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的路自然是不好走,第一天秦少游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去搬,一步步的走,搬一会直到坚持不住就会停下打坐修炼着,一刻也不敢耽误,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实在坚持不住的他,拖沓着疲惫的身体去食堂吃饭,进门时还碰到了鹅驹,和他一样,累的面无人色,但是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猛吃。
吃完二人又同时起身向外走去,天还没有黑,还能搬。。。。
月上中天,秦少游约么着快到子时了,就卸下背篓向藏经阁走去,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行走的步伐稳健了不少,虽然还是非常疲惫,但是无论自己怎么搬,这背篓的重量始终维持在自己刚好能背动的重量上,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天虽然很艰难确也能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藏经阁下,仰头望去,藏经阁在月下显得那样的高大庄严,也很讶异,秦少游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鹅驹,显然她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惩罚,此时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樊於期为何要如此折磨他们二人,累了一天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扭头看了看鹅驹,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迈步踏上藏经阁的第一层台阶,鹅驹也同时迈步,就在二人同时迈上第一级台阶之时,整个藏经阁放出金光,秦少游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光照的睁不开眼,抬手遮掩一下,金光渐渐暗淡,确并没有再发生异变,秦少游二人继续向上走去。
迈上第二级台阶,秦少游才感觉出异样,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飞速的流失,这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一时也管不了许多,看了看鹅驹,此时鹅驹满脸绝望的站在他旁边,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个事实。
秦少游情急之下嘶吼一声:“快上!别停。”秦少游说着迈步向上跑去,他甚至一步两个台阶,他发现越往上精神力流失越快,但是想到抄书的任务,他也不敢停下,咬牙向上迈步,在他刚进内院参观时徐寅告诉他,藏经阁共有九十九级台阶,此时秦少游也就是走到第七级就感觉有些支撑不住,鹅驹只走到第五级就已经楞在那里不能向上。
秦少游无奈,转身伸手捞住鹅驹的胳膊拉着她继续向上,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也要耗光,自己的丹田此时在飞速的旋转,吸收着外界的灵力,通过丹田的转化,转化成精神力,弥补这飞速的消耗。
鹅驹脸色煞白的被秦少游拖着向上走,秦少游此时也感觉天旋地转,纵使自己有丹田可以转化精神力,但是和流失的速度想比也只是杯水车薪,就在走到十五级台阶时,秦少游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而鹅驹早就已经晕倒在秦少游背上。
秦少游晕倒时内心甚至有一丝丝解脱的快感,今日他已经受够了折磨,如果不是从小的教育告诉他君子不可自杀,没准他已经自杀了。
过了许久,秦少游感觉自己有了一丝意识,精神力也在慢慢恢复着,整个身体似乎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很是舒服,这种感觉让他不禁呻吟出声,睁开眼睛,只见周围景致并没有改变,还是藏经阁,还是黑黑的月亮,此时月亮已经极为接近正中,自己和鹅驹晕倒后确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藏经阁的台阶之上,面前出现的是藏经阁高大的木门,精神力也不再流失。
鹅驹此时也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到秦少游站在他面前吓得她赶紧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此时她也注意到藏经阁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他以为是秦少游把他背上来的,张口问道:“你?”
“不是我,我也晕倒了。醒来就在这里。进去吧,时间要到了。”说罢秦少游推门走进去,鹅驹赶忙跟上。
二人进入藏经阁后,只见藏经阁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房间正中摆着两张相邻的小桌,一豆油灯,房间有个巨大的照壁,照壁之上画着三清画像,二人来到桌前跪在蒲团上,先是对三清行礼而后相对跪坐在小桌前。
秦少游拿出明月砚,桌前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张,研墨铺纸,秦少游和鹅驹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准备着,相互行礼之后秦少游拿起笔,当自己的手放在纸张上面准备落笔之时却发现自己脑海里千头万绪,一时也无法概括六个字。
鹅驹也同样提笔楞在那里,二人相互看了看。确谁都没有说话,秦少游沉思良久,提笔写下至亲、至情、至性,当他写下这六个字之时,之上发生了奇怪的一幕,这六个字确同时消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秦少游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提笔在写,又再次消失,于是他就一遍遍的写着,如此一个时辰过去了,秦少游确从未停笔,但是纸张还是空白一片,此时秦少游心里却变得沉痛无比,脑海里不可自制的浮现自己的爷爷、师父、还有没有见过面的父母,尤其是自己的师父,从小到大如何教育自己,一桩桩一件件都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秦少游又想到前日拜师之时对师父的怀疑,愧疚越来越深,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的秦少游已经是涕泪横流,他也明白了抄书的意义,通过一遍遍的抄书,照见自己内心,反思自己忏悔自己。
鹅驹确突然噗的喷出一口逆血,秦少游确是并没有注意到,一遍遍的抄,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随着自己抄书的动作正在一点点变得凝实,连脑海里游龙凝体都比自己平时亮了几分。
又过一个时辰,天亮了,二人刚刚站起身,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秦少游出现在自己的背篓旁边,而鹅驹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来藏经阁在自己抄满三个时辰后就把自己送出来,只是让秦少游奇怪的是,自己虽然抄了一晚上书,但是此时精神状态确是很不错,好像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般,身体里的元力也已经充盈道最佳状态。
秦少游看了看。却并没有急于背起背篓,无他,刚刚出来自己饿了,于是他又回到自己的小院,拿了一个大桶,装满清水,在食堂买了好多张饼一起带着放在了自己搬山路上一颗大树底下,这就是他一天的吃食了,他不打算再去食堂,太浪费时间了。
再次背起背篓,似乎背篓比昨天重了几分,不过自己也还是能承受,再次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颜渊站在不远处的山头看着摇摇晃晃的秦少游,笑了笑,跺了跺脚下的山,这座山很是挺拔,而且他的名字叫改过..........
秦少游此时一边搬山一边思考着,好像这背篓能够计算自己的体力一样,灵活的变幻着重量,当自己体力虚弱时它会轻一些,体力恢复些他又变重了,但是不论怎么变刚好是自己肉体能承受的极限。
而且自己脚下看似摇摇晃晃被背篓扯得站不稳,但是他感觉师似乎这些摇晃有规律可循,并不是说他一会左一会右,而是当秦少游抬左脚之时,背篓重量就放在右腿,而他想落脚之时重量又会突然变幻在左脚,坠着左脚猛地落下身体就会向前踉跄,重心就会在前面,此时背篓就好像又跑到前面一样,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趴在地上。
秦少游一边走一边琢磨其中的变化,这力量并不受自己控制,所以自己只能集中精神注意着重心的变化,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时不时就会摔倒,只是摔倒的频率相较于昨天降低了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眨眼间就是一个月,此时整个礼殿学堂都已经知道有两个倒霉蛋被樊於期惩罚去搬山填海了,而这二人行走的路上也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有不少古道热肠的师弟师兄看到可怜的秦少游和鹅驹都会停下脚步,或是送些吃食,或是鼓励两句,每到这时秦少游内心就觉得暖暖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秦少游已经搬了一个浅浅的山底,方圆接近百米的地方多了一个一米高的小高台,秦少游搬山的步子也变得越来越稳当,修为还突破了一级到达十七级,此时的他也已经看出来了,所谓的惩罚不过是特殊的修炼,这背篓似乎可以修炼自己的肉身,他发现通过这摇摇晃晃的搬山,自己的步伐自然产生了一种有规律的节奏,只是这种节奏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抄书一月,秦少游和鹅驹的纸上依然不见一个字,只是精神力比之前强了一截,秦少游现在精神力覆盖范围已经可以达到两百米,若是逼成一条直线应该可以达到五百米,这些变化大大增加了自己的信心。
另外在秦少游搬山之际娇虎也来看过秦少游,只是在她偷偷帮秦少游搬了一块石头整个石台缺了一层的情况下,她再也不敢帮秦少游了,只是每日带来不少好吃的放在那颗大树下。
时间总是这么快。眨眼间又是一个月,内院正在紧张地准备礼殿上半学年的期末考试,来看秦少游的师弟已经只有娇虎清风和采薇了,其他人都在紧张地准备考试,若是考试不及格很有可能要受罚,甚至被退学。
秦少游此时已经可以背着背篓自如的行走,只是这重量也变得越来越重,每天秦少游都能喝下整整一大桶的水,身上已经不怎么穿衣服了,因为一来是天气越来越热,在一个每天不出一炷香就浑身湿透,实在没有必要捂得这么严实,只是留下底裤遮羞,其他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中午秦少游卸下背篓,坐在树下正在吃午饭,说是午饭也不过两张大饼一根绿绿的大葱,一葫芦清水,只见樊於期缓缓地走来,再过去的两个月里秦少游除了第一天见过樊於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今日樊於期特地来见他想来是有什么事情。
秦少游放下大饼站起身,看着樊於期,此时的他已经被晒得黑黑的,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玉色的翩翩君子,樊於期看着光着上身的秦少游贱贱的笑道:“呦,秦少侠正在用膳啊?”、
秦少游确是微微一笑行礼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少游吃完还要搬山。”
樊於期正了正深色说道:“内院期末考试马上开始了,耽误你一天时间去考试啊?”
秦少游惊讶的问道:“啊?我么?可是我一天课也没上过啊?而且.......”
樊於期打断道:“给你个机会,不想就算了,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其实秦少游想说的是自己不是没有进礼殿么,怎么还要考试,不过想了想樊於期的毒蛇实在可怕也就生生闭嘴。
只是随即他又冲樊於期的背影喊到:“请问先生,考试是哪一天?”
樊於期头都不回的说道:“明天!”
秦少游一时间无语了,这算什么?一天课都没上过,就要去考试,这还讲不讲理,而且连自习的时间都没有,明天就要考试,非得烤糊了不可啊。
摇摇头放弃这些想法,转身来到树下一屁股坐下继续拿起大饼厮杀起来,此时担心也没用,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的考试不难吧。
鹅驹此时也像秦少游一般的紧皱着眉头,因为樊於期同样也通知了要考试的消息给他,而且似乎颇为好心的告诉了鹅驹,此次考试中间有个抽签环节,可以摸一下箱子的四个上角,那里的考题简单点,而且表情严肃的告诉鹅驹,不许她告诉秦少游,这是自己看她天资聪颖不想看她因为不及格被退学才想到权宜之计,说完这些樊於期就偷偷溜走,似乎很怕被别人看见一般。
鹅驹低头沉思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秦少游,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抄书来看,秦少游这人不坏,甚至每天晚上都是他拉着自己走上藏经阁,此时她的精神力也才能走到第二十层,这一切还要拜秦少游所赐,所以无论如何鹅驹都觉得应该告诉秦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