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嘶吼哀嚎了一夜,韦夫人也就这么一直跪着。
直到微微亮,疲惫不堪的韦夫人听到房内传来“噗嗤”一声,然后便是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勉强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门板处,巴巴地看着,不知屋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门打开了,一盆盆染着黑色血液的白布被送了出来,最后一盆里是艳红地扎眼的鲜血。
安益然看到急切的韦夫人,开门见山道:“韦夫人,孙女婿身上的毒拖的时间太长,有部分进入了他的心脉,我们现在只能将那部分毒暂时控制起来。”
韦夫人问道:“暂时控制?那么庄儿还是有生命危险?”
安益然点零头,道:“是。当务之急,我们要研制解药。韦夫人,请问唐捁现在何处?
我听方平,孙女婿是因为唐恬的血才中的毒,那么唐捁和他有相同的血脉,有了他的血,我们定能事半功倍。”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把唐捁带过来。”韦夫人立时安排厮过去。
过了片刻,厮独自跑来请罪,是唐捁将看守迷晕,人已经跑了。
韦夫惹时焦躁起来,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安益然,那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安益然对目前的状况也是一筹莫展。
绝望渐渐泳上她的心尖,怎么办,我的儿子真的留不住了吗?她看着德泽居的大门,悲痛难忍,但眼泪似乎已经干涸,一滴也流不下来。
话分两边,方平和韦侯爷还在继续寻找林青青,出事的河滩上,十几艘大船只,几百号人,不断搜寻着,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坐在船上指挥的韦侯爷面无表情,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河水,不知在思考什么、
“你们落水时,河水是什么流向?”韦侯爷问道。
“从东南向西北方向流去。”方平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后又补充一句:“但是船只爆炸的时候,出现了旋涡,所以流向被打乱了。目前只能继续扩大搜救范围。”
韦侯爷点零头,确实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一同看向河水,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林青青生还的希望又少了两分。
侯府这边终于又有了转机,一位太医道,蒋丞相府中拥有一只神奇的冰蟾,能够吸取世间所有的毒药。若是能够借过来,就能将韦庄心脉中的余毒,吸取干净,这样韦庄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韦夫人也曾听过这只冰蟾的名头,是蒋丞相耗费巨大的财力的人力才从极寒之地请回来的。
得到安益然的赞同后,韦夫人立刻换装下帖,前往蒋府借冰蟾。
韦夫人很快到了蒋府,蒋夫人前来迎接。因时间紧张,韦夫人没有客套,直接向蒋夫人明了来意。
一听是和冰蟾有关,蒋夫人很是犹豫,推脱道:“这冰蟾,是老爷的宝贝,这出借一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啊。”
韦夫人对蒋夫人苦苦哀求半,蒋夫人都以自己不能做主而拒绝。
“那请问蒋丞相可在府中?”韦夫人打算直接向蒋丞相求借。
蒋夫人正要蒋丞相出门在外,蒋丞相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蒋夫人对他明韦夫饶来意,蒋丞相摸着胡须,思考良久道:“世侄生命垂危,想要借这冰蟾,我本不该推辞,只是这冰蟾吸毒的次数也是有限的,如今只剩下这一次。本是老夫保命的物件。”
蒋丞相的话,让韦夫人一时想不到辞。
可是想到病榻上的儿子,韦夫人只得继续厚着脸皮道:“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蒋丞相,若今日能将冰蟾相借,我侯府上下,定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哎,”蒋大人长叹一口气,思考良久,终于同意借出冰蟾。
而又因为冰蟾习性特殊,故让平日照鼓人一同前去。
韦夫人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蒋心柔,她抱着一个玉石雕刻的盒子走了过来,向长辈行礼后,和韦夫人一同离开。
蒋夫人对出借冰蟾一事,还是不能理解,她向蒋丞相问道:“老爷,原先不就定好将这冰蟾作为心柔的陪嫁吗?怎么突然又同意借给韦家啦?”
“心柔自己来求我的。”蒋丞相道。
“什么?老爷你怎么能听她的?这个孩子被爱情冲昏了头了。”蒋夫人很是不满意。
蒋丞相抬了一边的眉毛,眼眸里都是笑意道:“冲昏头?你的女儿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太多了。”
完,转身回了书房,留下蒋夫人一个人在原地,很是茫然。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将时间退回去一盏茶。
蒋心柔听韦夫人主动上门求助,便悄悄地赶到前厅。本来是要进门请安的,却听到了韦夫人求借冰蟾之事。
蒋心柔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跑到蒋丞相的书房,恳请父亲出借冰蟾。
蒋丞相本就舍不得冰蟾,更何况是救韦若莘的儿子,他一向和自己不对付,心中更是不情愿。
但是蒋心柔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蒋心柔道:“父亲,他们来求借冰蟾,您必须要借。”
“此话何解?”蒋丞相问道。
“韦夫人来我府上求借冰蟾,身着素衣,姿态又放得极低,若是不借,再由韦侯爷出面,恳求圣上从中调和,父亲,到那时,您打算怎么办?
父亲借了,那韦侯爷感恩的也是皇上,而非父亲。
若父亲依旧不借,一旦韦庄身死,这件事不管前面如何,见死不救的名头势必会落在父亲头上。
我们和侯府那只能势同水火,不死不休了。一条人命的事,可是很难平息的。
父亲,无论哪种结局,都对我们没有任何利处。”蒋心柔问道。
蒋丞相觉得有几分道理,又问道:“若是我现在借了,那我能得到什么?”
蒋心柔微笑道:“那么,女儿要提前恭喜父亲了。父亲不仅能得到韦侯爷的感恩,更能获得圣上的赞许。
如此一来,父亲在朝堂之上,不仅可以压韦侯爷一头,在皇上心中的评价又能更上一层楼。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万一圣上并不希望我们文武一家亲呢?”蒋丞相道。
蒋心柔应对自如:“父亲救人,不是为私事,而是为国家。古语,修身齐家治国平下,韦侯爷若痛失爱子,必定有所神伤,父亲,这是为其免除后顾之忧。
女儿还知道父亲搜罗了关于韦侯爷的不少谏言,大可继续呈给皇上,皇上自然能明白父亲的忠心。”
“确实益处极多,但是得益最多的还是你吧?”蒋丞相对自己的女儿也很是了解。
被父亲戳穿目的,蒋心柔也不见慌张,很是坦荡地道:“我想嫁给韦庄,没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来的更快的方法。”
“为父知道你心思聪慧,但是以我们两家今日的关系和地位,此事很难成真。”蒋丞相道。
“父亲,会有那一日的,您就慢慢看着吧。”蒋心柔挽住父亲的手臂,甜甜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