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小姐似是在陪闵家少爷去往皇城的路上与他们走失了。”
李玉点点头,示意曾帆继续说下去。
“羽帝已然宣定闵昂少爷出战赤炎城。”
李玉没有继续喂兔子,而是坐回了座位上,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曾帆思忖了片刻,附和道:“如今盛世,谁不知道冀国大将林逐的实力,让闵昂对战林逐,九死一生。不过此法既能灭了闵昂,还可将战败之责怪于天闵府,一举两得,人情、道义上都说的过去。”
怀里的兔子循着胡萝卜的味道凑到李玉手边,李玉摸了摸它的耳朵:“羽帝想要的是黎水城。”
“司主的意思是……?”曾帆有些犯了难,略有踌躇。
李玉笑了笑:“快到中秋了吧?”
李玉望了望外面的明月,“按照惯例,裴池鸣也该听他爹的命令,喊人来叫我进宫享宴了,宫里来人的话,你看着处理一下,给自己也置备一身进宫的衣裳…”
“属下明白。”
羽帝连着几日唤闵昂去商议赤炎城一事,闵昂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回来用的餐食也逐日减少,整个人瘦地迅速。
夜深之时,也还可见到他在查阅兵法之书。闵昂从小接受过兵法教育,但不过是平庸之辈,勉强能应付先生出的试题罢了。现在让一个常年在外游历的人突然之间执长枪上战场,换何人都忍不住有所颤栗。
羽帝想必是处处刁难,让本就不熟悉皇宫之礼的闵昂吃尽了苦头。闵昂从不吱声,只是支走闵廉独自沐浴的时间越来越长。
刚想合上门的时候,宫里的奴才竟然送来了手信。看样子并不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奴才,闵廉低声说:“闵大人已经睡了,有事明日再询吧。”
闵昂好不容易躺下片刻,他现在的睡眠极其浅,稍有动静便会被惊醒。
“奴才给闵大人送个手信。”
拿到信件的刹那间,尹骏城特有的画质触感一下子让闵廉警觉了起来。看看那奴才步伐的左右轻缓程度,与左脚受过伤的曾帆着实相似。宫里的太监,基本都是不接触太阳,而刚刚那个太监迪信纸的手背却是黝黑青筋暴起,像极了常年奔波做重活的人。
闵廉转过身,确认了闵昂正在熟睡中后,打开了信件。
尹骏城特有的宣纸上,是司主的画。
轻羽裹着黎水河。
黎水河?
闵廉打开兵家地图,反复确认了多次。师父的确画的是黎水河没错,这莫名无端送来一副黎水河的图是为何?思忖片刻,听见闵昂屋内仍有响声。闵廉将信藏起,进去查看闵昂。
似是前几日刑罚的影响,闵昂最近总是低烧不退。闵昂烧的整个人略微都有些神情恍惚,指着桌上的空杯说要喝水。
“少爷,属下给你温一杯热茶吧。”茶水递到嘴边,闵昂却是不愿意饮下。
“茶水无毒,喝吧。”闵廉哄了一句,闵昂才勉强将嘴巴打开一个小缝儿。
闵昂皱皱眉,将右手举了起来。
“哪儿疼?”
睁不开眼的闵昂,迷迷糊糊看了闵廉一眼,又睡了过去。
闵廉自小便比闵昂稍显高大,虽然二人同岁,但闵廉总是在一旁帮闵昂处理杂事。两人性格其实相似,闵廉之前也总是嬉笑随和,但因为多次被闵老侯爷教训后,便逐渐开始变化成了沉默寡言。二人从小性格相似,到现在竟然也略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