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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国。将军府。

林逐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蔓春却越发地不习惯。

不习惯的还有闵廉,没想到他在进府后适应地奇快,时至今日甚至都已经和林逐养的“冬冬”都变得分外亲热。本以为他会来搅地昏天黑地,可他竟在许士昇走后慢慢维系着府子的运转。

“哼。”

蔓春低声哼语传到了闵廉的耳中,闵廉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唤冬冬来吃小银鱼。

“放你进这将军府,可不是让你整日喂猫的。”

“猫是将军养的,伺候它们也是下人的职责。”

一击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蔓春不满地重重跺了几步,将冬冬吓走了。

“姑娘…”闵廉转过头,“若是这将军府安稳无事,也是个安身的好地方,为何总是想要惹出点是非?”

“只是表面上安稳,或许明天醒来之时,这府子就倒了。”

“蔓春,你为何总是如此不安?燕王已经倒了,如此将军在冀国被众人惧惮,局势稍显安稳,就不能好好消停过几天安生日子?”

“将军?”蔓春疑惑地转过头,“不过这么些时日,你与宋以清就与林逐化干戈为玉帛了?真该让你看看当时宋以清被抓进来的时候,你口中的将军是如何对待她的。”

“是怎么对待她的?”闵廉目光搜寻着冬冬,漫不经心地询问。

蔓春反倒被闵廉这等态度搞了一头雾水:“你与宋以清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并没有那么亲密,也并非不亲密。只要林逐不再做伤她性命之事,那我将她留在这也并无大碍。”

“那你究竟是谁。”

“姑娘不如知道的少一点。”闵廉不准备继续跟蔓春对话,站起身准备离开。

“闵廉你不会懂的。”蔓春缓缓地吐出几个字,“那种被别人掌控着性命的恐惧,那种想要依附他人却又一次次被丢弃的可悲,那种不安无力你们永远不会懂。你不把周身的事都捉摸清楚,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你都不会知道。”

“姑娘的事,在下确是不懂。”闵廉说的轻巧,心里却被蔓春这几句话击地着实发痛。

闵昂。

虽然想要忽视蔓春说的话,但闵廉的脑海中却牢牢被两个字占据。

闵昂现在过得如何,他一个人可以应付如此糟乱的世界吗?翊国将军可没有那么好做,他这怕冷的性子,这么冷的天手上定是生了冻疮,天闵府的丫头们能找到那盒膏药给他及时涂上吗?

天闵府怎么样了?老爷夫人过得都还好吗?离开这么些时日了,后院的鱼有人喂吗?曾帆是否还在天闵府,他应该也自由了吧,这小子……虽说是跟向秀假扮夫妻,但自己早就看出来他对向秀是真有情意,若是他们二人可以一同携手找到某个地方安一个小家,也算是一段好的姻缘了吧。

然后……天闵府……

“被别人掌控着性命的恐惧,我何尝没有体验过。”闵廉将手搭在冬冬的头上,冬冬虽然平时不爱被人抚摸,但这一次竟然没有躲闪。而是看着闵廉,湛蓝的瞳孔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稍稍晃动了一下尾巴,刚刚闻了一下闵廉身上的味道想要撒娇,接着又“喵”地一声逃窜而走。

它是被身后的人吓走的。

这么久了,比起蔓春,冬冬更不喜欢的果然还是林逐。

“今日府子里没事吗?喂猫这些事,本将亲自来做,无需你们操心。”听不出林逐的情绪,闵廉转身与之对视。

“回将军近些日,府子里都还挺清闲的。夫人也恢复地不错。”

林逐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闵廉会主动提到宋以清,他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很快恢复了平日的镇定。

“她是否醒着?”

“回将军,今日醒着,只是不得知夫人今日的记性好坏。”

“嗯。”

这些日子以来,林逐一直将宋以清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而自己则是睡在客房,服侍宋以清的活也只让蔓春、桃礼和那个新来的下人经手,其他人没有取得许士昇的信任,林逐依然还是无法放心。

本想在处理完燕王的事情后,再来好好搞清楚宋以清的真实身份。只可惜……林逐按了按太阳穴,当时离魂散的量用的过多,使得宋以清的精神时好时坏,记不清事情,情绪多段变化,反而给自己设了难。这些时日以来,林逐慢慢冷静细细摸索,当年在赤炎只因听到尹骏口音就怒而将之带回确实是意气用事……可,这人身上到底为什么会和李玉有一样的信物……

刚走到门口,只听得桃礼一声惊呼:“夫人,你刺绣刺到自己手指头了!”

“啊。”

“流血了嘛夫人?”

“流了……吧。”

“不疼吗夫人?”

“好像也无碍。”

推开门,宋以清正在笨拙地跟着桃礼学刺绣。低下头,她雪白的脖颈皮肤漏出,耳边垂着几率茶色的发丝,她侧脸似乎比正脸更好看,流畅而温柔的线条勾勒出她高而精巧的鼻尖,睫毛浓密且比普通女子更长,她的唇瓣泛出淡淡的粉色,或许是因为刚饮过茶,润泽的唇珠甚是引人注目。

“将军!”桃礼率先发现了林逐,惊呼了一声赶紧跪下。

“将军?”宋以清转过头,发现了并不熟识的身影,继而又转过头专心低头玩着刺绣。

“你先下去吧。”

宋以清猛地拉住了桃礼的手,却发现桃礼吓的全身发颤,“请问阁下,为何要如此使唤桃礼。”

林逐被宋以清这个认真的语气问地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夫人夫人,这是将军啊。可别乱说话。”

“将军又与我何干?”

宋以清不满地询问,丝毫没有放开桃礼的样子。

“在下与小姐聊几句可否?”

“不可。”

林逐瞬时不满,皱了皱眉头,嗓音明显低了下去。

“桃礼退下。”

“是。”

“你是在装傻还是……”林逐没有说下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宋以清的状况。

“阁下与以清熟悉吗?”

宋以清一把扔下手中的刺绣,以沉默阻断了林逐。

“还请阁下切勿问我太多的问题,以清当真回答不上来。”正当林逐决定放弃的时候,宋以清突然又清醒似的回了一句。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李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玉?”宋以清转过了头,“你是说,那个自称是我爹的男人吗?”

宋以清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林逐已经全然无法分辨。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宋以清的床榻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宋以清的那句话。

她不太熟识自己是真话,她喜欢桃礼陪在身边也是真话,那么她那句“是我爹的男人”究竟是真还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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