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出宫日(1 / 1)东野春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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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自从听说了李月妕要去军营历练誓要做将军后,心中惶恐不安,便每日和太子殿下轮流为她洗脑,李月妕哭笑不得,只当他们关心则乱,常常听他们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日子就这么晃着慢悠悠的过了,李月妕除却时常去尚书院请教苏榭问题,便是时常去御书阁看兵书,顺便想着偶遇苏文清,只是半月过去了,没等到苏文清,却等到了巡查归来的李昌文。

李昌文在御书阁悄无声息站在她身边时,她正看兵书看的入神,他弯腰抽走了李月妕捧在手里的兵书,李月妕抬头时,只见他垂着眼翻了两页,“瞧书有什么意思,哥哥带你出宫去玩儿。”

李昌文今日着了一身浅蓝色锦袍,腰间垂着成色温润的玉佩和腰穗儿,发半束,踏黑靴,眉宇之间俱是对兵书的嫌弃,那双漂亮的眼睛生的和她很像,听他要带她出宫,觉着惊喜万分,“出宫?”

李昌文在她面前蹲下,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瞧你,都被太子殿下闷的长草了,哥哥回京时……”李昌文伸手捏了捏李月妕的脸颊,“听闻你要去做将军?”

李月妕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我要做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好。”李昌文望进她清澈明亮仿似盛满星星的眼睛里,他从未在小妹的眼睛里瞧见这样的光,从未见过如此直白说出自己心愿的小妹,他心下欣慰了不少,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你若是想好了,你要做何,哥哥都支持你。”

李月妕心仿若被这句话瞬间填满,她想从皇后娘娘的嘴里听到,想从李珏嘴里听到,也想从怜子嘴里听到,可他们只会告诉她,做将军之路的艰难险阻,劝阻她莫要去军营历练,如今从李昌文这里听到,怎的鼻间还有些酸涩呢。

“得了,起身回宫叫春和替你换身男装,哥哥带你去春香楼听小曲儿。”李昌文将她拉起来,笑,“那有一舞姬,舞跳的甚好。”

春香楼?

李月妕疑惑,眼睛亮起来,“莫不是…?”

李昌文笑而不语,一幅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更加李月妕好奇,心中满是期待。

……

不消一个时辰,李月妕便同李昌文坐上了马车一路从宫里出发,往春香楼而去。

“春和,你且笑一笑罢,八哥逼你替我换的男装,如今出来了,你怎的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叫人好生心寒。”

李月妕掀起窗帘瞧着同车夫坐在外面的春和,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

“公…”春和想喊公主,想了想叹了口气,改口,“公子,那春香楼鱼龙混杂的,叫太子殿下知晓可如何是好?”

“你这小丫头心里倒是惦记着太子殿下,怎的?本王虽是个闲散王爷,可好歹偶尔也替父皇办办差事,”李昌文闻言笑出了声,挑了挑眉,“你倒说说,本王何时这般不受待见了?连带着小妹出来散心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春和心中惶恐,但也知八王爷与太子殿下感情一向很好,如今说这话不过是玩笑罢了,不过回话时语气里还是掺了些惊慌,“王爷恕罪,是婢子说错话了。”

李月妕瞧了瞧李昌文,又瞧了瞧春和,心疼的摸了摸春和的脑袋便又坐回了马车里,掀起窗帘路过市集时,瞧见了糖人小摊,便喊了句停车,匆匆的下了车朝糖人小摊跑去,那是她心心念念的老北京糖人啊!

李昌文与春和追上去时,李月妕正眼巴巴的瞧着小摊老板做糖人,手垂落在身侧,不断握成拳又松开,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李月妕今日着了一生浅青色少年秋装,广袖束腰都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踏黑靴,发以同色发带束起,光洁的额头边缘覆盖着些碎发,眉宇间俱是少年气,加之李月妕生的明眸皓齿,模样漂亮,同那糖人小摊一道被裹在金灿灿的光里,春风吹过、偶然回眸时,那人儿便显得更加叫人过目不忘。

李月妕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糖人正苦恼着没有钱付给老板时,只听声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老板,几钱?”

苏文清?

李月妕抬头时,苏文清的侧脸便赫然映在她的眼睛里,市集人来人往,她仿似只听见了自己日夜思念苏文清的心跳声,周遭在她耳里变的安静起来,一句“苏先生,我心悦你”在嘴边循环许久,脱口而出变成了“苏先生,你也来逛市集呀?”

苏文清瞧着打扮的一幅邻家少年郎模样的李月妕,“嗯,碰巧路过。”

只是碰巧路过啊…

李月妕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的冲他说,“今日是八哥哥同我一道出来的。”

苏文清点头,抬眼时瞧见了正往这里走来的李昌文和一脸忧色的春和,“去何处?”

李昌文将手搭在了李月妕的肩上,笑的春风满面,“去那春风十里处,长羡可要一道?”

苏文清瞧了眼低眉顺眼吃着糖人的李月妕,“那便甚好。”

春和瞧了瞧自家公主,又瞧了眼说要同去的苏文清,莫不是……她心中像是炸开了无数烟花,她家公主笈笄之后嫁人,是不是就不用去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军营做什么劳什子的将军了??

春和在心中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为了不让公主去军营,她誓要撮合她家公主和她家公主的心上人!嗯!

因着苏文清的加入,李月妕又想要逛街,李昌文一行人便舍弃了马车,陪着小祖宗逛。

这是李月妕头一次逛古代的市集,觉得新鲜极了,瞧着自个儿中意的小摊,定要去一看究竟才肯罢休。这一向到春香楼,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

春香楼是整个上京城,最是特殊的春风十里处,这儿的女子卖身卖艺全凭自愿并来去自由,也了无卖身契这劳什子的东西。因着这样的特殊,像是给上京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开了几载的春香楼仍是上京所有春风十里处生意最是好的一家。

进入春香楼时李月妕的眼睛便亮了起来,阁楼修的精致奢侈,统供五楼,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乐声悠悠,舞姬们身段柔软的仿若朵朵在风中摇曳的花儿,李月妕曾经在史书里看到过的春风十里处,和着那些简洁官方的文字慢慢的在她眼睛里活了过来。

“有桃花源如此,此生足矣。”

李月妕回过神时,听见人说,李月妕偏头望去,那人拎着酒瓶子,怀中抱着一位长相柔美、身段儿若蛇的女子,那男子虽粗旷了些,倒也是耐看的,她抿唇一笑,瞧着这里的繁华与热闹,桃花源啊……

真是绚丽又美好,浪漫又温柔。

李月妕偏头偷偷瞧了眼苏文清,心道:你就是我的桃花源。

“爷,您来了。”半刻后有小厮跑过来,朝李昌文揖了礼,笑,“爷,还是老样子?”

李昌文点头,“今儿带了两位朋友,东西多备些。”

“得嘞。”小厮让了路,“爷,您请。”

……

几人由小厮引着到三楼李昌文常包的包厢里坐下时,李月妕赶紧倒了盏茶喝,李昌文笑,“臭丫头,慢着些。”

李月妕笑的乖巧,偏头自窗口望出去,才幡然领悟过来刚刚路过的那人说的桃花源是什么意思,春香楼自楼上向下望去又是不同,仿若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墙壁描绘的壁画栩栩如生,仿似真人版灵动飘逸;舞娘腰肢纤细柔软,琴姬手指翻飞琴音清润动听,客人面儿上俱是笑意盈盈,修缮的如此精致的春香楼,此刻歌舞升平,叫人仿若置身于空间之外的桃花源呵…

春风十里……

真是处处春风十里俱不如这繁花似锦的桃花源。

李月妕抿唇笑起来,“怪不得刚刚那人说这儿是桃花源。”

“那是。”李昌文展开扇子,一派得意之色,“爷可从不去次的地儿。”

李月妕笑眯眯的,“若是能见一见这桃花源老板便好了。”

苏文清喝茶的动作一顿,却是问,“为何要见?”

“心中好奇罢了。”李月妕对上苏文清的眼睛,“定是个奇人,真叫人佩服。”

少女眉眼弯弯,容貌隽美,却叫苏文清心念微微一动,心底无端升起一丝微薄的喜意,他端起茶盏,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春和瞧着这二人的互动,心中喜不自胜,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嘛。但在李昌文瞧着心底却有些忧心,这太子的眼光一向差得很,苏文清这厮脾气怪的很,小妹这般如花似玉的……嫁过去怕是被啃的骨头都不剩,还是做将军好,看苏文清还敢觊觎他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只他忘记了之前醉酒,还觉着二人颇为般配,简直金童玉女。

屋子里的人儿心思各异,不消一刻便来了一身段柔美,抱着琵琶的美人儿,面纱遮面,朝他们施施然行了一礼,声音却清冷又甘甜,“奴红苓见过几位爷。”

李月妕瞧着她,红苓面纱遮面,可那双眼睛却极媚,又因眉尾透着些许清冷,所以显得她格外清透,像枝莲花,流落尘世却独独似莲出淤泥而不染,李月妕低头喝茶,这时却听红苓手指轻播,那是一曲《十面埋伏》,她钟爱了一生的古典乐。

李月妕手指轻轻一颤,她以为如《十面埋伏》这般气势雄伟激昂,风格旖旎壮美的琵琶曲,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了呢,原是她低估了这个国家了。

李月妕的异样,李昌文倒是没发现,苏文清却发觉了,他只觉有趣,这荡气回肠的曲子,怎么好似小东西听了很多遍似的,竟这般伤情的模样。

李月妕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静心听着,一曲闭,她笑起来,道:“姑娘的琴艺真是妙绝,难怪兄长喜欢,今日在下是见识了。”

红苓闻言笑着回:“喜欢姑娘可要常来。”

李月妕漂亮的眉略微一挑,而后又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李昌文捏着茶点吃,偏头瞧着花窗外,不知瞧见了什么,道:“可算等到了。”

苏文清将茶盏放到桌上,抬眼去瞧李昌文,“那个欠了五千两金子的钱钧出现了?”

“可不是,他娘的,爷可蹲了他许久了。”李昌文喝完茶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道:“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今日不见到金子也要让这个憨货掉层皮!”

李月妕与苏文清也起身一道跟着苏文清下楼去逮人。

出门前只听红苓姑娘在后面说,“几位爷可千万要当心,那钱钧身边最近有个顶厉害的高手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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