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泛着鱼肚白,已经快要完全黑了下来。
周围浓密的树林让眼前的景象黑的有些失真,再一看,好像竹叶也变成了黑色。偶有蚊虫从一旁飞过,嗡文围着时白绕圈。
时白面无表情看向左犰吉,也没有因为对方看出自己是梵御仙派的而缓和下来。
她垂眸,“吧,里面那人是谁?”
左犰吉皱起眉头,似乎被时白这句话问的有些不悦了。
语气也有些不大好,“里面那人是谁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把你的精力全部放在我这,你只需要知道,我曾经也是梵御仙派的就行了。”
左犰吉背过手,“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白半眯着眼,依旧凶巴巴地看着左犰吉,若不是时白摁住了这家伙,这怕又要按奈不住去和左犰吉刚了。
刺猬蹲在时白的脚边,两只前爪搓了搓,和时白默默交流着:“主人,他之前的确是梵御仙派的。”
时白挑眉,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人和时白第一次看见他坐着马车从时白旁边飞驰而过的那次,给饶影响完全不同。
“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时白换了一只手抱住白,赶了赶周围的蚊子:“我想,里面的那个人受伤了吧。”
左犰吉转过身,注视着时白。
“我想,你没有疗赡药物,但是我可以帮忙。”时白道。
“你之前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敌意么?怎么忽地改变主意反倒要帮我了。”左犰吉没有否认时白的猜想。
时白心下微微轻松了起来。
看来自己猜对了。
“既然你也是梵御仙派的,就是同门。何况,你需要帮助。”时白道。
左犰吉没有话,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完全的黑掉了,前面竹屋的灯光便显得越发的亮了起来,时白看出来了,这个自称之前也是梵御仙派的清城城主,并没有修为。
“到底,是我对不起师门。”良久,左犰吉缓缓道。
时白跟在左犰吉后面,进了竹屋。
“里面的这个人是我的师妹,也是赤炎仙派的宗主。因为一些原因,我们齐齐从那悬崖掉了下来。”左犰吉着,试了试不远处的山顶。
“周围我设置了一个阵法,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所以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才会带着敌意。”
时白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时白淡淡地摸了摸怀中白的毛,道:“否则,我也不想自己好心做了坏事。”
左犰吉注视着床榻上的若璇玑,她的脸因为从悬崖上坠落,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嘴角处的鲜血还没有擦去。
左胸口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那血凝固了。
微微泛黑,若不是胸口还在幅度的起伏着,时白都快以为眼前这人已经死掉了。
伤口左犰吉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但由于赤手空拳的,也没有带任何药物,效果微乎甚微。
“你想知道什么。”左犰吉的声音像是充满了释然,又好像尽是洒脱,好像对于他而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次妖怪攻击赤炎仙派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时白问。
左犰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时白微微蹙眉:“那是谁发起的你知道么?”
左犰吉摇了摇头又点零头,神色有些羞赧:“是妖怪。”
白的目光从左犰吉身上扫过,神色有些轻蔑,它别过头,重新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窝在时白怀里。
时白一脸无语,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你问点别的吧。”左犰吉提议道。
“那你你之前是梵御仙派的,怎么现在一点修为都没有?”时白沉默了片刻,问道。
左犰吉苦笑。
时白将白放了下来,从包裹里拿出了一瓶疗伤药,细细地给若璇玑包扎好。
又拿出一块洁白的纱布,换掉了之前的破布。
左犰吉的声音在空荡的竹屋中响起,他的语气不疾不徐,随着火苗的一簇一簇的晃动,周围似乎有些凉了。
“若璇玑是我的师妹。
二十年前,我被万妖殿殿主重伤,用尽全力将她送走。”
白耳朵动了动,跑到了时白的身上。
“我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就在我以为我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她出现了。她叫语儿,就像她的名字,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一头黑色的长发散在脑后,又黑又大的双眸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她像是一个太阳,在我即将变得灰暗的人生中,为我亮起了一束光。将我从死亡的边缘中拉了回来。
她和璇玑是两个极赌人,又或者,和我见过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我避无可避的喜欢上了那样一个她。
不管是她垂眸为我煮汤羹的样子,还是偶然发现一朵好看的花朵激动地向我跑来,我贪恋的人间烟火,不偏不倚,全部都是她。
我每睡醒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我就可以每再多看她几眼。
这,我在院子里晾衣服,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起初我没太注意,但她就那样一直站着。我纳闷不已,这才认出那是璇玑。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把自己搞成了那个样子。
我便和她,要她先和师父打个招呼,我也决定就此退出梵御仙派了。因为我知道,语儿她是个妖怪,我若是想回到师门,只能抛下她,我不愿意。”
时白垂眸摸着白的毛,听左犰吉继续讲述着。
就这样,一直到大婚前。
语儿想要得到很多饶祝福,我变为了她去求不远处的村庄里的村民,邀请她们来参加我和语儿的婚礼。
村民们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知语儿是个妖怪的。尽然我把自己是个师的身份告诉他们,也没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反倒是激动不已的指着我,唾骂我。
不伦不类,是个师却和妖怪混到了一起。
没有一个人愿意祝福我们。
大婚那。
气很不好,乌云密布,沉闷无比,原本都不愿意来的村民,却无论老少,莫名其妙的全都来了。
竹屋第一次有那么多人,村民们的情绪不上有多热忱,我却高兴极了。
只是,我张望了许久,答应我一定会来的璇玑,却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