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秦少游走到后山之时他全身上下都像水洗的一般,脚下血淋淋的,气喘如牛直累的他眼前发黑,他心中想到,这还没搬石头呢就已经如此要命了,要死装满石头还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凄惨,也罢,多说无益,就干吧。
鹅驹此时眼泪汪汪的摇摇晃晃着向前走着,只是她的情况却也比较糟糕,走不几步就得卸下篓休息一下才能继续向前走。
秦少游哀叹一口气卸下背篓从脚下捡了一块石头放进小背篓,这次倒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异变,就只是简单地放了进去。
秦少游就这么一块块的往背篓里捡拾石头,不一会背篓就被装满,考虑到自己背不背的动他也仅仅只是浅浅的装了一小堆,再次背起背篓,果如他想象中,背篓比之前又重了一倍,这一次他再也背不动,小小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前趴了下去。
扑通一声秦少游结结实实的倒在地上摔的自己生疼,揉着碰到的脑袋艰难的抬起头慢慢的向前爬。
此时樊於期来到一处小院,门里之人似乎知道他的到来,从门内传出声音,让他进去,樊於期推门而入,只见颜渊与孔长老二人正相对而坐进行手谈,孔长老此时正举棋不定双眉紧皱,思量着自己的白棋应该落在哪里,颜渊则是老神在在的捻着胡须看着他,樊於期也并没有着急说话,只是来到二人面前垂手站立。
孔长老过了良久,探口气说道:“哎呀,上一步不算不算,老夫一时不差下错子了。”说着伸手就要悔棋,颜渊直拉着他不让他得逞。
颜渊说道:“孔丘你这匹夫,竟然如此无赖下棋嘛,哪有悔棋一说?!不行不行!”
孔长老原来叫孔丘,随即孔丘说道:“哼!你这分明是落井下石,方才我一走神就下错了,这局要我看就和吧?”
颜渊不禁被气笑了,抓着孔丘的手说道:“不行不行,分明是你输了,按照约定,明月砚需得拿来!”
孔丘确是一挥袖扶乱棋局耍无赖般的说道:“哎呀呀,你看我这么不小心,竟然不小心碰到棋盘,一时也不知棋子的位置,不如就算是和局吧,我也不要你的问仙带你啊,也别要明月砚了,如何?”一边说着还一边无耻的继续用手来回弗着棋盘,直接把一些棋子弄到了桌子上。
颜渊气的胡子乱飞,说道:“你这老贼如此无耻,一点棋德也不讲,算什么君子啊?!”
孔丘一脸坏笑的说道:“嘿嘿,我可没说过我是君子哈,再说了以刚才棋局在下下去结果如何还未可知啊?哈哈哈。”
颜渊无奈只得认了,一旁的樊於期看到二人竟然如同老顽童般耍赖一时也不敢笑,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孔丘转过头来身体向后一趟,胳膊撑着身体看着樊於期问道:“怎么样?那两个小家伙惩罚的怎么样?”
樊於期行礼道:“回长老,秦少游和鹅驹已经被我做出惩罚。想来能让他们痛彻心扉。”
孔长老一时来了兴致问道:“哦?你是怎么惩罚的?”
樊於期躬身道:“鹅驹填海、少游搬山。”说完就不再多说一个字。
孔丘和颜渊对视一眼,随即笑道:“哈哈哈,好,就得这样,只不过嘛,老夫觉得.........”
樊於期听了孔丘的语气以为孔丘也觉得罚的重了,连忙说道:“弟子也觉得重了点,要不然就把乾坤篓去掉吧?”
孔丘和颜渊二人同时因为用力过猛狠狠地揪下来一小撮胡子,孔丘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说他们用乾坤楼在搬山填海?!”
樊於期连忙低下身子说道:“是的,院长和长老是否觉得过重了?”
孔丘与颜渊对视一眼,表情奇怪的说道:“不重!他们精力旺盛,怎么会重呢?我看还能再加!”
颜渊也抿着嘴郑重地点点头,只是樊於期暗暗心惊,这是要整死这两个娃娃的节奏啊,莫说他们只是两个修为低微的娃娃,就是如自己这般的五十级的灵师用乾坤篓填海搬山也得扒层皮啊。
随即他暗暗咬牙,抬头说道:“院长大人、孔长老,弟子以为如今的惩罚已经够重了,若是再加弟子恐怕会伤到这两个学生的身体和道心。”
孔丘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开口的确是颜渊,颜渊眯着眼睛说道:“无期啊,我知道你是心疼两个娃娃,我看大可不必,这两个娃娃潜力还远未激发出来,大胆放手去做,我和孔院长心里有数。”
樊於期听到院长大人心里主意已定,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劝解一下,随即说道:“可是......”
不待他说完,孔丘笑呵呵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如此严厉的对待他们么?”
樊於期心想,这两个孩子天赋都不错,但是也不至于受此折磨,于是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孔丘却不急于给他解答,而是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听说过,当年有两个倒霉蛋因为犯错被上一代掌门罚用乾坤篓搬来两座山的传说?”
樊於期点点头,同时心里暗暗思量道,孔长老无辜提起这事确是为什么?莫非.......想到这里,他惊恐的抬头盯着颜渊和孔丘,颜渊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不错,哪两个倒霉蛋就是我俩,当年犯了点错,就搬山而来。”
樊於期想起那两座山现在就在后山,而且其高度要远远超过秦少游正在搬的这座,一为改过、一为自新,两座山现在被用来修建藏经阁,山上种满了竹子,成为正一观一景。
樊於期被这个惊人的真想震惊的良久说不出话,颜渊二人则是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看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在共同缅怀当初一起犯错一起受罚的场景。
樊於期深深地施了一礼就要离开,却被颜渊叫住说道:“哎,莫急,这两个娃娃需要通过搬山填海来锻体,已经是不错,但是修道者比修为更重要的是心性,所以为了让他们有一个过人的心性,抽出一半的时间来抄书吧,就用明月砚来抄,不用多就让他们抄出六个字就行了。”
樊於期听了不禁暗暗为秦少游和刘鹅驹感到痛苦,摊上这样的师父,想轻松是不可能了,但是随机他又问道:“敢问院长大人,抄哪六个字?”
颜渊抚须说道:“不限制,就告诉他们抄他们拿起笔时心头浮现的字仅限六个就行了。”
樊於期再次施礼,刚要转身,孔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方砚台递给樊於期说道:“恩,让他们抄的时候封闭六识,不要让他们看到对方的字。”
说完就示意樊於期可以走了,樊於期将这方玉色的砚台拿在手里,只觉得这砚台上传来一股温润的感觉,细心观察会发现砚台里布满细小的裂纹极为有规律,也很好看。
此时屋内二人直到樊於期走远才开口道:“哎,看这两个孩子的造化吧。
颜渊确是说道:“搬山填海的目的乃是修炼他们的肉体,让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远强于别人,这抄书么自然是问心,这两个孩子心性都比较成熟,尤其是我那徒弟少游,激灵的很,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油画无比,这确不是好事,在他们还未长大以前通过这问心确定他们的志向自然是好处多多啊。”
孔丘也抚着胡须道:“也是,现在他们二人才刚刚入门啊,世人都说修为越高越厉害,哼,我看这完全就是愚蠢,若是没有脑子,有多少力量也难免被人利用啊,也好,且看他们修炼成什么,只是你老哥可别心疼啊?”
颜渊听罢气的催催胡子说道:“去去去,这般修炼是对他们的好,我怎会心疼,只是我不常来,你多盯着点,别把孩子累垮,在一个,你跟食堂说说偷偷弄点好吃的给两个孩子补补,这么重的体力活,别练好了却成了矮子,那可麻烦了。”说完挥挥袖袍掩饰自己的尴尬。
孔丘则是嘴中啧啧啧的笑着指着颜渊说道:“你看你看?还说不心疼,婆婆妈妈的,你怎么岁数越大越像个老婆子?”
颜渊哼道:“去!你才是老婆子!”
两人继续笑闹着,丝毫不像是两个年迈的老者,而另一边的秦少宇此时却是已经来回背了三四趟石头,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双腿控制不住的快速抖动着,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水印,那是他一路走来,汗液滴在地上形成的,不远处的竹林里清风和采薇鬼鬼祟祟的出现,看到秦少游此时低着头晃晃荡荡的向前蹒跚着,赶紧跑了过来,清风抬手就要摘下清风的背篓,却被秦少游一把抓住,无力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清风急的直跺脚。
口中冲着樊於期的办公室大骂道:“这贼匹夫好狠的心,不过小错确如此惩罚,莫不是要逼死师兄。”
另一边采薇则是赶忙摘下背后的大葫芦,冲着秦少游的嘴巴递了过去,小脸因为着急涨的通红,口中轻轻地说道:“师兄喝点水吧,水里我加了蜂蜜和盐,如此流汗不出半天你就得脱水啊。”
这一次秦少游确是没有拒绝,微微张开嘴,吞咽着葫芦里的水,采薇低头看到秦少游血肉模糊的脚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蹲下身想要抬起秦少游顶的脚给她用手帕包扎一下。
秦少游确是不可能他的起腿,采薇呜呜的哭着,确听到背后传来樊於期可恶的声音:“哎呀,我说你受罚我可没说要别人帮你嘛,你这样受罚确是比大爷还轻松,那我都想受罚了。”
秦少游听到他这么说头都懒得抬,微弱的抬起胳膊推开清风,继续缓慢的向前走去,樊於期心里也对秦少游的坚韧感到佩服,自己这么说话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锤自己,他却能忍得下来,着实了得。
清风二人则是充满担心的对樊於期行礼道:“先生,我二人不过是给少游师兄送些水,如此流汗,若是不喝水少游师兄坚持不过半天的。”
樊於期确是摇摇头说道:“关我什么事?”
清风一时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你!........少游师兄是因为我才和鹅驹切磋的,先生要罚就连我也一起罚了吧?”
说完清风就跪在地上,采薇也赶忙跪下嘴里说道:“还有我!”
樊於期确是摆摆手说道:“没用,别威胁我,你俩这么喜欢给别人送水,就给食堂送一个月水吧!”
清风二人听完面如土色,食堂每天供应几千人吃饭,给食堂送水这是要累死二人啊,随即清风赶忙磕头道:“多谢先生,只是此事并不关采薇的事,要罚请罚我一人!”
樊於期确是不耐烦的一抖手把清风和采薇挥出一丈远,口中大喝一声:“滚!再唠叨就是三个月!”
清风二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低头认下,秦少游确是缓慢的转过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清风采薇,吃力的弯腰扶起二人,随即虚弱的对清风说道:“日后.......莫.....莫.....要来.......好好..........听..........话!”
清风此时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樊於期随即说道:“秦少侠厉害啊,还有劲说话呢,那这样,每日搬山道子时,子时以后去藏经阁抄三个时辰的书,用这个砚台,我会检查哦。”
清风二人直听得目嗞欲裂,却也不敢在出声,秦少游只是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即樊於期对清风二人道:“怎么等着我送你们回去么?快滚!”
清风二人依依不舍的看着秦少游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采薇更是哭得眼泪汪汪,两个可好看的眼睛都红肿了起来,秦少游此时心里却暖暖的,微不可查的笑了笑,觉得虽然被罚但是,自己的师弟师妹这么疼自己也不错。
樊於期看了看秦少游说道:“抄书呢,抄你心里在拿起笔那一刻浮现的六个字,仅限六个字,不得更改,你记下了?”
秦少宇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哼哧哼哧的向前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