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顶立中,唯一有名,能响彻四国的,只有临和国的四大世家之一的苏家,位至国公,信和帝赐名:荣国公府。
但这一辈中,据云倾之前的了解,从未有过一个叫苏庭风的公孙,所以,眼前之人究竟是何身份?云倾完全不知,思来想去,只能懊恼自己之前为何没派人去查过临和国。
想着,云倾掩去所有思绪,抬眸望向与她一桌之隔的苏庭风,淡淡开口:“苏公子,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一道?”
“是的。”苏庭风微微一笑答道。
“为何?”云倾假装不解地问他。
“实不相瞒,在下被人追杀,东躲西藏已经好几日了,白日里见姑娘身手不凡,想求个庇护。”苏庭风突然一本正经的肃目开口。
“嗯?”云倾故作沉思,在心中思量大概,才道:“那不知公子是要去何处?若是顺路,我们倒还可送一送。”
“不劳烦姑娘相送,在下只求一时的庇护,待躲开了追杀之人,苏某自会离去。”苏庭风婉言拒绝了云倾提出的相送之意。
这不由得让云倾多看了他一眼,但心中早有谋划,她倒要看看眼前人到底在密谋些什么?又因何原因非得与自己绑在一块?既然他不说,那便先应承下来,这一路上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既如此,那公子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启程。”云倾说着,流影已然带着清洗好换了干净衣裳的女童回来。
苏庭风见流影站在门口,便起身告辞退了出去,却没有瞧见云倾露出一抹难以言语的笑容。
待苏庭风走远,云倾才回眸看向那已经洗干净的女童,流影将她带到面前。
“流影,带她去暗桩,让人将其送去源山吧!另外,让人查一下苏家。”云倾淡淡道,却没了白日的温柔。
“是,主子。”流影虽不解,却也没有开口询问,便将那女童带离驿馆,在城内兜兜转转几圈掩人耳目后,去往暗桩处执行云倾交代给她的任务。
云倾食过小二送上来的饭菜,熄了灯。
深夜,万籁俱静,明月尽掩,疏影曳曳。
云倾侧卧在床,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她猛然起身看向房门处,手里藏着一枚细小的银针立刻飞射出去,钉在门房上。
黑暗之中,只见那身影朝着云倾走来,她正准备发射第二枚银针,却徒然听到流影的声音,“主子。”
那身影听到声音,下一秒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流影进房燃灯,房内便通明起来,云倾起身披了件外衫,走到适才那黑影停下的位置,只见地板上有一圈水渍,水渍中还残留着些许泥土。
她低身察看了一番,又走到窗边,望着弯月掩入云层,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主子,适才有人来过?”流影行至身后望向窗外。
“嗯,”云倾轻声应着,突闻一缕淡淡的花香,“这是?”云倾微微诧异,未了,她似恍然大悟一般朝着流影吩咐道:“流影,速速去暗桩一趟。”
“是,”流影着了吩咐便大步离去。
原来,那黑影身上残留的花香是源山特制的辨识香,由海棠花与少许檀木香制成,味道淡而悠长。
这本是源山用来鉴别暗桩身份的一种香,适才那人身上残留的香味在与水混合后,味道淡了许多,她一时不察,可至窗边停下时,那人逃离的方向,拂过一股清风,杂着这辨识香。
可若是源山的暗桩不可能已经到了她面前却不上前禀告,而是在听到流影的声音后着急离去,这便说明那人不是源山的暗桩,如此想来,云倾便意识到,这城中的暗桩极有可能遭遇了不测。
她让流影过去,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人还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破绽。
半个时辰后,流影急匆匆地回来进房关上了门,从怀里掏出一枚通体幽绿又透白的玉扳指递给云倾。
才道:“主子,暗桩一十二人皆已丧命。”
云倾拿过那枚玉扳指细细察看,一点一点地确认,她朱唇轻笑,道:“看来有人想与我源山为敌啊!”
流影听着,见自家主子对暗桩被毁一事毫不上心,不由得心生疑惑,询问道:“是谁?”
云倾收回目光,将玉扳指放至一旁,淡淡开口,“一个有趣之人。”
说着,倒上一杯清茶,轻轻啄饮,又道:“那孩子呢?”
“没见到孩子的尸首,”流影立于一旁,想起适才自己在暗桩看到的情形。
她赶到暗桩处时,只见院门半开,夜色下,院内毫无一丝明亮,她便推门而进,入眼却是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一一清点了人数,并未发现送过来的女童的尸首,并且,还少了一人。
源山暗桩,不论何处,人数皆为十三人,不会多亦不会少,而如今却少了一人,与那孩子一道不见,只能说明他们在暗桩遭遇不测时已经离开。
云倾听闻没有孩子的尸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传信给各处,让他们多加防备,来人,恐怕难以对付。”
流影默默看着自家主子,心中对那人更加好奇,她却不知云倾已然有了怀疑的目标。
缘何会这么巧?她一让人去查苏家,暗桩便遭不测,那便说明来人与苏家的关系不简单。
而这个人,除了临和七皇子风渡庭,又舍其谁?
毕竟临和国的皇子真的是稀缺不已呢!当朝竟只有两位皇子。
一为太子风栖,身体常年羸弱,为联姻的容华长公主所出,后不知为何,妃嫔中只要有人有孕便会无故小产或胎死腹中,亦或生下死婴,直到新进宫的荣国公府嫡女苏阮柔晋升为荣贵妃后才平安产下七皇子风渡庭。
而容华长公主因风栖体弱便一直再无所出,偏偏荣贵妃不过五年又生下皇室唯一的公主,信和帝极为恩宠,一出生便赐了封号:平宁。
意为国家平顺安宁,足以证明信和帝对她的不同,如今不过豆蔻年华。
“风渡庭……苏庭风?”云倾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呵……原来如此。”想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云倾的清容之上浮现一抹冷笑。
她原本并不打算与临和国有何关联,只可惜,有人送上门来,非要跟着她,那她也就顺势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