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她幽幽的诉说着,倒更像是一丝叮嘱,一份牵念,一句誓言。从自己的心海升腾,又飘落进逐心的心底,深沉而绝决。
逐心一愣,眼神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安与忧伤。
“为何把这两句也说出来了?我们不会有长相思的那一天——你和我,此生相伴,便是永世不离!”
他更加紧的搂抱住她,晚风袭来,清冷凄绝。
“你是我的夫君,永生永世?”
她抬眼,挣脱过他温暖的怀抱,定定的看着他,似是寻求着答案,却又根本无须任何答案。
“我当然是你的夫君,永生永世!”
逐心抬手,轻抚过她的眼角,那眼中濡湿,氤氲着一层清冷的水汽,模糊进他的眼底,无端的忧伤与寂然。
月色瞬间被一抹浓黑给深深的遮掩住,徒留下院中闪烁耀动的天火,明灭中扑闪进她清透的眼眸,如星似梦。
“干嘛要哭?如果这样还不够,我愿用我此生相守,护你一世平安……”
她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唇。
“这一生,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已经心满意足。谢谢你,此生,让我遇见了你……”
她还想再说什么,逐心却一俯首,将他的唇深深的印上了她的唇。
时光静谧,凝结成冰。
那温润的四瓣红唇,瞬间交*缠在一起,有些许颤抖,些许惊诧。可转瞬,她感觉到他那猛烈而**的攻势,仿佛攻城略地般,直捣入她来不及设防的唇齿,一瞬间被他柔*软*而*坚*硬的舌*尖撬开,势不可挡,探索过她口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令她一阵眩晕。
她脑中一片空白,模糊着,燥动着,颤抖着。却亦只是紧闭着双眼,深切而悸动的回应着他,将她的双手更加紧的勾住他的脖颈,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血液,嵌入自己的灵魂。
这一生,这一世,就定格在这样一场纠缠里,永生沉醉,永世沉沦。
他吻得那般热烈而深情,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是这一个吻,只有这一个吻,便要将她的生命全部融入他的生命里,生生世世,绝不放手。
她的心不停的颤悠着,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手足无措,却又那般心安理得。
她渴念着这样一个怀抱,渴念着这样一个深吻,吻过她空寂的内心,吻平她这一生的伤痕。
良久,她听到他浓烈的呼吸声吹落于耳畔,吹拂进心底,温暖而馨甜。
“此刻起,我们结为夫妻,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定生生世世守护着你,相守相依,永不分离!”
他更加深的拥她入怀,凝眸静看着越来越深沉的天空,黑暗如瀑,笼罩进他同样深沉凝重的心底。
她却俯首轻轻抽出了自己头上簪着的一枚水滴状的紫玉簪,抬眼安静的看着他。
“封雪紫域的传统,新婚之夜,新娘要送给新郎自己常戴的一支发簪,从我的发丝中,穿插入你的发丝,是为结发。”
她抬手,温柔而轻婉的将她这枚紫玉簪别进了他头上的发冠里,那一抹深紫,浓烈厚重,映着他幽蓝的发冠上飘过的一抹流云,闪烁进这幽深的黑暗里,更加的忧郁而沉重。
他抬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无限的温柔而深情。
“好,结发而始,白首不离。”
他亦牵扯过她纤细的手臂,将一枚通透的紫玉镯温婉的套在了她白皙细嫩的手腕上。
“这枚紫玉镯,是当时你交给我保存的,我在里面封印了一些我的灵力,现在重新交还给你,不管你遇到任何危险,只要有它在,便能护你一时周全,保你一世平安。”
他定定的看着她,深沉中带着几许忧伤,平和中流露着莫名的愁绪。
“怡风谷地没有什么特别的婚俗,作为你的夫君,我只愿能永远保护着你,不受任何伤害。”
“有你在,我不会受任何伤害的。”
她淡然一笑,又深深的伏倒在他的怀里,任这晚风轻拂,悠悠绦荡进心底,无限的深情与温婉。
夜深深,月如寐;人沉沉,情似水。
绵长的,是这情思;隽永的,是这牵念;沉醉的,是这一双人一世情。
“我不需要你拼死守护我,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作为你的妻子,唯愿你此生平安。”
她定定的偎在他的怀里,深切而悲凉。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去了,只要你心里永远留存着一个思念着我的地方,便已足够……”
他搂着她的手莫名的颤了颤,神色一凛,却依然只是微微一笑,深沉而悠然。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既然我们已是夫妻,便是同心同德,同赴患难,同生共死!”
他侧身斜倚在她的头上,又俯首深情而忧伤的吻了吻她清香柔软的发丝。
夜风冷寂,飘飞如梦。在这寂寥而深沉的暗夜,涌动着寂静如许,清冷如许。
突然,院内一阵火光闪耀,人马喧嚣。
一支淬火的箭头,直直的向他们的身上飞坠而来。
逐心俯首轻掩住她,一圈火光织就的结界,挡在了他们的身子周围,瞬间抵挡住那飞箭,在这光圈之外,顿时消散如云烟。
“蓝炎宁,你终于来了!”
他轻笑,却不惊讶,而是凝眸直愣愣的盯着院中那一个身着绛红色长袍的颀长身影,在这天火的耀动下,明艳凄清,漠然冷峻。
这一袭绛红的身影,映衬着一张优雅俊美的容颜,绝世而立,孤独寂然。
他抬眼定定的看着他们,一蓝一紫的两个身影,在漆黑渺远的夜幕底下,紧紧相偎,深情柔谧。
他动了动嘴角,牵扯着一抹凄绝的笑意,在天火的照耀下,更加的寒冷彻骨。
“玉魄。我来了。”
他的声音难得的深沉而静默,震碎在这喧嚣的小院里,飘飞如尘,清静儒雅。
逐心却将她搂得更紧,一双凌厉的眼眸扫落过他惊诧的面庞,却依然淡定悠然。
“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休想带走玉魄!”
那一副睥睨群雄,居高临下的傲然,瞬间将蓝炎宁身边的人马给生生的震了几震,火把逡巡,黑烟零落。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
蓝炎宁干笑了两声,却又兀自深情而深沉的凝望着玉魄。
“玉魄愿意和谁走,是她自己的意愿。——由不得你作主!”
他冷哼了一声,眸色如霜,牵动过嘴角,划出一道邪魅而优雅的弧线。
逐心却根本没理会他,在这天火织就的结界里,将玉魄更加紧的护在了身后。
“对不起,逐心……让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