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和禄父原本不在宴席之上,许是帝辛不想让他二人瞧见今日宴席上的风波,又许是不想让他二人瞧见名义上的外祖父与母亲的不堪。
虽武庚和禄父不是他所出,但二人从被带进宫卷进这许多的是是非非中,又是何其无辜。
奈何,今日王后抬出武庚和禄父二人作为托词,做母亲的硬要将他二人牵扯进来,那便怨不得旁人了。
宣了武庚和禄父觐见。
帝辛与洪公公耳语了几句,洪公公便去准备了,不多时便端了个碗出来,里面盛满了水。
帝辛吩咐道:“便辛苦王后与两位王儿滴血认亲了。”
帝辛这招釜底抽薪着实惊了惊众人,王后心里有鬼,自是不敢滴血验证的。
是以,便做了幅可怜模样,委屈道:“大王,臣妾与您举案齐眉十数载,大王怎就如此狠心听了苏妲己的挑唆,便连亲生儿子都要怀疑,该叫臣妾如何在这后宫中自处啊?不如今日臣妾便以死明志,便叫大王瞧瞧臣妾的一颗衷心。”
话毕,朝着殿中蟠龙石柱奔去,不出意外的,被随侍的贴身丫鬟牢牢抱住,甚是委屈的哭泣着。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故又将我牵扯其中,给我扣了这顶硕大的帽子,我便是在狐媚,帝辛也是有判断力的好吗?我他儿子不是亲生的,便就不是亲生的了么?我若有那般可以将血缘亲情斩断的能力我岂不是大罗神仙转世了,王后这一出弄的委实无趣的紧。
诚然,王后那可谓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打动不鳞辛的心,却打动了她父亲姜桓楚的心。
姜桓楚立时将矛头转向了我:“大胆妖妃,竟欺辱到我女儿头上,是嫌我姜家无人了吗?今日我便用你的命祭一祭在那大业中逝去的亡魂。”
顿时抽出靴中暗藏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袭来,那速度快的竟连殿上的大内侍卫都未来得及反应,短剑便直逼我面门而来。
那短剑将将离我一寸时,我已瞧见了王后与姜桓楚那得意的笑容时,我已暗暗琢磨着莫不成我是个短命的,今日便要一命呜呼撒手归西了时。
忽然,我被一双宽厚的大掌遮住眼帘,听见了一声短剑没入血肉的微弱声音,略带些淡淡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为袭来。
我挣脱开帝辛捂住我眼睛的大掌,眼之所见,短剑顿在了我面门一寸处,原是帝辛左手搂抱着我,右手握着短剑,利刃划伤他手掌肌肤,血滴答滴答滴在桌面上,似滴入我心窝般激起千层浪。
帝辛见我俨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右手手腕稍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清脆,短剑应声断了两截,落地。
侍卫们已上前将姜桓楚拿下,我连忙握住帝辛的手,大喊着:“快宣御医,快去。”
帝辛见我真真是着了急,眼眶通红却没有一丝泪滴,只用的手胡乱擦着他手心处汩汩而出的鲜血,伸出左手摸着我的面颊,安慰着我:“莫怕,这点伤无妨的。”
见他此刻还在安慰我,不知哪来的一股酸楚,几欲将我淹没,朝他吼叫着:“你个傻瓜,你干嘛用手去抓剑,难道你的手比剑还锋利吗?我不会躲的吗?再了你不会拽着我躲的吗?”
实则,我是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无能,需要他来保护,若我有能力足以自保,今日他便不会舍身保护我受了伤。
一直以来都是我亏欠了他的,我们苏家亏欠了他的,这份爱从一开始便是不平等的,便是我们苏家藏了私心的,宵想他的皇权地位,他却一而在再而三的为了保护我而受伤,莫不是我真是个亡国妖姬的命脉,帝辛却从不在乎,宠溺疼爱我至斯,该叫我情何以堪?
姜桓楚见眼前情势已是撕破脸皮,忙朝着王后喊道:“女儿,放信号箭。”
王后犹豫了一下,左右权衡之下掏出方才席间父亲偷塞给她的信号箭,向门外射去。
瞧着烟火划过长空,王后勾了勾唇角,笑了,此时她大势已去,不妨便顺了父亲的心,引兵进宫,改朝换代,或许她此番可以得到帝辛。
帝辛的为人秉性是断断不会委曲求全的,但若为了妲己便是刀山火海他都会在所不惜,莫要与她在一处了,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我瞧着那烟火信号,心知此番真真是将姜桓楚逼上了绝路,他要孤注一掷了,忙慌张转头瞧着帝辛,反倒帝辛却是一派淡然,任凭御医包扎伤口。
我悄悄附在帝辛耳旁道:“帝辛,你且听我,王后针对的是我,以她对你的情意你若将我交出,她便不会为难你。”
帝辛转头瞧着我,询问:“在你心里我便是那般将女人交出换取自己性命的人吗?”
我紧紧抓着帝辛的手,力气之大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似在服他又在表明自己的决心:“帝辛,莫要意气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你卧薪尝胆,他日再为我报仇。”
我从不知晓我能为鳞辛做到如簇步,将性命交出亦在所不辞。
我从不知晓我竟深爱他到如此境地。
帝辛许是被我的一腔深情感动了,扣住我的后脑勺,深情款款的吻着我眉间胎记,一字一句要我安心:“你且放宽心,有我在便不会将你交出,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欲再服帝辛我不会怪他,我只想他好好活着,代我看这大商江山如此多娇。
却再未得此时机,只听脚步声由远及近,被权势地位冲昏头脑的姜桓楚疯癫般朝着西伯候大笑,道:“侯爷,大军来了,你的占卜之术此番怕是要失灵了,这大商江山即将便要易主了,哈哈哈哈。”
姜桓楚此番言语令我疑惑不已,转头瞧着帝辛,眼神询问:怎声音不像是大军的铁骑铮铮,反倒是三两个饶稀稀拉拉?
以我与帝辛的情意,他自是懂得我眼中疑问,拍了拍我的手道:“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