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既然,黄宗羲以许显纯和田尔耕二人在诏狱之中杀死其父为由,状告二人,咱们可以顺水推舟,即使不能弄垮二人,给这二人警醒警醒,也是不错的。”
崇祯帝想了想,手指敲着桌面,看着王承恩,忽然笑了:“大伴,你不愧是老狐狸呀,这一条计谋毒。”
“朕觉得可以,但不能以朕的名义去下达。”
“以朕的名义下达,必定引起这二人的警觉,说不定会把重要证据提前销毁,你去想个办法,给某些人提个醒,给黄宗羲留一条后路。”
王承恩想了想,许显纯和田尔耕这两个人在锦衣卫呆了十几年,太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让他们知晓是皇帝下令重新查这件案子,这两个人如此机警,说不定会知道是皇帝要把他们查撤,会把证据销毁,反而达不到效果。
所以先麻痹二人,让二人觉得是正常案子,说不定会起到效果。
王承恩得到了崇祯帝的授意之后也是点头:“陛下,您真的是被小白掌柜给带坏了。”
崇祯帝哈哈笑了:“说实话,朕还真的挺想再去他的小酒馆和他聊聊天。”
“和他每次聊天,都能给朕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让朕心里面很舒畅,对了,他最近过得如何?”
王承恩笑了:“过得好着勒,孙将军他们出征那一天救的那两个女子原来是一对母子,而且那小姑娘长得可俊秀了,漂亮极了。”
“因为被小白掌柜给救了,对白掌柜那可是感恩戴德的。”
“我看那姑娘看他的眼神都是发光的,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喝他们的喜酒了。”
接着又感叹起来。
“这小白掌柜还真的是一个,给您带来处处惊喜的人。”
“他随意救的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这一回黄宗羲说不定能给您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崇祯帝从旁边取过来一块小木牌,木牌写着锦衣卫三个字。
他看着这块木板,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锦衣卫如果不能抓在自己手,实在是太吃亏,这两个首鼠两端之人要是不清理,朕实在寝食难安。”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就,顺水推舟吧!”
说罢,他把那块木牌,拿在手仔细把玩着,眼神越来越深邃。
第2天一早。
刑部尚书徐克玄的书案前,就来了一封从内阁发下来的条子。
刑部尚书徐克玄看到内阁的条陈,叫他着重接待一位叫黄宗羲的余姚士子的案件。
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一个余姚的士子京津里面是没权没势的一个小人物,怎么能够惊动得了内阁。
他敲着桌子,跟旁边的幕僚是商量着:“到底怎么回事,有这个人曾经来过咱们刑部告御状吗?”
幕僚中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有倒是有,但是被赶出去了!”
徐克玄一听,还真有这事,赶紧问:“怎么回事?”
幕僚回道:“这个黄宗羲,他来头不小,是东林党六君子之一的黄尊素之子。”
“噢!”徐克玄这一下算是明白了。
难怪能得到内阁亲自发出的条子让他重新审,原来有这一层关系。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接是不接呢?”
这是一个棘手问题。
刑部尚书徐克玄很早就曾投向了温体仁。
即使温体仁只是一个礼部尚书,而他是刑部尚书,两个人职权面是不分高下的。
但是徐克玄看中温体仁很有可能进入内阁的,所以他甘愿替他当牛做马。
这一下就为难了。
黄宗羲要状告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以及田尔耕两个人谋杀他父亲。
但是前几天大家都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这两个人已经是倒向了温体仁这一边。
如果他接受了这个案子审下来的话,判黄宗羲赢,那就得让许显纯和田耕跟两个人偿命。
这怎么可以呢?
与自己一派的人物,被自己亲手判了死刑,温体仁能饶过他?
如果不作为,继续推诿,内阁的条陈都下来了,是你能够抵抗得了的。
刑部尚书徐克玄很为难。
正为难的时候,幕僚出了一个主意:“大人内阁虽然下了条陈,但他们必定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咱们就事论事,在审理过程中偏颇两位指挥使大人,他一个小小的士子来京告状,告不赢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在证据以及法理,黄宗羲告不赢,一来给了内阁一个交代,二来咱们也不得罪锦衣卫,一举两得。”
刑部尚书徐克玄深以为然点点头:“还是你这主意好好,咱们既然接下来了,就来给他审一审。”
于是徐克玄亲自让下面的官差去宣黄宗羲堂来。
同时呢把指挥使许显纯和田尔耕两个人单独找来。
时间不长,两个人就来了。
田尔耕慢慢悠悠的走,许显纯却很急躁。
一边走还一边抱怨:“徐克玄这老家伙搞什么葫芦,这种小事情,还需要跟咱们亲自对词,开玩笑,一个小小士子前来告状,打发他走就是。”
“每年咱们诏狱要弄死多少高官,如果每一个人的子女都京来告御状的话,咱们权威从何而来,朝廷脸面从何而来?”
“刑部尚书徐克玄做官做到这种程度了吗?真是废物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