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主。”就在叶连群还想接着奉承几句时,穆风戚却连忙站起来,脸上故作有些恐惧和紧张的说道,“你可以忠于厉皇,毕竟厉皇的确贤明盛德,是一代好君王。可你也不能捧一踩一,若是你刚才的话传到了慕帝那里……”
叶连群脸色微微一沉,他叶家的商路发展关键还是靠着尚元国,封云国只是边境的小国,人又稀少,而尚元国才是真正的地大物博,南域自古以来都是属于尚元国的。
可如今当着厉左徽的面,他也不再唯唯诺诺,瞪了穆风戚冷笑着说:“穆家主不必担心!我就还不信了,这话能传那么远?虽然南域是尚元国的地界,尚元国国都毕竟远在最北端,我想在座的人都是有意和封云国建交的吧,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他话音落下后,郁家和敖家都不再说话,似乎是纷纷默认了叶连群的话。
慕枯白放下酒杯时的一瞬间,眼眸淡淡扫过在座的人,只用抿了口酒的时间,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掂量,看来有些势力是放太久了,是时候拿出来清理了。
慕枯白正盘算着心事时,殿外万云端大步走来,她身穿一身如火般红衣,腰间别着一根结实有力的皮鞭,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之色,她声音清脆,毫不忌讳的在大殿上喊道:
“你们放肆!别忘了让你们在这世道上安身立命的是谁!慕氏再不济也有恩于你们先祖,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妄为江湖中义士!”
她明目张胆的和众人对着干,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了,郁友恭目光骤然微冷,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小丫头片子才放弃!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这里是哪?岂能容你大逆不道!”
厉左徽脸色有些不好,他目光看向厉昱骞,可这时厉昱骞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万云端身上,听到郁友恭吼万云端,他冷冽的视线扫向郁友恭,毫不留情的怒斥道,“放肆!你当这是哪里?这不是你们江湖,有什么恩怨离开了再议,还不赶快入座!”
郁友恭一噎,疑惑的看了厉昱骞一眼。他很奇怪明明他都有意示好了,可厉昱骞不是一致对外,而是反过来责骂他?
裴勤修见事不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万云端骂道:“怎么来的是你?你爹呢?”
万云端扬起下巴,眼中露出几分讥笑:“我爹?呵,姑父,你不会和他们这群人想的一样吧?”
“我……”
裴勤修气的咬了咬牙,但他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裴雪辰突然无辜的说道:“表妹,你怎么能指责我爹呢?我爹可没有要像他们那样,那不是谋反吗?”
“谋反”两个字也就能从裴雪辰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嘴里说出来了,他话音一落,四周皆是一片死寂。
慕枯白垂下眼眸,无声的骂了句:“傻叉。”
“咳,这怎么能是谋反呢?裴勤修,你看看你儿子都成什么样了!子不教父之过!”叶连群不悦的指责道,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
裴勤修气的吹胡子瞪眼,叶连群分明是在暗示所有人裴雪辰是他教的,向厉皇歪曲他本意还是想和尚元国和平相处的意思。
这样一来他和万家必然会成为宴会的敌对。
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扭转了,本来他和其他家族一样都想着攀附封云国,可被他那个白痴侄女和这个混账儿子一搅和,直接把他推到了尚元国的营地去了。
裴勤修急得头都快秃了,一抬头就对上穆风戚笑眯眯的脸,他瞬间心烦意乱,恶狠狠的瞪了穆风戚一眼:“你笑什么?你穆家百年前曾和慕氏是一脉,不最后也被慕氏赶到了南域,怎么,都这样了你还念着慕氏的好?”
穆风戚不急不躁的回答说,“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慕氏并未亏待我穆家,并且我穆家先祖也拒绝了认祖归宗。如今我可不敢忘了南域的繁荣都是慕氏给的,不管天下是谁的,只要是明君,我穆家都会追随效忠!”
叶连群讥笑道:“南域的繁荣是他慕氏给的?南域的水患发展成那般,你可见慕氏有做过什么?”
穆风戚轻睨他一眼,“你若是知道慕氏做了什么,也就不敢在这大放厥词了。”
“你……”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叶连群脑子里闪过这句话,他不顾方才穆风戚为他解围的恩,直接和穆风戚翻了脸:“大言不惭!那时的南域就是块烫手的山芋,被夹在中间自然是都不敢管的,而现在南域发展成这样,都是因为它生命的顽强!”
“呵呵,你给我顽强一个试试。”穆风戚白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南域之所以能恢复繁荣,还不是因为慕帝他微服出访,带重金救治整顿南域。你们没有发现南域的官员都不在了吗?那都是被慕帝暗中处理了,慕帝来到南域,大力弘扬种植,发展商业。你们两家在水患时收入腰包的钱,不都是被自家宝贝儿子还回去了吗!”
“啊?是他?是你……不、他来南域了?”叶连群瞬间懵了,他似乎想到什么,双腿一软跌回座上。
叶夏舟觉得不对劲儿,他一脸愤慨的说:“怪不得那时候我散尽家财就拍了个笑话!原来是有人故意整我!”
裴雪辰再傻也明白过来,他如梦初醒般:“我说我怎么和叶夏舟在一个时间被囚禁在家……不对,我赌技没那么差的,那天连身上的衣服都输没了,原来是有人安排好的!”
而后他似松了口气,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看来我赌技也并没有下降。”
郁友恭听到消息后愣住,他难以置信的盯着穆风戚,“你说慕帝他来南域了?那他现在身在何处?我们为何没有半点儿消息?就连江湖上那眼线众多的千红楼都没传来半点儿风声!”
厉左徽见事收不住了,他重重咳了一声,试探的朝厉昱骞看去,黄袍间的双手死死攥紧,有些焦急的问道:“是啊,昱王,你说慕帝他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