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门口,刚刚那个打手进去叫了几个自己的兄弟出来。
指着云言道:“就是他!出手打了二大,还把人给放跑了!”
那为首的小个男人像是个场子上管事的,长得贼眉鼠脸的。
顺着手下的手指,挑着眼看过来。
他走过来,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眼,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川。”
“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闹事!”
云言笑了笑,拱手道:“不好意思各位大哥,刚才认错人了,对不住。”
“你打伤了我们兄弟,一句对不住就行了?”男人指了指被人搀扶过来的二大,眼睛眯了眯,瞪着云言。
“我真不是故意的,”云言一脸诚恳道,“而且,大家开门做生意,你们这样当街打人也不对……”
“我去你娘的对不对!”管事十分嚣张推了一把云言,“老子告诉你,在这不夜城,我们就是王!”
云言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肩膀,抬手掸了掸,看向面前的人,“王?我怎么记得,这皇上不就在隔壁皇城里住着呢,你们就敢称王了?“
“你、你!”管事的没想到云言这里伶牙俐齿,被噎了个正着。
“我什么?难道不是吗?”
“是个屁!我告诉你,这不夜城,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兄们,给我上,打死这小子!“管事的眼底迸出剧烈的杀意。
身后几个壮汉就活动着手脚冲了过来。
后面司夜正待上前,看到云言负在身后的手指示意了一下,让他别管。
云言在人冲上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金元赌坊。
不像一般赌坊都落在小街巷里,这赌坊就坐落在最繁华的中心街道上。
四层半的高楼,屋面镶金镀银的,十分豪华气派,比两边的酒楼气派多了。
一眼看上去,张扬,且不知收敛。
看样子背景不简单呀。
不夜城王么?
她眼底沉了沉,在人冲上来的时候,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几人揍了个半死。
那管事的最惨,躺在地上不动了。
云言拍了拍手,在管事面前蹲下,看着他被揍成猪头一样的脸,一字一句道:“你们别忘了,这里可是帝都,皇上就在这儿,别再称什么王了。”
“你!”管事的挣扎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有种你别走!”
“别浪费力气了,走了。”云言起身,转过身,跟没事人一样。
刚转过来,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人,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她。
云言一脸莫名其妙,帝都人没见过打架吗?
直到她走出人群的时候,有两个热心的,见他长得清俊斐然,实在是太可惜了。
便将他拉到一旁道:“公子,你赶紧连夜离开帝都吧。”
“嗯?”云言愣了下,“为什么?”
“你惹大事了!你完了,还是赶紧离开吧。”两个行人讳莫如深,也不多说,留下两句劝告就匆匆走人了。
四周人群都散了,云言留在原地摊了摊手,向对面抱着剑靠在墙边的司夜看去。
“打完了?”见人走过来,司夜直起身,笑道。
云言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夜兄见笑了,我没给你惹事吧?”
司城看着眼前晓得一脸坦荡的人,是怕牵连到城央司,所以没让他出面吗?
既然知道会惹麻烦,怎么还要上前出手惹事呢?
他本以为云将军其人,脸上戴了些许面具,底下必然也是心机复杂,圆滑老成之人。
可现在看来,她跟寒飞那样的好像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呢。
他摇了摇头,“不碍事。”
“那就好。”云言刷的下打开扇子,颇风流倜傥,朝花凤楼的方向指了指,“走吧,去喝酒。”
司夜抬了抬手,两人一道往那边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云言忽然问道,“那金元赌坊是什么来头?”
“金元赌坊的老板说起来,应该姓魏。”司夜道。
“魏?”云言想了想,“当朝国公文定侯姓魏。”
她停下脚步,脸上有些疑惑,看向司夜。
司夜偏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抬手朝前指了指,“到了。”
花凤楼。
帝都第一楼,名满天下。
当街尽头,路中央,横在城中河上,连着两岸,穷尽巧思,精致奢华,汇成了一个凹形的盛世华楼。
不愧是天下第一楼。
“夜大人。”两人刚走进去,楼里便迎上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今日夜巡来了?真是辛苦了,有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云言跟在后面,仔细打量着四周。
上次来有急事,没来得及细看。
今日一看,这迎客的打扮倒是风雅,不似外面的老鸨媚俗。
花凤楼里装饰也是精致清雅,透着股奢华但不落俗的味道,应该是文人墨客爱来的地方。
“不是,”司夜笑了笑,看向身旁的人,“今日来是陪友人喝一杯,这是云兄。”
说着又向介绍道:“这是花凤楼的如烟。”
云言朝人拱了拱手。
如烟姐瞅着云言倒是眼前一亮,好俊秀的公子!
“今日九音可有公演?”司夜问道。
“大人可真来对时候了,九音马上就要出来了。快里边请!来,这位公子,您也里边请,请上座,今天刮我请客。”
如烟招呼了一声,里面立马有两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将两人带到了二楼临栏杆的一处雅座。
一落座,云言好奇打量四周。
楼下是一个圈起来宽阔的活水湖,湖中心搭了一个雕栏玉砌的台子,四周水里种满了睡莲。
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淡紫色的睡觉多多盛开,躺在湖面上甚是好看。
台子四周没有通道孤零零落在湖中央,像座孤岛。
湖岸外一侧,一楼是环形大厅,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这会儿正是满堂宾客。
有不少人这会儿都端着酒杯,站在湖边护栏旁,频频看向湖心的亭台。
护栏外还站了不少书生打扮的人,也有画家已经开始着墨了。
二楼栏杆内,都设了雅座。
每间隔着,倒是清净。
仅仅只是个大厅,布局便如此精妙巧思
无论是格局还是每一小处的细节,都昭示着花凤楼的老板,必非凡人。
云言点了点头,感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