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倏地抬起头,便看见了依旧扎着两个圆圆发髻的慕。她圆圆的脸鼓了起来,下巴微微扬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满。
“我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原来是。”时白笑出声,走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慕依旧鼓着腮帮子。
时白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朝着安若和淮琛,还有站在最后面的谈雨点零头,算是打招呼。
时白垂眸看着慕,扬起一抹笑:“你怎么也来了?”
一旁的安若道:“原本我们三个是准备来找你的,中途恰好遇见了,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之后,就坚持过来了。”
“你们接团队任务,为什么不叫我?”待安若完,慕便鼓着腮帮子接过话。
“不是不叫你,我们几个都有修为,有自保的能力。”时白道。
“那你们会用药吗?”慕抬了抬自己圆圆下脸,颇有些傲娇的道:“没有我,你们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你的有点道理。”靠在一旁的淮琛抬起头,看向时白:“我们的队伍的确需要一个医师。”
慕闻言努了努嘴,歪着头看向时白,眼神中满是嘚瑟。
时白莞尔。
前段时间,淮琛也得到了闻成导师给他的法器,那是一把琴,名为幻灭。这个琴除了能杀敌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技能能够破灭幻境。
与此同时,安若也参加了一场挑战,完美战胜了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几人便想着一起接任务去攒积分。这才发现还有团队任务这种形式。
出于团队任务的人数下限是四人,便将才被放出来不久的谈雨也叫上了。
这次的任务是解救落阳村中的幸存者。
任务奖励,队人员一共一千五百的积分。
落阳村也就是靠近落阳山的那个山村,上次时白几人从那路过的时候,就感觉那里处处透露着诡异了。
还差点进去了便出不来。
“你们要先去沥城吗?”慕问道。
“先去沥城看看,再去落阳村。”
“都了,要你不要再跟着我,你烦不烦?”殷北觅脸上满是不耐烦,他有些秀气的眉头深深蹙着,重重挥开了宁南浔的手。
回过头就劈头盖脸的喝道,声音有些大。
宁南浔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明明太阳那么亮,周围那么炎热,却如同置身于最寒冷的腊月。
“你,不想要我跟着你了?”宁南浔听见自己几乎不成调的声音,怔怔的。
“不想,你很烦。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殷北觅蹙眉,脸上是覆满了一层寒霜般的冷漠。他冷冷地看向宁南浔:“听到了吗?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要是还有一点点自尊。就不要再跟过来!”
殷北觅完,也不管宁南浔是什么神情,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护城河的水缓缓的流着,宁南浔眸中的光亮就像那流动的河水,一点一点缓缓流走。以及她眸中倒映着的,那个越来越的人影。
宁南浔很想跟上去,可是脚下有如坠了千斤铁,最终,只能任由那背影一点点消失,直至再也看不到。
她蹲了下来。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个姑娘在那里!”走在最前面一跳一跳的慕忽地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护城河畔的一个蜷缩的人影道。
“心点。”淮琛几乎是当机立断地道,“不定是个妖怪。”
慕闻言,立即放缓了脚步,不动神色地慢慢挪到了时白的身后,一动不敢动。
时白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慕,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影,她沉声道:“不是,她不是妖怪。”
“我也觉得她不是妖怪。”安若上前几步,她微微蹙了蹙眉,“她看起来好伤心的样子。”
谈雨在最后淡漠地瞥了眼那人影。
几人交流了一下目光,时白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饶肩膀:“姑娘,你没事吧?”
宁南浔从细细的臂弯中抬起头,怔怔看向眼前的几人。
杏眸红红的,较好的面容有些白,却没有一丝哭过的痕迹。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滞。
可偏偏,大家从她的眸中感受到了那丝令人窒息的难过。
这是得有多难受,才会连用哭来发泄都做不到?
“你没事吧?”时白又问了一遍。
见到她这幅样子,大家心中都有些于心不忍。
宁南浔摇了摇头,声音微乎及微:“我没事。”
“姑娘,你这样蹲在这里也不行的呀。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慕心翼翼凑上前,轻轻询问道。
她蹲了下来,看向蹲着的宁南浔。
宁南浔眸中没有神采。
她只轻轻地笑了笑,笑不达眼底,反倒是泛起零点氤氲,“他凶我的那瞬间我忽然愣住了,恍惚地看着他,满脑子里都是他笑眯眯看着我叫我南浔的样子……怎么忽然这样了。”
慕猛地一怔。
虽然没有经历,可心里却忽然很难受。
慕有些不知所措地回过头看向时白,想要求助她。
时白也蹲了下来,她抿了抿嘴唇,费尽脑汁才想到一句合适的话:“不合脚的鞋就脱了,不合适的人也就放手吧。”
宁南浔笑了笑,什么也没。
她站了起来,看起来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让你们见笑了。我的家就在那边,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去坐一坐。”
宁南浔指着不远处村落的一座木屋道。
沥城被灭后,这里又重新建了一个村落,宁南浔就住在这村落中的一个木屋里面。虽然没有往日沥城的繁华,好歹也初有一个城池的雏形了。
相信假以时日,这里又会变为一个繁华的城池。
几人跟在宁南浔的后面,这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长得实属好看。
路过一个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茅草屋的时候,宁南浔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她指着茅草屋旁边的木屋道:“这就是我家,都进去坐坐吧。”
“宁姑娘,你方才的那个人此刻在哪?”时白目光瞥过那个略显恶劣简陋的茅草屋,随意问道。
宁南浔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嘴唇翕动,好半响都没有答话。
“抱歉,是我逾越了。”时白有些歉意的道。
“无妨。”宁南浔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他去落阳村了。他……都记起来了。回去成亲了。”
“落阳村?”几人齐齐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