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时怎么了说出这些话来?爱晴一旁听着心都要跳出来了,宸妃坐在齐聿身边,她拉都不能拉。这可是犯上!
祁婳听了这些,想了想,除了夜不归宿那一桩她没得洗,其他似乎都是你身边的那位的意思。
祁婳没再接过百里氏的话,其他人也不敢接那句“纵欲过度”。空气中一片寂寥,祁婳随意揽裙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安静下来,宸妃这是才意识到失言,她感觉到齐聿身边似乎一股寒气,只见她慢悠悠从座椅上挪下来,怯怯地跪在齐聿脚跟前,低着头手指微微发着抖。
她怎敢议论君王!此时她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皇后面露担忧,内心却舒适了,暗叹宸妃真是胆大嘴快,正好助她一臂之力,愚蠢的人总是更好管教。
吕昭仪瞧见百里氏那个样子,心中不免一快。她就是这个性子,一被激说什么话都不过脑子,仗着家中势大和她那张脸,在宫中的蠢事可没少做。
齐聿勾起嘴角,手肘靠在膝上,身体右倾,低头看着宸妃,瞧她满头珠玉,细细瞧来,她头上别着的那只红梅金丝镂空步摇倒是精致。
百里宸妃头抬都不敢抬,步摇一晃一晃,一颤一颤……
爱晴心疼得紧捏手中的帕子,却不敢作声。她看见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伸出食指,勾起自家娘娘的的脸,左右仔细端详着。他那个深邃的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那张脸毁了去……
这张脸,长得真是花容月貌。
“皇…皇上…”百里宸妃眼角噙着泪,嗓子颤抖着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祁婳坐在一旁看着这场面都觉得头皮发麻,场中无人敢作声,她自然也不可能下作到去为宸妃说情,祁婳深呼了一口气,觉得浑身不自在。
“玲……铃铃……”百里氏头上的那支红梅金丝镂空步摇被齐聿取了下来,顿时她的一缕头发散在眉际。
“嗬!”百里氏吓得抬头看齐聿。
她听到他说:“这只步摇样式不错,但朕瞧着跟你倒不是很相称。朕替你寻一个更合适它的人吧。”
宸妃害怕地说:“是。”
只见齐聿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目光停在祁婳身上。齐聿指了指祁婳那边说:“你过来。”
祁婳微微皱眉,他这是想做什么?把众人都目光都引在她身上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她才不屑于百里氏那根步摇,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在祁婳看来只有羞辱。
“祀宫娘娘身边那位绿衣侍女,过来。”也没什么好处,但至少能让你没那么闲。
采青吓了一跳,没想到皇上忽然点自己,她赶紧出去跪着。
“这步摇衬你,赐你了!”
选祀宫贴身侍女,皇后微微皱眉,皇上到底在想什么?这不是削宸妃的势,长祀宫的脸么?
“奴婢不敢!”采青瞥了一眼宸妃,说。
“过来,”采青迎上去,齐聿就把步摇往采青头上一别。
皇上手中拿着的可是娘娘最喜爱的那支步摇啊,爱晴看着宸妃心疼不已。宸妃至始至终不敢发言。
“来人,宸妃被狐狸惊着,送宸妃回宫。这两个月就在宫中修养吧。”齐聿一句话便把宸妃打发了。
虽然眼看着宸妃倒下,可皇后怎能放弃难得的大好机会。她以宫中太后无端发病、妖狐作祟为由请钦天监来询问。
当着众人的面,钦天监给齐聿一一道述了近日夜观星象发现的事。
祁婳听得他满嘴乱七八糟的什么星,什么月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是听清楚了:宫中有位身份无比尊贵的娘娘与那频频出现在皇宫的狐狸大有渊源,但两者互相制约有平衡之态,一旦有一位离开皇宫,平衡被打破,另一方就肆虐起来。”
得了,这段日子里,离开皇宫的高位娘娘除了祁婳还有谁?
皇后:“看来这段时间京都城中穿得沸沸扬扬的事并不是毫无根据啊,今日钦天监大人一来,咱们姐妹心中的疑虑尽可消了。如今外出的娘娘们都已回到宫中,想必一切都可回归常态了。”
皇后这话,是赞同妖狐之说了。
“皇上,如今这事不仅是皇宫内的事,这事也传遍了京都城。如果将来流言愈演愈烈的话,这……”吕昭仪点到即止,不该说的话不敢多说。
“什么事?什么事传遍了京都城,你给朕说说。”
那吕昭仪立刻跪在齐聿面前,“回皇上,”那吕氏瞥了一眼祁婳,略有难色地说道,“百姓们都在传说祀宫娘娘是狐妖化身,来危害彧国的……”
看来,这吕氏也是那边的人。
祁婳:“妖姬误国,这种话也只有吕昭仪你信了,”祁婳说话分毫不给吕氏脸面,“再者,祀宫一向是不问世事一心只在天地,后宫谣言横行,若不是宫中有人恶意散布谣言,流言怎会如此荒唐?百姓们又怎会得知发生在宫里的事?”
吕氏被祁婳当面羞辱,心中想着还有人撑着,也正面和祁婳对峙起来:“娘娘自以为祀宫一心只在天地,可为何娘娘总是口径不一,处事不合礼法?前有祀宫宫女华收一事,后有祀宫伴驾围猎开创了彧国史上第一例,祀宫这等事情恐怕担不起一心只在天地一说吧?”
祁婳说有人散布谣言,吕氏给她谈她言行不一。
皇后这时也来参上一脚:“祀宫娘娘这话,怕不是意指本宫治理后宫不严?”
祁婳:“正有此意!”何止不严,这事你皇后就头一份。
“够了!”齐聿打断她们,“祀宫伴驾,是朕的意思。皇后无须牵连祀宫。”
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齐聿:“皇上……”他怎么站在她那边?
齐聿站起来往外走,“妖姬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日后不可再提,来人送祀宫娘娘回宫。”
祁婳看着齐聿,他就这么把所有事帮她挡住了么?虽然确实是他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觉得难以言喻。
姜公公瞧着齐聿先走了,忙尖声呼:“起驾。”
齐聿离开,剩下一群嫔妃面面相觑,这场戏竟是白演了?祁婳暗笑。
皇后瞧着祁婳的样子,看她的目光恨不得活剐了她。
祁婳无意间看到皇后正敌视着自己,含笑道:“皇后娘娘,本宫管不着你后宫的事,也不想管,可这三番五次地寻衅滋事,传出去倒让人说皇后管教不严。”
皇后一笑,看了看在坐的各位嫔妃,拿起一盏茶说:“本宫多谢祀宫娘娘提醒,不过后宫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娘娘只管好分内之事即可。”
“这样就是极好的。本宫不希望下次还有什么臭鱼烂虾窜到本宫面前张牙舞爪。”祁婳看着吕氏说道。
吕氏:“你!”
祁婳站起来,对她们说:“皇上什么态度你们相比也清楚了,真是难为你们了,苦心经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皇后,本宫告退了。”
祁婳再看一眼那皇后,尊贵无比,高高在上,心中一阵烦躁,便速速离去了。
夜雨不知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