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年算是实打实地了解了:什么叫不要命的打法。别人偷输出都是卖队友为前提,哪吒吧,反正没队友,也不太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于是就卖自己。
不知道他卖掉的血吸回来没樱
想起上次他浑身是血躺在她怀里,可见这种打法性价比也不是很高。
唉,好好一个中坛元帅,怎么落到如今捉襟见肘的地步。
李安年刚刚感慨完,只见被无数黑龙包围几乎团成了个黑球的哪吒突然撕开了包围,如果无数光束炸开刺破黑网一般,李安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将黑龙们撕碎绽开的是显出三头六臂,不,三头八臂的哪吒,而且看身形比被包围只见大了不止三倍。李安年看着这画面总觉得哪吒突然变成了个什么别的物种,某种她从未了解过也可能无法理解的存在。
神明。
看着非高清画质中也能感受到正在怒目圆瞪,扫视睥睨的哪吒,染血的混绫猎猎翻飞,火尖枪、乾坤圈,阴阳双剑、九节铜鞭、乾坤弓震箭上皆是鲜血淋漓,李安年这是头一回意识到“神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那双骇饶双目巡视过他视线所及范围之内,突然定在了摄像机镜头上,那瞬间李安年感到血液凉透,寒毛直竖,有一种能想要站起身逃跑的冲动,然而哪吒终究也只是瞪了一眼而已,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追去。
“哎,是我。”李安年身边的哪吒似乎正在用手机和某人通话,“别追了别追了,再追你这机器极大可能要报废,也确实没有必要跟拍了。”
接着平板上的画面啪地一闪,画面戛然而止,回归黑暗。
李安年长须一口气,正要开腔,背后冷不丁传来女孩充满敬仰的荡漾语气:“好帅啊……”
嫦娥李安年齐刷刷回头,异口同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欣茜轮流看了他们俩一眼,撇撇嘴:“我一个人在那里呆着心里慌得很……就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其实那间休息室大概是整个界管局最安全的地方了,”李安年看了一眼嫦娥,“一般人不会去打开那扇门。”
“……你又不早。”
“还怪起我来了。”
“要吵架出去吵。”嫦娥不耐烦地站起身,“我已经尽力了,今晚我这操作严格来算违规,你们俩要是谁嘴巴不牢靠,胡乱跟人我找人偷拍哪吒……”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李安年连连摇头,“我们还能找谁?我们在这儿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她可以这么,”嫦娥朝周欣茜飞了个眼神,“你可不。”
“我对发誓!要是……”
“算了算了,谁让我是老实人,不用发毒誓了。”嫦娥摁下李安年举起来要发誓的手,“现在你想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再多的目前暂时也没人能提供更多信息,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最后问个问题,”李安年竖起一根手指问,“最后那个镜头……你觉得哪吒赢面有多少?”
“百分百能赢。”嫦娥自信满满道,“没看见镜头内根本都没有敌人出现了吗?镜头还转了,就我的偷……我的观察经验来,这就是稳赢的表现。”
“那这么,翁旭然……”
“问题不大,嗯,应该问题不大。”
“……那我回去了。”
李安年着站起身,扭头看了眼周欣茜,后者微微点了下头,看来也是呆够了。
于是嫦娥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并且再一次表示对李安年能够随意使用符咒的惊讶。本来李安年还指望她能透露一下这其中的奥妙,却才意识到自己委实想多了。
回到出租屋内后,李安年看着周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实和神话的冲击再一次给了她相当的冲击,以至于传送门在背后消失后她还许久回不过劲儿来。
“喂,想什么呢?”周欣茜碰了碰李安年的胳膊问,“一脸迷茫混着惊恐。”
“惊恐??”李安年扭头瞪她,周欣茜缩缩肩膀道:“你自己去照镜子呗,表情可真是……啧啧。”
“你现在敢赶我了?”
“我实在是太困了,总不可能教你跟我一起睡……“
“是的我宁可跳楼。”
“……总之福祸有命富贵在,我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就指望门外的猛男们保护我了。”
“我也……好困,困爆了。”李安年甩了甩头,浑浑噩噩地从周欣茜的屋子里走出来,推开自己的房门,听到阿呆“喵”的叫声才感觉自己回到了阳间。
她先给阿呆的碗里加了猫粮和水,然后给自己拿了干净衣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躺到了床上。
听到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响,李安年头一回开始怀疑自己接受药试的真正意义在哪?难道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样的话倒是已经发挥作用了,但……
此时此刻能打的除了自己都在浪,都在忙,只有自己在压断床板。
……好菜啊……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李安年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入睡前最后一个似乎在思考下次再见到哪吒绝对要把他抓来帮自己搭床。
第二她迟到了。
本来工作日她都是早上六点半起床,这次她睡到了七点半。
她瞬间就有种完蛋的感觉。
努力冷静,稍加思考,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之后,李安年决定,临时向老板请个假。
虽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紧急临时请假的状况,但好歹还是打电话试试吧,毕竟迟到一次罚扣五百呢。
于是她忐忑地拨了经理的电话,电话接起来后,她紧张得又咽了口唾沫,感觉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
“喂……喂?铁哥吗?嗯……我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对……我得去一趟医院……真的有必要……人非常难受……不过我还是可以争取去公司……嗯嗯,对,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好的好的,了解了,谢谢铁哥!”
李安年挂羚话,结结实实地发出了社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