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1 / 1)十一楼的土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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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见嘉恩下了朝回府,管家赶紧迎上去替他端住官帽。

“府里可都还好?”

“回将军,一切如常。只是早上容小姐送了好些花草和日常用品过来,说是要送给东厢房的那位的。”管家弓着腰,熟练地快速跟着嘉恩的脚步进了书房,嘴里一刻不停地汇报着,“我已经叫人都安置妥当了,只是东西太多,那间房实在搁置不下,便在边上的房里先放着了。容小姐还叫人将府里蔫了的花搬走,说是不要占了地方。”

嘉恩挑挑眉,“她没叫人留什么话吧?”这丫头竟然对养死了她的花没有什么反应,只默默地叫人搬走,说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让人留了话的,说‘将军您是说话算话的’。”

嘉恩笑了一声,伸手解了朝带,管家便上去帮他更衣。“生怕我扭头就不作数,我倒是要天天围着她转了。”管家也笑了,心里偷偷吐槽,您可不是就天天围着她转么。管家放好朝服,刚替他拿出软衣,便被打断动作,“我去一趟营里,拿便服。”

“是。”

嘉恩套上衣服,开口道,“他怎么样了?早上看起来伤的不轻,大夫可有说什么?”

“施大夫早上发了一通火,说是人背上伤口裂得厉害,怕是前功尽弃,只让下人们去熬了药,从此以后定要当心着。”管家不自觉叹了口气,“小小年纪确实吃了大苦头了,早上丫鬟们换出来的床单衣裳上头都是血,我去瞧了瞧人也憔悴着,一点血色也没有,叫醒了喂了药,饭也只吃了几口要吐,只好不勉强,让他先睡了。”

嘉恩闻言没有说话,沉默地整理着袖口和腰带上的络子,管家见状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再敢多嘴,帮着整理衣领来。

半晌,嘉恩突然出声,“昨天守夜的是哪个?为何竟没有听见半点动静?”

这一听就是要兴师问罪,看来那位在将军心里还不至于像是空气。管家躬下腰,谨慎地答道,“我早上专门审问了,守夜的顺子确实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半夜还进去了瞧两次,但那位都只躺着,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啊。”

嘉恩脑子里突然浮现早上那人治伤时紧咬的牙关和握得发白的拳头,若真是如此刚烈的,晚上强忍着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想不通他为何要忍着呢?他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能得护佑吗?难道他不怕伤势过重而亡?想起前日自己去找他兴师问罪,警告他离晏华远些时那人的表情,仿若背了天大的黑锅一般委屈,但那表情令他感觉可笑。笑话,他们一族都是虚伪又无耻的,近墨者黑,难道他还能是个例外?莫不是那副样子也是装的,就像平日里装的无辜单纯一样。

“哼。”

将军突然发出一声冷哼,听得管家心里一毛,猜不透眼前的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嘴角的笑还那么阴阴的,看得人瘆得慌。

“将军......依小人看,此后守夜的便在他床边守着,注意着他的动作。今日的伤据说就是他自己睡着了没注意惹的。”

嘉恩扭过头,“他自己说的?”

“是,施大夫问了,他自己答的,顺子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管家偷偷看了眼将军的表情,好像有些不明的样子,望着远处不知在思考什么。“将军,您......过去看看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结果对方回答地很是不满,

“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

管家赶紧住了嘴,一不小心碰了一鼻子灰。唉,小主子这两年性情大变,变得和以前丝毫不同,他这心里天天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谁曾想几乎天天错呢?也是很惨了。

嘉恩一甩衣摆往外走去,管家赶紧跟上送他出门,结果这人并非往大门口走,而是向东厢过去。院里头果然添了不少新花盆,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看着十分喜人,衬得本来有些无趣的院子一下子生动起来,连丫鬟们都喜笑颜开,气氛欣然。将军似乎被这气氛感染了,他停住飞快的脚步,站在院子中央巡视着每个角落的花,表情逐渐缓和下来,一旁的管家也悄悄松了口气。

“给将军请安。”丫鬟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规矩地作礼。

“那盆不要放在那里,晒不到太阳。”嘉恩指了指角落里的花盆。“快挪到这边来!”管家麻利地走过去,指挥着小厮去搬,故意大着声嘱咐,“轻点儿!这是容小姐精心养着的!”

嘉恩抬眼看了看角落里远远的那间房,门窗都是紧掩着的,看起来好像与这活泼的院子毫无关系,显得落寞极了。脑子里刚闪过那人清淡的脸,突然一个小厮从那扇门里跑出来,他还未来得及伸头看里头的情况,那小厮又掩了门,好像并未看见他,直跑向一个丫头说着什么。

管家出声唤他,“顺子,将军在这里难道没有看见吗?”

顺子扭过头,见两人站在院里,惶恐地跑过来磕头,“给将军请安。”

“里头如何。”嘉恩背着手垂眼问道。

顺子伏在地上答话,“回将军,公子食欲不好,喂进去的粥眼下又吐了,小人想着叫人去厨房做些热汤来,瞧瞧能不能喂进去些。”

“他的伤怎么回事?”

地上的人伏着不敢动,想是怕将军治他失职的罪,纠结着半天没有出声。

“顺子,赶紧回将军的的话!”管家在一旁厉声催促。顺子吓得一抖,一哆嗦就把如何发现的老实交代了,末了还要求生般地补充,“将军,小人真的没有睡死,公子他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摸到他的伤他都没吭声,哪曾想......”说着也委屈,声音渐渐低了。

“现在怎么样?”

“......回将军,公子伤都重新包扎了,只是不能再压着伤口,只能趴着睡,一会就难受,小的就在一旁伺候着。”

嘉恩又看了眼那扇窗户,伤怎么回事他俩心里最清楚。他转身同管家说道,“晏华送的东西放在了哪里?”

“将军,都放在边上的这间屋里了。”

“收拾一下,着日搬到东厢主屋去。”

虽然有些疑惑为何要将东西放在空落的主屋,管家还是应了声。面前人又开了口,“连人一起。”

“......是。”连趴在地上的顺子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抬起头,管家躬着腰,眼观鼻鼻观心,只应了吩咐,“我先叫人收拾出屋子,等公子背上伤稍好些,就搬过去。”

嘉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作答应,“免得晏华不高兴。”撂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语的话,也没有进去看人的意思,便朝着府门口走去了。管家扭头抓紧吩咐道,“还不赶紧干活,要是将军晚上回府问起来你们还没收拾,跑不了一顿骂!”话毕又赶紧跟上嘉恩的脚步,送他出府。

顺子跪在地上半天摸不着头脑,一个小丫鬟跑过来打趣他,“你还不免礼平身?”顺子忽地站起来,拉着她问,“哎你说,将军到底是讨厌那位公子还是不讨厌?”

“自然是讨厌,你没见着将军对他都没好脸色吗?”

“那今日为何来看他?”

“将军哪是来看他的?他都懒得进去,他是来看容小姐送来的花儿的才是!”

“那又为何要让那位公子搬去主屋呢?”

“......”丫鬟也答不上来,只道,“将军的心思你能猜得着吗?我只知道你日后要伺候得更加小心才是!”

顺子吐吐舌头,想起房里那位肚子里还空着,便赶紧朝厨房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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