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君不早朝(1 / 1)吹风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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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婳摸摸脖子,还有微微的痛觉,也不知道是否有淤血。

祁婳侧头去看齐聿的睡容,似乎睡得很好的样子。

他就不怕她现在出手杀他么?

他的脖子暴露在外面,毫无遮拦,以银蛇的速度完全可以一刃封喉。

她又想起昨晚的吻,自己的手指不禁附上双唇,轻轻抿了一下。

这个人她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呢?祁婳轻轻拉过锦被盖住他的肩。

看着床帐,昨晚彻夜未眠。

秋总是红的,红的树,红的枝,红的叶,红的屋顶,红的道,满目红光。

路过的宫人说,彧国皇宫,唯祀宫独艳,甚至艳过了皇后的坤宁宫。

但是却没人来的,再艳也没人看,怎比得其他。

枫树招摇得紧,探出了宫门外,向下伸去。树影都是红的,红的枫叶落满瓦片,洒出宫外。

一地红光,不知是宫内的的红像水一样透渗出了外面去,还是宫外的映了进来。

梦里他梦到她一身月白色的宫衣,长长地走在朱光虹影之上,枫叶开满两旁。

她的独影长长在身后,像是锦缎蜕在红河之间,红得似火热闹

看着她静静走着,他只觉得自己萧条孤独……

“朕经常会听到一些声音,”忽然响起的声音让祁婳心猛地一跳,他是醒着的么?

“它们在朕的脑海一飘一飘一跃一跃,此起彼伏。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又要到哪里去,不知它们在说什么,只是在响。虽然很多声音在朕的耳边,朕还是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周围静悄悄一片。”

齐聿悠悠地说,一字一句仿佛在回忆一件不想回首的往事的往事。

祁婳并不了解他在说什么,也没有那个意识去深究,只是回想方才的心思,心里想着幸好自己只是想想,否则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昨夜一整夜他睡得都很好,很踏实。其实他在她帮他盖被子的时候就醒了,只是闭目假寐,想维持现状,享受清晨片刻。

祁婳不打算说话,齐聿则转身把她拥入怀中,把下颚抵在她的前额。

祁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昨夜自己说的“半途倒戈”一说让他放心上了么?

想想西朔发生的事,现在这样又是哪一出呢?

齐聿也不再说什么,她也不说什么。

天光渐明,就这样过了些许时辰,洗漱用具早早就被宫人准备好。

一排穿戴整齐容貌姣好妆容精致的侍女手上端着皇帝早朝用的衣帽佩饰,整整齐齐站在殿外一动也不敢动。

姜公公抱着拂尘站在殿外东张西望一脸焦急。平日里这个时辰是要准备进去伺候洗漱更衣的,可众人都知道今日的特殊。

姜公公虽说是小时候就陪着皇帝日常起居的,但齐聿当年出征北冀他没得跟着,中间发生什么他也无从可知,现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了,到底不敢擅作主张。

这事也是彧国史上第一回,其中利害缘由还不得知,如此突发甚是棘手。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公公恍惚着一转头便看到幕提和华收远远走过来。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快步迎上前去,便迎上去边说,“幕姑娘你们可来啦,你快跟老奴说说待会要怎么伺候?”姜公公又喜又急地对他们说。

幕提瞧着他匆匆过来的样子忍不住笑,紧接着又听到他说:“咱这会子是直接进殿里去伺候还是一直等着呢?待会是要按照祀宫娘娘的礼节伺候还是后妃的礼节伺候?现在咱谁也不知道呀!”

他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倘若昨夜皇上临幸祀宫娘娘,就要用后妃的规矩来。哎哟,可是问题这不又来了,祀宫可不是后宫之主那怎么得了,用伺候贵妃的规矩伺候吧,可祀宫娘娘地位尊贵又在后位之上,更不是寻常贵妃所能企及。皇后那里又哪里敢得罪呀!左右思量着也没有个解决办法!”

姜公公一连串向幕提丢了几个问号,还不敢张扬大声,迫切地看着幕提的眼睛。

“姜公公您可别急呀!不过也像您说的一般,咱也如何得知呢。这块可是您一直看着的,您在宫里资历比我们两个都深,怎么您还跑来问我们两了?”

华收扶着姜公公的往前走,一脸不知所措地说。

“哟,老奴这脖子上的脑袋……哎哟!”长长的拂尘一晃一晃似乎也着急了。

“一起伺候的都是咱们这些女子,唯独中间晃着你这把老胡子,我看伺候不周到等皇上把你脑袋提出去,这不刚刚好?”幕提看着他打趣地说,华收忍不住在一旁遮着唇齿笑起来。

姜公公实在受不住,“姑娘们都火烧眉毛了可别再打趣老奴。”

幕提收了笑,看了一眼那头紧紧合着的宫殿门,淡淡地说:“等会我跟华收先进去瞧着,若无人出来说话,等时辰到,你们便进去。”

“好好,好好,”姜公公得了话也就安心了,“幕姑娘真是蕙质兰心,才貌双全,宫里宫外多少人都比不上。”

紧接着就是一通夸赞,到底宫里伺候的人,难改得了好处恭维人的习惯。

“公公说笑了,”幕提往正殿那边看,“殿内的那位娘娘才是真正才貌双全,美撼凡尘。”

幕提说罢不禁想起金晔寺那晚她翩翩而来的眸子,心里想着如果她是男子,该也是倾心与她。

“一曲五弦桃羞杏让,秋波流转顾盼生辉,只是她性情寡淡些。”

华收淡淡地说,伺候她这么些时日,她也不怎么和她们这些宫人说话。

平日里不是弹琴读书下棋作画,就是散步捡花喂鱼吹风。

姜公公对于这位祀宫娘娘却是半句都不敢沾惹,只是附和地一笑而过,不敢多话。

她以为跟他会“白头偕老”,以为会天长地久,她知道那些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谁知半路出一个白祁婳,却倾国倾城又倾人了。

这样也好。

幕提帮齐聿更衣时,小声地对齐聿说:“上次皇上吩咐的血笠门消息走漏一事,没有查到什么人。”齐聿侧头质疑地看了看幕提,“不过倒是有些蛛丝马迹,只是事涉祀宫娘娘。”

白祁婳?齐聿回头看了看床榻那还在睡的祁婳,那女人裹在绣着麋鹿流云的锦被里,只露出几束黑色的头发。

祁婳其实睡不着,只是赖着床不愿起。既然彧帝由着她,她也不介意继续无视幕提一行人。

齐聿扫了一眼那些庄重的明黄色朝服,淡淡地说:“姜公公,传话下去,今儿无需早朝。”

什么?齐聿竟然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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