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要的不是有意,朕要他痴迷你。”西陵蛟炙有些生气,“彧帝确实不好女色,朕看上的,不仅仅是你白祁龙族唯一后人于彧帝的用处得天独立的条件,还是你这个人。”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渐渐温和起来,“知道么,你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可以勾起帝王的征服欲,”
他捏起祁婳的下巴看着她,祁婳还在为着方才的话失神,这才抬头,他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火焰,“若不是彧帝,你就是我的人。”
祁婳笑了:“美人和江山,有谁会选择美人呢?”
“他刚为你犯过禁忌,彧帝前不久在你这过夜,惹得后宫议论不绝,前朝奏本不断……”西陵蛟炙隔着两层袖子轻轻拉起祁婳的手腕,他动作温柔,祁婳没有反抗。
“朕在你身边放了双眼睛。”他说罢黯然地低下头,右手拉起她的袖子。
只见一颗守宫砂赫然映入眼帘,红得像一颗血珠子。在黑色中显得那么刺眼。
西陵蛟炙微微皱眉,怎么还在?抬头看祁婳的时候眉眼却多了一份愉悦。
“看来西帝失算了,”婳扫了那红珠子一眼,像是看笑话般看着他,“实不相瞒,这已经不是彧帝在我这过的第一夜,但他始终没碰我。”
“有那么难么?”西陵蛟炙看着她嘲笑般唇角和眉眼,心里激起一股浪潮,“很简单的,就像是……”居高临下的他,慢慢凑近她的脸,“这样……”他越凑越近,祁婳看着他越凑越近……
就在他的唇几乎触碰她的时候,她轻轻错开。
西陵蛟炙的唇触到她的脸颊,在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她的脖颈旁邪魅地笑笑,呼出的气体扑打在祁婳耳中,让她有些反感,“你觉得很好玩么?。”
本以为他会再说什么,谁知他忽然站直身体,祁婳心正疑惑,只听到他说一句,“彧帝来了。”
祁婳愣了一下,皱眉,“怎么会是他?”
“脚步声一模一样。”
“那你不快走!”祁婳站起来,匆匆对西陵蛟炙说。祁婳这下竟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彧帝看到自己跟西陵蛟炙半夜三更共处一室的时候作何想法。
西陵蛟炙看着门口,没有动作,面无表情。
祁婳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虽然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脱了一地的衣物鞋子此时演得那么刺眼……
……
西陵蛟炙钻上祁婳的床榻,掀起锦被,“上来。”
这是……他要委身于被子里么?
祁婳刚走一步想要过去,感受到自己赤裸的双足接触地毯的触感。
鬼知道那灾星半夜三更来这做什么,上来就是掀她的被子也不是不可能。
她迅速小跑过去拉住西陵蛟炙的右手腕把他从床上用力扯下来,压低声音说:“这不行,”说着就这么拉着他转了个方向往床榻后面匆匆走去。
西陵蛟炙不慌不忙,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后面是浴池,请西帝屈尊到浴池后方的屏风后避一避。”
她的手掌很温热。
西陵蛟炙也不反抗,就这么由着她带他走,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这样领着她走。
上一次,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吱……”刚说完这话,门开的声音就传来了。听着熟悉的脚步声的节奏,果真是彧帝。
看到西陵蛟炙往屏风后方走去,祁婳拿起旁边旁边的衣裙往屏风上一抛,然后轻手轻脚走进浴池。
这浴汤是早前备下的,现在后半夜了已经是冰冷至极,祁婳还是不得不进去待着。
西陵蛟炙站在屏风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抬起右手,悠悠地描绘后妃妆洗美人图屏风上的牡丹线条…
时候逼不得已委身求全,有时逼不得已拱手相让。
花,是真的美。像极了他西朔皇宫惯养的白凤牡丹。
齐聿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丝履,孤零零倒在殿中。
随着他健稳的脚步往里,然后是随意丢在地上的衣裙,祁婳的衣裙。
齐聿扫一眼地上的衣物,直直往床榻走去。
殿内的灯随着齐聿的方向逐盏而亮,并没有听到除了彧帝之外脚步声,看来……那个神秘人也在这里。
祁婳在里间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率先问道:“大胆!是谁在外面?没有本宫的允许几时让你进来的?”
齐聿:“祀宫娘娘好大的官威。”
真的是他!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就要走进来了!“未曾远迎,望彧帝恕罪。本宫在沐浴!请彧帝止步。”祁婳慌了,连忙在浴汤中游动泼打出水,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烛台。
齐聿仍旧是直直走进里间,里间的灯并没有再点起。外边的光透进来,隐隐约约看到彼此。
浴池的红色花瓣浮在浴汤上,祁婳见他走进来,连忙移动到花瓣多些的地方,“请彧帝恕本宫不便行礼。”
齐聿环视一圈,若有若无地看了看屏风那边,停在浴池旁。
“现在是丑时,你为什么会在浴池里?”齐聿一袭黑衣,冷冷地问道。
“现在是丑时,彧帝又缘何不请自来?”虽然她现在确实有些担心彧帝发现,可他这般行为也颇不合礼节,祁婳有些生气。
“朕想来还需告知你么?”
“本宫在沐浴。”
“祀宫果真与寻常女子不同,有着丑时沐浴的雅好。”
……
齐聿走到池边,蹲下,伸手捞捞浸着祁婳身体的浴汤,牵动鲜艳的花瓣起起伏伏,随着波浪上下浮动,“水很凉,祀宫不出来么?”
祁婳:“本宫未穿衣。”
齐聿看了看祁婳肩上的衣领,又看了看祁婳不自然地神情,说,“既然祀宫这般为难,朕亲自替你把衣服取来可好?”说着齐聿望向那挂着裙衫的屏风。
祁婳起初没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倒是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才忽然明白,连忙说:“不必了!”
齐聿本来也没想过去,淡淡地看着祁婳。
她的反应有些过激,她恢复方才说话的语气,“彧帝九五之尊,怎可屈尊做些下人做的事。”
她手搭上汉白玉池沿,起身,快步走向那屏风。浴汤在她的走动下激起阵阵水浪……
西陵蛟炙在屏风后面,听到祁婳的话和浴汤的声响勾画花瓣的手指骤然停顿,他眨了眨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夜雨不知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