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落水事件发生后,齐聿把祀宫的宫女太监全部换掉,又以祀宫没有得力掌宫为理由,又派过来一个叫渠千的女子服侍。
那女子当真处处得力,像个完美没有缺陷的人儿。虽然是齐聿命她过来的,却也尽心尽力做好了本分工作。
而且,以她那个行事作风,上次那种无辜被害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
祁婳觉得不错,却突然想起上次觉得不错的人,背叛了她,自己另有主子。
不过只一次就罢了,这种事情发生两次,彧帝应该丢不起这个脸。
最近听说有西朔前来的和亲公主,祁婳又想起西陵蛟炙。看来西朔过来跟彧国还是有差距的,否则何必千里迢迢送一位公主过来。
明日是那位公主进宫之日,祁婳虽然不是后宫之人,到底这种大场面的还是要出席的。
“渠千,西朔那位和亲公主封号是什么?”祁婳忽然想起来一个人,若是她的话,这后宫倒是更有趣了。
她不是后宫之人,自然也不用怎么应付,反观宸妃她们,到是好受。
她却不曾料想,人家却丝毫看不上后宫那些人,一心跟她做对。
“是西朔的骊烨公主。”渠千回答。
“果真的是她,”祁婳愣了一下,又问道,“宸妃的禁足解了没有?”
“回娘娘,宸妃娘娘的禁足年前已解了。”
过年,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自然也不会还关着她。祁婳也早已预料到。
“明日的那公主的封妃大典,又是麻烦的。”祁婳说。
“娘娘怎知麻烦,历来和亲公主封妃大典祀宫都是就坐旁观的。”渠千说。
“但愿吧。”
信宫
“子轩方才来过,送了一副字过来就走了。”幕提拿着那字画走过来,对齐聿说。
齐聿正在看书,听到抬起了头:“他为何不进来?”
“他说,不想打扰父皇,送字以问安。”幕提把那圈起来的纸双手呈上。
齐聿把手中的书放下,接过。拆开那根绳子,拉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齐聿忽然想起,其实平日里陪伴他的其实很少,他这个唯一的儿子。
“字,写得有进步。”齐聿看着那字说。
幕提嫣然一笑:“武功也在认真学的,前些天我去看过,进步也很大。夜庄说笑,子轩处处有他父皇的影子,有时候总想起家主当年训练我们的时候。”
这话一出,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什么事,齐聿到是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他年纪还小,先让夜庄教两年。”
看到齐聿的笑意,幕提微微一愣。
“家主,您已登基一年有余,子嗣却未曾再添。皇家,到底还是开枝散叶的为好,切不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
他本来就少去后宫,特别是下半年,更是少。
“朕知晓。”齐聿淡淡地说。
“太后不说,幕提却是不解,为何您近段时间每次去各位娘娘宫里,最后都要赐汤。”幕提这次斗胆地说。
临幸,赐汤,便不会有孕。
但现宫里只有一位皇子,公主未有,他这么做,未必太明显了。
齐聿所有所思地看着那副子轩写的字,淡淡地说:“小幕,今日怎么如此多话。
“幕提不敢,”她赶紧跪下,还是说道,“您是帝王,我想,她会理解的。”
她,那位祀宫娘娘。
他不就是为了她才不要子嗣的么。他是不想让她伤心,可对于帝王来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未免代价太大了。
“朕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担心。”齐聿仍然是那个样子,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幕提终于说了一声。
幕提犹豫了一下,复又说道:“这段时间幕提一直在调理白姑娘的身体,并没有那么不容乐观,”齐聿抬起眼睛看向幕提,只听到她继续说,“若是她想要孩子,并不难。”
“嗯,”齐聿答应一声,“就算她想要,也只能是朕的。”
唉,终究是这样。幕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婆祀当年下的蛊,也是难解,只一条路了。也正助了皇上,算是她的福气。”幕提无奈地道。
“就算没有这个,朕的有让她乖乖听话的办法。”齐聿淡淡地说。
幕提:“是。”
“只是,她不适合呆在深宫里。”齐聿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
幕提:“白姑娘逍遥自在惯了,自然有些不适合,不过适应过来就好了。如今困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一路波折,也是难为她了。”
齐聿听到她这么说,笑了,“朕,似乎倒是没怎么难为过你。”
“家主可别这么说,幕提可不敢。”幕提连忙道!睁大了眼睛看着齐聿,她可不想惹他。
如果他不去难为她就要来难为自己的话,那他还不如去难为她。
“她最近在干什么?”齐聿问道。
“祀宫平日里本来就没什么事,无非准备着一年一度色春日大典和日常节庆祭祀事务,不过节庆祭祀事宜幕提按照您的吩咐,另有安排人一直在做着。”
齐聿:“这么说的话,她是很闲,是吧。”
幕提悠悠的说,“还算是吧。”
祁婳确实很闲,闲得像个妃嫔娘娘,压根不像是官职在身的。
“还没到用她的时候,既然这么闲,安排点事情给她做吧。”齐聿嘴上挂着笑。
幕提:“家主想要……”
齐聿直接说道:“让她准备春日大典。”
幕提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
春日大典,是一年一度彧国祀宫的祭天礼仪式。大典由祀宫主持,完成祭祀,祈福,祷告等大礼。数不清的规矩和要求,可够祁婳喝一壶的了。
此刻正在看杂书的祁婳,根本不知道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已经决定了她几乎整个春天的时间安排。
她会过得很充实,十分充实。
“下去吧。”齐聿对她说。
“是,另外骊烨公主明日进宫要准备的事宜已经妥当。”
“嗯。”骊烨公主?齐聿并不看在眼里。
“幕提告退。”
齐聿从袖中把那白色的发带拿出来,手指摩挲着,然后轻轻放到桌面。他转身面向窗一侧,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春日,原来都过去一个四季了。去年春日,是她着裳礼的时候。
那一天,刀光剑影,到处是阴谋的味道。
夜雨不知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