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在猎场发了疯刺伤五皇子一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彼时陆灵枫已经回了破云殿，夏婵儿拿着她刚刚换下的染血的衣服，嘴里念叨着要尽快烧了这不吉利的东西。

陆灵枫正在穿衣的动作一顿：“别烧了这衣服。”

“把它收起来，好生放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

夏婵儿不明所以，只好依言照做。不知何故，她觉得殿下今天回来后就十分不对劲。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连笑也不笑了。而且……流影好像也有些不同。

陆灵枫召回了出神的夏婵儿。

“去把我那件白袍子拿来。”

“啊？”夏婵儿有些犹豫……

“眼下正是年节，这么喜庆的时候穿白衣服……是不是不妥啊？要不然殿下还是穿平日里的那身水蓝袍子吧。”

陆灵枫盯了她一眼，夏婵儿识趣，乖乖拿衣服去了。

等陆灵枫换好衣服，皇帝的口谕也来了。

“正好，我也正打算去找父皇呢。”陆灵枫面无表情：“劳烦张公公带路。”

张公公看这情势不对，也不敢多言。

到了勤政殿外，张公公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殿下，请吧。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那五皇兄也在殿中吧？”陆灵枫问。

张公公没回答，算是默认。

陆灵枫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尔后大袖凌厉一挥，在勤政殿门口跪了下来。

张公公不防她这般举止，顿时大惊失色：“十七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吧，外边儿这么冷，别冻坏了。”

“张公公，此举是我甘愿。”

“烦请公公替我将此物交给父皇。”她递上阿白临死前给她的木剑：“也劳烦公公替我问问五皇兄心中是否有愧。”

张公公一路小跑，不多会儿张公公和一瘸一拐的陆灵琛一起出了殿门。

“殿下，皇上召您进殿。”

陆灵枫神情淡漠，跟着张公公进了大殿。

皇帝挥退众人，殿中只剩下父女二人。

“朕都知道了。”皇帝开门见山：“十七，你想要什么？”

“想要灵琛死吗？”

陆灵枫迎上皇帝的威严目光：“是。”

“可他是你的兄长。况且，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父皇认为皇子的一条腿，能抵得过那数条无辜枉死之人的性命吗？”

“十七，你到底想要什么？”皇帝语中已隐有薄怒。

“我想要陆灵琛死！”

“虽然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他，可是，我更明白我无权处置任何人。天底下没有人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朕也不能？”

“是。”

“那什么可以？”

“国家律法。王子犯法理当与庶民同罪，请父皇，依律处置。”

皇帝气极，指着陆灵枫道：“陆灵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陆灵枫没有答话，皇帝冷静了片刻，怒气稍稍平复。

这才又道：“五皇子肆意以百姓性命取乐，我已经罚过他了。此事以后不必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