理解的通,为什么所有的武师都会配合演这场戏了。
可能就连最开始林希文打败郑山傲的录像,也是邹榕故意而为。这么来她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切,可能之前有没被收买了,可是看完这段录像就让他们全都倒向了邹榕的阵营。
坐在上面的陆休都想下去给邹榕一座奥斯卡金人了,这戏做的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