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 铺垫(1 / 1)东野春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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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妕回到皇城的时候,时盘刚好转到寅时,再加之下雨,天色愈发的沉暗漆黑。

踏进东宫回了自己院子时瞧见那灯火下站着的人,李月妕停了脚步,顿了顿,羌芜踏着小碎步过来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好些话,李月妕了然,一边走一边说:“辛苦院首等了这许久,不若进来一道喝杯茶罢。”

徐舟瞧她安全回来便松了一口气,尽管心中有万般的“怒气”,万般的恨铁不成刚,可待她走近时又软了心跟着她一边进去一边问:“小殿下的腿可觉还好?”

从皇帝的章文殿离开去到皇后娘娘身边静养了半个月后便回了常在东宫住的院子,这期间徐舟也跟着她来回折腾,虽行动常常受制,但李月妕心底确对徐舟甚为感激。闻言,她边将沾了些雨的披风解下边回:“幸得院首日日看护,出去这般许久倒也不觉负担。”

她将披风解下后白雨便忙上前帮她脱了拿到屏风上挂着,徐舟闻言,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去,道:“可否让臣诊一诊脉?”

李月妕点头,在位置上坐下靠在凭几上后,徐舟跪坐在侧下首,她将手伸出去搭在他的手腕上,瞧着在她眼里他与皇后愈发相像的容颜,道:“院首与母后长得真像,尤其是眼睛,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外头的雨下的急,驱了暑气后便愈发的凉,白雨放好了披风后便退下去吩咐人准备浴汤,羌芜则跪坐在一旁默默的煮茶,春和这时端了刚煮好的姜茶上来,还未到跟前,就听小公主又说:“院首与母后,若是旁人不知其中因果,总会被误以为是孪生兄妹吧。”

徐舟诊完脉,瞧着她还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垂下去的眼睛里盈起了些许怜爱,他慢慢地说:“若按以往,小殿下该唤臣一声舅舅,可如今却是臣僭越了。”

李月妕搭在徐舟手腕上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瞬间便想起了一桩旧事,她前倾了些身子,轻声说:“母后曾与我说过她有个同胞哥哥因一些事情出了家门,那同胞哥哥便……便是院首?!!!”

徐舟轻笑:“里头有好些事,小殿下若想听,只要听臣的话乖乖静养,臣便日日说与你听。”

徐舟笑起来的时候,那张整日淡漠如斯一丝不苟的脸便溢出了平日里没有的少年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更是无端端生出了些恣意来,与说出的话一道,差点迷了李月妕的心智。

她松开了徐舟的手腕,端起羌芜斟好的茶喝了口,想起了满面疲惫的李昌文,边放下茶盏边对徐舟说:“院首若是得了空,去看看八哥罢。我方才见他,气色很不好,近来休憩和饭食也不好,长此以往,我实在担心。”

徐舟闻言,道:“臣记下了,待今日空了臣便过一趟荣景王府。”

李月妕将案几上的茶点往他跟前推了推,语气里透着些许收买讨好的意味,道:“院首尝尝这点心,是母后做了特地叫人送来的,院首吃了后可要替我保守秘密,莫要让我漏了馅。”

徐舟失笑,捻起一块点心吃下后,道:“小殿下这下可放心了?”

李月妕笑,想着投其所好,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平日里她与皇后娘娘的琐事。

她瞧着那张与皇后娘娘颇像的脸,在对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时,一顿,又将话接着说了下去。

烛火摇曳,徐舟边听着李月妕说话边应一两句,不过多时便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徐舟亲眼瞧着她将元素端上来的药喝了才起身告辞。

徐舟走后,李月妕靠着凭几喝了盏茶后才起身前往浴池;待坐进浴池里时,李月妕才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出来,她靠在浴池壁上后,又将头后仰靠在浴池岸边上,闭着眼睛听白雨说:“殿下走后十公主和六公主都来了一回,奴们没让十公主进门,六公主给殿下带了些点心来,听说您身子不适早早歇下后便将东西留下后就回了。今日陛下去了皇后娘娘宫里,遂娘娘没来,倒是派了人过来问话,听奴们说殿下歇下了后也回去了……哦对,皇后娘娘还命人送来了鸡汤,奴吩咐人温在小厨房了。只院首大人,奴们实在拦不住,殿下恕罪。”

李月妕被温热的浴汤泡的浑身发软,舒服的连脚趾头都不住的蜷曲,闻言懒懒的应了声,道:“已做的很好了。”

天光破晓时,李月妕也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与此同时她的计划也开始正式推行。

“潮县啊,哎哟真个苦啊,灾荒死了不少人,那个县令真个不做人!简直畜生不如啊!”

离皇城千里之余的一处茶楼,一身着深灰色布袍的男人正义愤填膺的与另两个一身着黑灰色布袍、一身着被洗的有些发白青灰布袍的男人说着话。

“哎我不是听说有几个人跑出去了吗!?”着黑灰色布袍的男人碍着周围人多,不由得将声音压低了些。

着深灰色布袍的男人闻言道:“是跑了,跑出去五个,刚跑出去就被县令派来的人弄死了三个!禽兽不如!简直禽兽不如!”

那一身青灰布袍被洗的有些发白的男人喝了盏茶问:“不是说官家已拨了赈灾款,还派了人来主持赈灾吗?怎还会这样?”

那颇义愤填膺的男人闻言更是愈发的怒上加怒,他说:“怕早已被那禽兽不如的县令给吞了!否怎会这样不达天听!”

三人的讨论还在继续,隔了他们一桌的两个带着斗笠、着深色布袍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边放下茶盏边说:“看来,咱们的方向是有了。魏集。”

坐在对面的男人眉眼清冷,不是魏集又是谁?他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口,道:“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若是可以,我真希望现下能有道雷能立马落下一举劈死那个杀千刀的县令!”

说话的还是隔了一张桌子的那个义愤填膺的男人,这一路上祁生面上难得有好颜色,此刻倒是露出了些许笑意,拿起手边用稻草伪装起来的剑,边起身边说:“走吧。”

魏集闻言,也拿起手边用稻草伪装起来的剑,起身与他并肩离开了茶楼。

……

皇城中,西街后巷里的一处装饰极简的民房书房内,穆弘峻正坐在两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女面前,他瞧着他二人颇为凄惨的装束,又想了想他们方才与他说的话,心中实在震动不安,遂又站起来走了两圈,又重复了一遍:“你二人说的可是真的?!”

中年男子忙磕了头,举着三指发誓:“大人明鉴,若我二人说的有假,就叫我二人天打雷劈、死无葬生之地!”

穆弘峻闻言又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仔细捋了捋思绪,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才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你二人在证供上签字画押才能叫人信服;另尔等放心,我必会保你二人性命,待到真相重见光明之日,便是你二人出面的最佳时机,到时还请二位秉持心中义愤,出了这口恶气!”

中年男女闻言,对视了一眼忙磕头谢恩,女人眼含热泪道:“真是上天怜悯,大人恩慈吾等日后定结草衔环相报!”

穆弘峻又与他二人说了些话,将他二人签字画押好的证供仔细小心的收进了胸口内,便留下了身边功夫颇好的下属护卫穆漳,而后又吩咐了些话后便装作无事的样子离开了。

在路过一家糕点铺时,他想了想还是停了马,翻身而下将马绳递给门口小厮后,进了铺子找了小二娴熟的要了些李月妕平时爱吃的精致点心。

在离开时他姿态潇洒的上了马,一路向东准备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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