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走的这一路上,被看管得很严,虽然这样,可是被押着走徐国百姓,仍偷偷的,将他们节省下的口粮给我,我虽有些绝望,但我仍然没有放弃希望。
“琴师大人,您要继续坚持住,您为咱们徐国的百姓唱歌弹琴,歌颂故国,咱们这些口粮您先吃着”
“多谢……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们都要活着”,我还有去找公主姝月。
这日卫国士兵吩咐下来让所有人就地安营扎寨,我累得不行,手脚都被束缚着铁索,甫一停下我便瘫坐在地上,靠着一块灰色土石休息。
穷极无聊之际,卫军营帐那边仿佛异常热闹,见人们都向一处沙坑围场靠近,我有些好奇,但眼光所望向之处全是人影,竟半分也瞧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询问一个徐国的布衣,如今我们都沦落为奴隶了。
“琴师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押送我们的是卫国王上的大将韩奎,他素来爱摆擂挑战,如今他发下话来,徐国人可自由与他赤膊,只要赢下他便可得到一盏黄酒,一只羊腿,半袋白面馍馍”。
这位布衣的同伴央他赶紧一起过去,他便福了福礼,对我继续说道,“虽然咱们手无缚鸡之力,但观观阵仗,为我徐国之人喝气状彩也是极好,琴师大人鄙人这便去了”。
“多谢告知”,我回礼谢过他。
慢慢走到沙地围场,我在人群的缝隙之间,看到了与人赤膊上阵的韩奎,他的确是一员虎将,十几个回合下来竟将数个徐国挑战他的人打下,如此勇武,倒真的让人钦佩。
就在卫国人自满的笑声中,徐国人仿佛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只感觉各自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徐国可还有人来战?”韩奎大声呼喝,他洪亮的声音在人群里回荡。
“我来!”
一个更为浑厚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众人一时讶异,徐国人仿佛又燃起了希望,而卫国人这边仿佛更加不屑了,传来阵阵嘲笑。
韩奎很有气度,抱拳对那人作平揖,“那就请吧”。
只见那壮汉身形魁梧,穿着修身布衣,剑目英眉,气度与常年从军的人无异。
未多言他便利落地出手,几个拳脚下来,二人竟不分伯仲,一时让卫国人不敢多言,个个屏息凝视,似乎不敢掉以轻心。
韩奎一个长勾拳便要挥向那壮汉,他聚气便一掌接下,韩奎见出拳不利便抬脚踢向壮汉的脚弯,那壮汉反应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另一掌再劈向韩奎,韩奎反应过来便收势躲开。
壮汉见占了上风,旋即便一拳击中韩奎胸膛,韩奎一连退了三步,众人一阵唏嘘,竟不曾想这壮汉气力如此大。
那壮汉也将君子气度,便问韩奎是否继续,韩奎本已败了下风,便不愿再战,随即抱拳夸他勇武过人。
“善哉!壮士好气力,今日赐教鄙人有幸,他日讨教还望壮士不吝赐教”,随即韩奎吩咐人稍后将奖品送给他。
众人吩咐对他啧啧称赞,在阵阵喝彩声中,那壮士便领了酒食退开走去一旁吃了起来众人也四散开去休息起来。
我继续休息,没想到那壮士吃了一会竟朝我这边走来。
“您是位琴师?”他嘴角还挂着羊肉碎末,油星子摸了一脸,他看着我身旁放着的桐木琴问我。
“幸会,不知阁下是?”,我询问他,对于刚才他的勇武,我的确钦佩不已。
“不才有礼了”,他微微笑语声音洪亮,“鄙人夏南,中营散骑将军,那日在高台之上,当着所有卫国的士兵,徐国的百姓官吏,您大挫卫国景公,您的勇气,实在是令人佩服”。
“哪里的话,夏大人今日勇武过人,在场之人无不钦佩,您才是真正的让人钦佩”,我继续凄笑说道,“再说那日看着大家在台下,茫然绝望,我实在于心不忍,我们是徐国人,我们要有骨气,只是,对于徐国的命运来说,我们终究无能为力。”
听了我的话,夏南很明显顿了顿,随即他说道,“曾经我为这个国家投身沙场,倾尽全力抵御外辱,只是到头来它连我唯一的念想都没成全,那些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酷隶,那些麻木不仁的世家,如今都贬作为奴,大人你说说,如此我是该高兴了吧”。
“可是你也为奴,你也无国了”,我不满的抗议。
“哼……我从来就是一个奴隶,一个卑贱的奴隶”,他凄冷的苦笑将手里刚刚赢了比武打斗得到的黄酒一股脑喝完,兴许喝得太急,他不住地咳嗽。
“哈哈哈痛快……”,他不住地狂笑,“琴师大人,如果有机会,你为我弹奏一次白雪吧?红梅映雪,小院青瓦,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我只道他是喝醉了胡言乱语,遂不再理会他。
相处几日下来,我觉得他是一个浑厚老实之人,可是他在坐着休息时,眉目间总会透露着阴郁。
起初,我问他是否对沦落为奴而难受,他回答我,这样的生活他早就体会过了,不足为惧。只是,为什么他郁郁不乐,我无从得知。
一连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倒是对夏南信任不少,他的确是位谨言慎行的谦谦君子,虽然他是一名武将。
就在继续去往卫国都城的路上,一匹驮运的马儿受到惊吓脱了缰绳,在前方横冲直撞,大家被它吓得慌了神。卫国士兵用鞭子抽着徐国的俘虏上前挡马,夏南不忍心徐国人白受踩踏,遂冲上去试着降服马。
我戴着镣铐,不能帮他忙,着实很担心他。
夏南身形实在魁梧,在脱缰的烈马面前,没有丝毫惧色,他极力躲开马儿正面带来的冲击,一把抓住马的鬃毛,反手一掌带有力度地打在马的脖颈处,马儿长长地嘶鸣一声,头迅速猛烈一甩,夏南避而不及,被狠狠撞了三丈开远,随即那马便前脚扑地,倒了下去,算是被制服冷静了下来。
众人连连叫好,不管是徐国人还是卫国人都对他感激不已。夏南虽然救了大家,但他受了很重的伤,马儿措手不及的将他甩开,他摔倒时,肋骨折了,还伤到了肺腑。
我主动请求韩奎准许我去照顾夏南,“韩大人,请您准许我去照顾他吧,毕竟他救了大家,也驯服了那匹疯马”。
韩奎本就对夏南服气,既然我主动请求去照顾夏南,他便没有为难我,“也罢,你且好好照顾他”。
我将夏南扶到一处休息,为他处理了一下明显的伤口。
夜里,夏南发了热烧,这让他的伤势,更加雪上加霜了。我忙得焦头烂额,他见我这样,傻气地笑我道,“我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莽汉,一向皮糙肉厚,以前也受过不少的伤,所以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