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水云间,风吹行人面。
湖水倒映着岸边树叶微微泛黄的树木,宛若一个迟暮的妇人,虽然容颜老去,却有着风雨过后的安宁。
只是船儿缓缓前行,泛起的阵阵涟漪打破了湖边这片片静美。
“主子,喝点水吧。”
白云从商船的里间热了一壶水,倒了一杯水,走到了商船的二楼上,递给了王雅君。
商船的二楼是一个开敞式的空间,不似一楼,这里空气畅通,对于晕船的人来说可能会好点。
这艘船还算平稳,并没有颠簸的太厉害,是以,王雅君虽然脸色稍微苍白了一点,但脑袋里眩晕的感觉还是少了点。
白云还拿了一个小毛毯,裹在了王雅君的身上。
现在还算清晨,露气还是有些重,更何况这是海面上。
“咕噜”一声,喝下热水后,王雅君感觉胃暖暖的,还算舒服。
看着王雅君舒服的样子,白云心底里也挺高兴。
“白云?”王雅君突然正色,叫了一声白云。
白云疑惑地看向王雅君。
王雅君四处瞅了瞅,周围没有人。
这是钱盈盈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商船,目的就是不在中途停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京城。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看到我娘亲的画像的样子么?”
白云眉毛向上一挑,目光中带着丝丝疑惑,还有一点诧异。
“主子,你又问这个,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爷爷的那里见过这个画像,爷爷也告诉过我,这个女子就是我们要效忠的主子,现在老主子不幸逝世,你就是我们的主子了。”
王雅君嘟着嘴,上下两片嘴唇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哎呀~”白云一看王雅君这眼神,就知道王雅君在嘲笑自己,推搡了一下王雅君。
“哈哈,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属下的,包括福叔也依然如此,还一口一口的主子。”
要知道,私底下,白云比自己这个她口中的主子,还要清冷寡言。
不过白云还是无时无刻不心系自己,帮助自己解决了不少问题。
“唉~”但是听到白云的回答,王雅君还是心沉了一下,变得愁眉苦脸。
白云也知道王雅君也心焦什么:“主子,要是你真问出什么……”白云一挑眉,给了王雅君一个眼神。
“哎呀,去去去,让我自己待会儿。”
看着王雅君如此苦恼,白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王雅君一直想知道她的娘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奈何爷爷一直不说,连自己也不说。
王雅君也侧面问过王莽将军,从始至终就一句话,她的娘亲是村里的一个人,和王莽一见钟情。
想到这里,白云和王雅君同样皱起来眉头,嘴角向两边拉,嘴巴抿成了一道缝。
“你这夸张了昂,比我还夸张。”
王雅君是相信白云也是啥也不知道的。
推了推白云,两只手帮助白云把脸恢复正常,一下子,两人开始起了打闹。
……
“太子爷。”
好不容易送走了六王爷这尊大神,展云廷这才敢出来。
展云廷,在周元澈身边明面上的护卫,在太子府替周元澈打理好一切。
周元澈不在太子府的日子,展云廷可以算是太子府隐形的第二个主子。
周元澈默然一笑:“你这么怕他呀,他一来你看你都缩到哪了?”
周元澈摇着头,用手点了点展云廷。
“连太子爷您都说不过六王爷,属下哪能不怕他呀。”
说是说不过,也只不过是周元澈愿意惯着周元靖罢了。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对于展云廷的到来,周元澈还是有一期待的,询问这话时,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将军府的护卫也是一等一的呀。”
展云廷的话音刚落,周元澈便像盯着静物一般,看着展云廷。
展云廷和周元澈的关系,不像是上下属的关系,倒像是至交好友一般,所以展云廷也敢开玩笑。
“不过,属下费尽心思,总算毫无痕迹地塞进去了一些人,虽然只在将军府的外院打杂,但是太子爷想要的消息还是可以有的。”
周元澈看着展云廷那欠揍的模样,随手一个掌便拍了上去,当然,只是拍在胳膊上。
那力道,说疼也不疼,说不疼吧也疼,展云廷也没有在意。
“去将军府的库房吧,你不是一直想要那柄以玄寒之铁打造成的剑么。”
展云廷抬眼,不可置信,当下眉飞色舞,眉开眼笑。
“还不去?那我收回刚才的话吧。”
周元澈看着展云廷一副邀功的模样,嫌弃是嫌弃,但是谁不知道将军府难以塞人进去?
但是展云廷还是成功了呀,周元澈还是得承认自家小展的优秀呀,周元澈心底也是一阵骄傲。
“别别别,属下马上去。”
展云廷当下就要飞起身子去往库房,不过展云廷刚到房屋门口,便突然停了下来。
展云廷回过头,说了一句话:“属下的第一个消息:将军府嫡长女,过去的七日,都没有出过雅思阁。”
说完,展云廷一溜烟便跑了,生怕周元澈会收回成命似的。
“七日都未出雅思阁……”
周元澈并未理会展云廷,一根手指扣着桌子,很有规律。
……
京城的仁和斋,后院里,
福叔正坐在院落里的一颗石头上,怅然地望着那处小竹林,那处小竹林,长得挺好,虽然种在了王雅君的院里,但是从外面依稀可见,竹林的苍翠。
福叔憨憨地笑了笑,眼里一片清明,脸上的皱纹却似乎加深了,头发上多了几丝苍白的头发。
福叔站起身子,腰弯得很厉害,佝偻着,在石子路上来来回回地走着。
突然,福叔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拍脑门。
笑了笑,显而易见,福叔的皱纹又堆了几层。
如果王雅君在这里,会很意外。
毕竟,前几日,王雅君看见的福叔,还是比较挺拔的身姿,活生生地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老头,哪里是如此这般,风浊残年。
福叔颤颤巍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自己床边按了一下,一个暗阁出来了。
这是一个黑色的盒子,福叔很恭敬地拿了出来。
自从在将军府证实了王雅君娘亲的画像与自己这里的画像如出一撤。
福叔就再也没有挂这副画像了。
没错,福叔从暗哥取出的黑色盒子里,正是王雅君娘亲的画像。
福叔看着画上的面容,脸上尽是回忆之色。
许多年了,福叔的房间里,那块墙上总有一处空白,就是给这个画像留的。
福叔没有叫人,全程是自己,找了画框,装订好,然后踩着凳子,挂了上去。
中间好几次,福叔都没有站稳。
“不服老不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