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夫诸族里出了些事,雨时的父亲身体有些不好,这次我出门在外便就没准备带她一块儿,且叫她在家里好好忙着照料族中事务就好。
雨时成长了许多,空闲的时候便会来我这里跟着修炼,那段时间我忙着月白的事情,腾不开手去教导她,把她托付给江疑了一段时日,回来之后我也觉得她的术法扎实了许多。
这事我也和雨时讲过了,她这次没有再推拒,只是果断的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了族里繁重的事务,三叔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交给旁人他们又不放心,这时候我便要挑起担子来了。”
我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好。你母亲身子也不好,你跟着我在外反而叫他们病中更添担忧。你本就是该挑起这担子来的,如今你有这份担当我看着很好。要好好学着办事知道吗?有什么不懂得,可以给我去信,着急的便去泽漆问问你师伯。”
雨时应承下来,说道:“师父关照的我都记着了,这趟只您一个人在外行走,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我知道她是细心的,便笑着点了头。
为着方便照顾月白,我都是住在菩提心的,如今要出门了,也不好再占着位置了,之前去泽漆的时候带回去了一些,还有一点儿便被我储藏在了袋子里,收纳起来放在了袖口,出门的时候带着就好。
想着我这趟只自己一个,便也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几下便收拾好了,之前虽然也和月白说过我要走的事情,但这下真的要离开了,便准备直接和她道个别,然后离开,省的她要多难过好几天。
才走到月白的屋子门口,便听到外院有侍者行礼的声音,像是有客人来,我也没有再听便提脚进了屋子。
屋里点着熏香,但还是盖不住浓郁的药味。
月白看我来了,也晓得我的来意,我过去坐在她旁边,她便有些不舍的说道:“这就要走了吗?”
我看着她的样子像是个小孩子,且这些年养着病,看着更显单薄,倒真的和雨时看起来一般大一样了。
我回道:“不能不走了,还好你的身体转好,不然我还狠不下心去。你知道我难得听到有人说起大功德之人的行踪。”
月白说道:“我知道因为我耽误了你不少事情,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
我一听便知道她心里又多想了,连忙解释道:“哪里耽误了,这香引本来就是难寻,只是正好这次我听到消息了,恰好你身体也恢复了许多,我这才准备去的。你身体不好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搜寻这消息?”
月白笑道:“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想什么了?”
我回道:“不是正值离别,怕你忧思,身子又不舒服了。”
月白似是感叹的说道:“真是不想再吃药了,感觉骨头里都浸了苦汁。”
门外传来戏谑的声音:“我听着,像是又有人娇气了。”
我和月白朝门口望去,便瞧见了敖望一张笑脸。
月白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敖望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来,回道:“怎么,你还不欢迎?”
月白斜瞥了他一眼道:“枝枝马上要出远门了,我正和她说着贴心话,你偏要这时候跑来打搅我们。”
敖望却笑着问道:“我怎么听着像是有人在抱怨?”
我看着月白劝道:“你其实已经好了,按理说这药不喝也是可以的,但这药平日里服用着倒是可以调理身子,你便忍忍吧,等我找到了灵药,便能给你根治了这体虚的毛病。”
敖望闻言便问我道:“什么灵药?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我含糊的说道:“我从一本药典上看到的,名字记不大清楚了,但我晓得它的样子,我自己去找就好了,正好此次去的地方,听说是有它的踪迹的。”
敖望倒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上次江疑上神来,给小六补上了那截龙筋,这都休养了这么久了,该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她还是这样不康健。”
说罢也没有等我们回答,又自己说道:“看来这龙筋还是自己的才好,补上去的,终究还是不一样。”
我和月白两个人互相望望,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朝敖望问道:“你这趟来是瞧瞧小六的吗?”
敖望摇头说道:“我是准备回家去休息的,可是被我父王母后逼着来看看我妹妹的。”
敖望虽然是和我说的话,眼睛却撇着月白去的。
我心里也明白,当年这事在龙王和龙母那边并没有翻篇,只是看着月白的龙筋修补起来了,放下了心,又顾忌着她如今还在休养,才没有旧事重提,毕竟是最疼爱的女儿,想来这些年也是慢慢看开了,不准备计较了。
我也知道敖望的意思,便顺着说道:“小六现在身体也好些了,过段日子还能回家去瞧瞧,是吧?省的龙王龙母看你也不方便。”
月白倒是也没有什么脾气了,听了这话也是轻声的应了一句“嗯”。
敖望知道月白这也是推了一步,心里也欢喜起来,也不敢穷追猛打,淡淡说了几句便不再提了,转而问我道:“枝枝这次是要去哪里?”
我回道:“准备去塞北看看。”
敖望似是没有想到这么个地方,有些楞,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问道:“听说这次只你一个人去,雨时不跟你走。”
我点头,说道:“她这里走不开,反正我一个人也无妨。”
敖望状似无意的说道:“我正好最近没什么事,不如我陪你一块儿走一趟吧,正好我没有怎么去过塞北,看看那里的风光也不错。”
月白看到自己哥哥在那里装模作样,忍不住看着他轻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