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笈的一番话,王筠看起来精神多了,起来乖乖的坐到凳子上,给二人到了两杯水。
“哥,黑月我只带走了一半,怎么你那儿还是只有那么点人?”
“我早知道二叔他们会动手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做到哪一步。那天是三叔来告诉我的,四叔要他来请我到碧云天去,他说他们准备拿你逼我交出墨令,而且酒中有迷魂香,易迷人心智,外面都是秦颢的人守着。”
“三叔?三叔一向胆小怕事,他这次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三叔向来惜命,纵然和他们关系还不错,但远远没有达到如外面看到的亲密样子,这次不惜命的帮他们,看来是还念着些亲情的。
“三叔说他们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被二叔监管着,特别是三婶儿和阿凌都已经被带走了。他不放心她们在二叔手里,想要让我派人去救。”
“你就让黑月去了?”王筠的面上开始变色,有些阴沉。
“三叔都求我了,我能不派人去吗,而且,三婶儿和阿凌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能袖手旁观吗?”王笈看见王筠的黑脸,只得拍拍他的手,示意现在大家都好好的,没事儿。
“哥,我不是说不管三婶儿她们。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你,你把人都派走了,那岂不是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王笈无奈,“我哪有那么傻?三婶儿那只去了一小部分,是昨天临出发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好多人在抓人,那人背影极像侍七,我叫了几人去帮一把。到碧云天时阿或听到秦颢的人在商量路上对你的埋伏,我担心你,又让玖秦带着人来接应你。”
听到好大一部分是因为担心自己,王筠有些生气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哥!你弟弟我一向冰雪聪明,他们几个小毛贼是对我做不了什么的,你以后还是要首先考虑你自己的安全!”
“阿筠,你要相信我,我比你长的年岁可不只是用来吃饭的。竟然做了决定,那我定是有应对的法子的!”
“这么说,那楼底下看热闹的人全是你叫来的?”
“也不全是,我们王家向来大族,各大世家总要卖与一些面子的,如今秦家顶头作乱,首先拿王家开刀,他们难道不担心哪一天灾祸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王筠眼睛一亮,拍案而起,“所以哥就先叫了他们在各包间里候着,等到外面有动静了再出来看这场大戏。而且有了你早就告诉他们秦家心怀不轨的消息,先入为主,哪怕秦颢只是做了一点点事情,他们也会觉得秦颢狼子野心,想要对付所有的世家。”
王笈欣慰的笑了笑,阿筠总算对这些事有些开窍了。
“对!这样我们只用配合着演一场戏,在这南晋,秦颢的大梦就算碎了一半了,世家不归顺,他就是个空壳子而已!那些世家向来爱惜羽毛不轻易动手,但若是我有生命危险时,考虑到下一个开刀的人可能是他们自己,那也还是要出手帮一帮我的!”
“当年皇室衰落是因为世家势力的日渐扩大,可是如今皇室衰落了,各大世家也不复当年的荣光,没有胆识,没有长远的目光,每日只知贪图享乐,上层的人浮华奢靡,下面有的人却是白骨为食,这个世道,唉!”
王筠心中也是一叹,是啊,这个世道!
“哥,可是后面抓住你的人,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不是秦颢的人吧?”
王笈想了想,“我算到会有人来抓我,但没想到来人如此厉害!就凭秦颢,他上哪能招来如此厉害的人帮他?”
“而且劫走秦颢的人,似乎也是和他有什么关系,拼死不把秦颢给放了,二叔他们则是还没开打就直接把他们给丢了。”
王笈站起身来,理了理他那白袍子的白袖子,“还能有什么关系,不是和他有仇就是要他做条狗。”
王筠忍不住脸抽了抽,哈哈大笑起来,“哥,你什么时候也用上了这么形象的比方了!?”
王笈恨了王筠一眼,“还不是和你待的久了!好了,这么久了,镜姨都还担心你呢,我去给她回声话。不过,你的伤老是反反复复的,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嗯!”
王筠站起来,送王笈到门口,一直目送他远去。
王笈走远后,王筠腿一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耳朵嗡嗡的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边儿乱窜,一时只感觉头晕眼花重心不稳。
守在另一边的侍七眼尖,连忙跑过来把王筠从地上扶起来,向着床上搀去,声音呜咽着,“郎君明知道这个药对身体伤害极大,却还硬要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快赶上当初你才回来的时候了。”
王筠只觉得像有一股吸引力在把他向下拉扯,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头酸脑胀,特别是耳中的杂乱的嗡嗡声,一时连床在哪边都分不清,哪里还听得到侍七的话。
此时王仲也闻动静奔来,侍七还在说,“笈郎君一向关心郎君你,他又怎会介意郎君你听不到?用了这个药,郎君今日的痛苦更胜之前了,这可怎么办?”
王仲赶紧上前去在另一边搀扶着王筠,这一下子王筠的一大半重量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侍七身体上放松了一些,眼泪却开始肆虐,“郎君疼的这么厉害,可是上次叶家郎君开的药已经没了,怎么办,要不我再去找他,可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呀!”
“要不,先去叶府看看吧?”王仲也皱着个眉,“你把之前的百消丹拿来先给郎君服一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好!我这就去!”侍七连忙给王筠找来了百消丹,然后匆匆向外跑去。
出门前,不忘擦干脸上的泪痕,郎君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有耳疾的事情,笈郎君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