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将未说什么取下破魔刃递给对方。
只见允相安抽出破魔刃,将剑鞘定于一棵树干上,随后在剑柄宝石机关处一按。
破魔刃倏然变长,成为一柄三尺青锋立现!
月白衣裳无风自动,只见他聚神,剑锋青光闪现,一剑雷霆而下,地面瞬裂开一个宽约三尺,深约五尺的深坑!
接着允相安深褐色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再挥手中剑,一道凛厉剑光去时,那棵大树轰然倒下!
接着从中一斩,几剑下来竟生生劈出了一个木牌!
之后他将木牌纳入左手中,用变短的破魔刃刻下四字:“裴氏之墓”,字体洒脱、矫若游龙。
一切做好之后坑也挖得差不多了。
裴英将老人抱起放入坑内,撒下一捧接一捧的黄土。
不多时,逝去的老人便被黄土覆盖全了。
允相安将木碑打入坟头。
卿九烟起身。
裴英跪地叩头间,眼泪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依然要好好走下去……
卿九烟与允相安两人微微鞠躬向逝者致意。
天色已近黄昏,做完一切三人离开了后山坟场,回到了贫民窟。
裴英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这是他跟奶奶相依为命的地方,可如今只剩了他一人,迷茫充斥着内心。他又该何去何从……
“你奶奶有没给你留下什么话?”卿九烟淡淡道,她虽然也失去了亲人,可好歹年长一些,对于接下来要走的路很是明了。
“奶奶让我好好生活,将来为贫民窟的人们谋一份福祉。”裴英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字更是低不可闻。他不敢说大话,这样的嘱托只算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吧。
允相安温和一笑,“裴英,不要辜负奶奶的期望。”
裴英迟疑的点头。
卿九烟看着眼前不过十三四岁瘦弱少年,不免担忧他的归处。
“你或可……”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屋外有人喊,还伴随“哒哒”声,那是马匹蹄子踏地的声音。
“允公子在否!”
允相安听到来者唤他,便出了门。
卿九烟心中有疑,却未跟着出屋,站在靠窗的地方,外面的来人的话全数落在耳中。
允相安出了屋子,三四个骑兵骑着马匹,为首的男子恭敬向允相安一抱拳。
“允公子可找到你了,于大人邀你速回帝都商议要事。”
允相安拱手致意,“有劳。待我与朋友打声招呼,再随你们进京。”
“允公子请。”
允相安转身回到屋内,眼中几分歉意说道:“烟儿,抱歉,我有要事恐怕要先走一步。”
“无事。相安有事,便先走吧。”
“天色渐晚,你与裴英,你两可先在此休息一晚。待到明日,我办完事情就来找你们。”
“不用。你先忙你的事,帝都我熟。我把他安顿好了,就上帝都寻那少女。那少女名唤慕灵瑶,你也见过,或可帮我留意她的情况。”
“这事你不说,我也定会帮你留意。”
“多谢。”
“不用这般客气,有事到天枢阁找我便可,现下我与他们先行一步,自己注意安全。”说完将破魔刃交还
“好。”卿九烟接过,点头。
卿九烟与裴英目送允相安与几人一道离开的背影,不久便不见踪影了。
裴英才望望九烟,“你是女扮男装的姐姐,不是哥哥。”
“何出此言?”
“那哥哥叫你烟儿,而不是彦兄了。”裴英年纪不大,却很聪明。
“那又如何。”卿九烟并不辩驳,平平道。
“没有。我也想有你们这么高的武术,然后去参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姐姐可否教我?”虽然出身几分自卑,可是想要变得好起来的心却是人人都有,毕竟活着的人要好好生存。
“不可以。”卿九烟听后竟是无任何余地的一口回绝。
——
这边允相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了帝都。
在一处雅致又不失华丽的楼阁停下。
那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织锦裙绣祥云纹的青锻衣,两鬓霜白的中年老头,约摸五十岁上下。
那老头看到来人立马拱手,道:“允公子可算回来了。”
“于大人久等了。”允相安亦拱手,一派洒脱超逸。
“允公子哪里的话,到了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咱们里面祥说。”于延傅道。
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天枢阁内院。
内院很空旷,只有一些花树,草坪和一方清凉水池。最特殊的就是院子中央有一方圆柱形的楼阁。
两人从一处亭台走道上了柱形楼阁最顶端。
进去后才发现那里面有很多书籍,依次排列在四面,室内最正中是一个大的水晶圆形静止仪器,下方被一个圈形的青铜架子罩住,那圆形的青铜架子一圈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跟符号,也看不懂是什么,架子下又由三方牢固的青铜支架支起,总体来说非常的漂亮。
只可惜不再转动,永远的静止在了那里。
于延傅走到那水晶圆形仪器旁道:“天枢仪器。”
“已经坏了。”允相安道。
“君上要启用这天枢仪器,可有什么办法修好吗?”
允相安上前抚了抚仪器,一向洒脱的他眼中竟闪过一丝细微的哀伤之色,那是为已坏的天枢仪器感到可惜。说道:“恐怕没有了。”
“一定有的,允公子,要是真没有,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命不久矣。哎!”于延傅叹息说道。
“于老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吗?另外一件事是什么?”允相安问。
“另外一事倒是很好办,我听府上人说允公子去了西聆铸剑堂,公子是否认识那铸剑堂少堂主?”
“我确实与铸剑堂少堂主有几分交情,也对极莲剑之事有所耳闻。但铸剑堂已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了。”允相安转身,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神色莫辨。
“这事我也知晓,但是那少堂主不是还活着吗?君主希望允公子将那把极莲剑带回。”
“为何?就为了那句不知由来的东陆传言吗?”允相安问。
“当然不是。允公子有所不知,如今边境方向止戈之墙暗潮汹涌,帝都内亦有四分五裂之象,同一时间又兴起得极莲剑者方可纵横天下的传言,公子难道不觉得蹊跷吗?”于延傅分析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此引起东陆大乱,趁机造势?”
“允公子思绪敏捷,一点就通。这人不是西疆人就是东陆内部之人。”
“所以你想让我拿到极莲剑交给君主,结束这场风波。”允相安淡然道。
“对,人言可畏,方有交给君主,才能让这事平复。若是落在他人之手,恐对君主一国之主的身份不利。”于延傅继续说道:“我想若是允公子去拿,好过皇行御卫的人。”
允相安虽然心中还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
他唯有笑笑,恐怕也只是自己的感觉吧。只是烟儿哪里他该如何面对。
但是他的使命便是尽心尽力辅助君主,效命君主。
至此,他也终于明白之前的皇行御卫为什么要追杀她了。
“好!极莲剑我会拿回。让皇行御卫不要再伤害铸剑堂少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