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京城的码头。
迎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周围人见了以后,内心都划过一抹惊艳。
不过这少年走起路来,就有点怪异了,摇摇晃晃得。
“噗嗤。”白云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上前扶着王雅君。
王雅君躲过白云的搀扶,反而傲娇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白云的头像点豆子般,嘴角却扯得大大的。
王雅君往前迈了一步,脚腕一个打转,王雅君整个一晃悠,差点摔倒。
白云的心一阵跳动,那叫一个心疼又好笑。
……
王雅君进了城,径直便去了仁和堂。
霍城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影响京城这里,仁和斋人不多,三三两两的。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路过仁和斋还是会打个招呼。
王雅君进入仁和斋后,去了二楼,然后穿过前堂,掀起门帘,来到了后院。
绿竹帘轻轻晃动了几下。
白云紧随其后。
“主子,不若先去收拾一番吧。”
王雅君脚步顿了顿,微微点头:“也好,你也去收拾收拾。”
王雅君脚尖一转,又去了清风院,这是王雅君在仁和斋的院落。
福宁院,
一个小厮敲了敲了久闭的门,然后立在门外。
房里的福叔坐在圆凳上,看着自己前几日装裱上的画卷。
这几日,出去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福叔基本上就是这个动作。
听到门口的声音,福叔眼中闪过一抹隐晦:“进来。”
嘎吱,是门打开的声音,小厮没敢看那副画,低着头禀报道:“福叔,主子刚刚回来了。”
福叔轻微地点点头,便没有再言语。
小厮也退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福宁院迎来了一身紫衣的贵公子,正是王雅君。
“你们来了?”
福叔已经不再是刚才老态龙钟的模样,而且年轻的状态是个中年老人的形象,以往王雅君眼里的形象。
福叔房屋的门大敞着,王雅君也没客气,就直接走了进来,身后便是白云。
王雅君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画,那是自己娘亲的画像,只是在王雅君的印象里,娘亲从未穿这件衣服。
画像上的女子,气势凌人,却隐隐含着端庄的温柔,就像一个女帝一般,眼里是波澜壮阔的世界,是潮起潮涌的此起彼伏。
纤纤玉手交握于腹前,一身紫色的纱裙勾勒出女子优美的身段,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愁,看不透的星辰大海。
这副画,让王雅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娘亲,一个不同于将军府里,温柔贤惠的娘亲。
福叔看着王雅君的一身紫衣,微微怔愣,失神地又看看画像上那一身紫裙的女子。
转头看着王雅君,脸上是无奈的神情,这或许就是是天意吧。
“坐下吧。”
福叔招呼着王雅君和白云一起坐下。
王雅君和白云坐好后,福叔便给自己和她们二人,倒了一杯茶。
“你一定是来问我,关于你娘亲的事情吧。”
王雅君有些诧异。
福叔笑着轻微左右晃动了几下脑袋,长舒了一口气:“仁和斋钱盈盈的事情,我听说了,自然想得到,她可能会给你一枚令牌。本来福叔对此猜测,还有一点点怀疑,不过如今看你的模样,怕是我猜对了吧。”
王雅君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升起了期待。
“哈哈,不要心急,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说完,福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可听说过医谷?”
王雅君和白云都是怔住了。
福叔不惊讶白云的状态,不过对于王雅君的表情,福叔却是很惊讶。
“雅君,你也不知道?”
福叔眼带震撼,双颊因为惊讶生生地逼上了几抹红色。
王雅君眸子一转,不语。
许久,福叔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天赋,原来真是有一种东西,是刻在血液里,无法抹掉的。”
看着王雅君焦急的眼神,福叔呵呵一笑:“你的娘亲,便是医谷之主。”
福叔说到这个眼眸发亮:“原本我以为,你的娘亲,也就是我们的老医主,会多多少少告诉你一点东西,不然为何你小小年纪,会那么喜欢医术,并且对疾病看得那么通透,有着常人无法匹敌么敏锐和洞察力?”
王雅君和白云都是屏气凝神,听得聚精会神。
在她们二人的眼神下,福叔也没有继续感慨了。
福叔张口开始阐述:“当年,这片大陆,有十几个国家,各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矛盾不断,突然有一年,所有的国家都参与了斗争,掠夺资源。”
接下来,福叔笑容逐渐放大,神采飞扬:“这个时候,因为战乱,百姓们流离失所,好多人也是疾病缠身,长此以往下去,未免不会发生一场瘟疫。而你的娘亲,便出现了。”
“你的娘亲,凭借一手好医术和高超的武艺,行走江湖,救死扶伤,后来创建了医谷,收容流离的百姓。”
说到了这里,福叔的面容上露出追思的神情。
“当时的人们都知道,有一位女子,面带紫纱,身着一身紫裙,素手遮天,却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她从何处来。”
福叔语气骄傲,像一个老顽童一般,嘿嘿一笑。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子,是从死神手里抢人的仙子,救了好多好多人。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医谷便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
福叔将目光从画像上移到窗外,无效感慨道:“当时的医谷,就是人间的一片乐土。不过,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只有南风国没有参与斗争,处于自保的状态,而当时的小国家已经被大国家吞并了,大国家们又忙着互相打仗。南风国因为地势偏僻一点,就被大国们忘了,或者说,大国们根本没有把南风国放在眼里,咳咳。”
白云贴心地给福叔递上了茶杯,还温热着。
福叔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王雅君也关心地扶着福叔坐了下来。
福叔摆摆手,继续说了起来:“而医谷,可以说是总部吧,便在南风国境内。南风国当时的国君也是一位明君,积极地接纳了各地往来的百姓,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大国们并没有太过于看重。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了北越国!”
“北越国能成为最后的胜者,实力自然不可小觑,但是因为常年征战,实力也大大削弱。而南风国却在这些年来,稳固自身,虽然兵力不强悍,但是若是拼死一战,也未尝不会胜利。”
福叔说得慷慨激昂,语气里都是恨意。
“北越国并不想在南风国的身上功亏一篑,因此并不想用蛮力攻打,把主意便打到了医谷的身上。”
王雅君和白云随着福叔的语气,心情忽上忽下得,呼吸也不自然了起来。
这时,福叔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北越国想的是策反医谷,利用医谷,里应外合,打破南风国。”
突然,福叔的声音绵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福叔房间里,唯一的一盆花草,隐于暗处,花朵显得有些干瘪,却还在努力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