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所谓姐妹情深(三)(1 / 1)保护小鱼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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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雪言在外面走了一上午实在是饿的不行,但看着满桌的饭菜还是提不起任何胃口,作为女子,雪言自然也是抵抗不住甜食的魅力,但若是当作三餐天天顿顿如此吃着,雪言也实在扛不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牙齿开始隐隐作痛,心里也开始害怕自己的牙齿会不会在不经意间便掉得所剩无几。

以往她当着秦子衿的面总是觉着上餐桌不动筷有些无礼,也是实在架不住他一直给自己夹菜,于是便硬逼着自己吃几口再偷偷去找钟婆婆央她给自己煮碗面条吃。

虽说她如此做了好几天钟婆婆也未曾不耐,但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此时,雪言望着这满桌子的菜又犹豫了起来,她实在有些心疼起自己的牙,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子衿,他今日的神情比起往常甚至多添了几分莫名的期待。

雪言瞧着他那没得由来的期待,越发的心虚起来,她咬咬牙,拿起筷子对秦子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是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了眼前的鸡块。

雪言闭了闭眼,在心里暗暗对自己的牙齿表达了一番歉意,用她能想到的最快的速度把鸡块塞到自己的嘴里。

软糯酥香咸鲜可人,雪言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那么美味的鸡肉了,她只觉得自己被压抑许久的食欲瞬间被释放出来,甚至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她急忙夹了另一个菜盘里的青菜放入嘴里,依旧是咸鲜可人。

雪言没得由来的觉得十分感动,她瞧着满桌子的菜肴越看越觉得亲切,一时间竟忘了身边还有秦子衿的存在,只是自顾自的把桌上的每个菜式都尝了一个遍,虽说都是大同小异的口味雪言还是觉得每放一块在嘴里都是一个新惊喜。

直到秦子衿忍不住在一旁轻笑出声雪言才察觉自己失态了,她赶去夹菜的手顿了顿,又缓缓的收了回来,也顾不上满嘴的油污了,她稍稍挺直了身子又对着秦子衿微微一笑:“秦公子想到何事如此开心,可否说出来与雪言分享一二”罢又悄悄拿手绢擦了擦嘴。

秦子衿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她的尴尬:“我平日里瞧着雪言对饭菜兴致缺缺的模样,原本是想着许是姑娘家食量较小罢了,没想到今日瞧着雪言食欲大动的模样倒是可爱极了”。秦子衿笑着,又往雪言的碗里夹了些菜。

雪言这才发现秦子衿的筷子依旧搁置在一旁并没有动过的痕迹,又想着刚刚他说的那番话,不自觉的白了他一眼,索性把筷子搁在一旁。

王府里的餐食口味突变许是换了厨子的缘故,仔细想着这几日自己懒得很,去寻钟婆婆也只是吃了面条与钟婆婆闲聊几句便也就走了,倒是真不知道王府换了厨子的事情,不过瞧着秦子衿的模样,似乎是吃不惯这样的口味,这个厨子或许也即将被换掉了。

雪言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我是觉着王爷选人眼光独到,这位新来的厨子实在是手艺高超,让雪言不忍佩服。”

听了她的话,秦子衿倒丝毫没有介意她话语里“王爷”那个称呼,要是唤了以往他还会笑吟吟的指正她。

秦子衿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菜放入嘴里,但他似乎依旧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口味,微微蹙眉,还是细细咀嚼一番,咽了下去。

“得以雪言这样的夸赞。真是在下的福气,若是雪言不嫌弃在下愚钝,在下愿每日做与雪言”。

秦子衿总有一种能让旁人想要无理由相信他的能力,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一旁看你,也会让你因为他的眼神忍不住的去相信他。

他是个王爷,是个怎样的王爷呢,王府空空荡荡,许多屋子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下人无礼犯上不知规矩,后花园说好听了叫别有情趣说难听了那叫一片荒芜。

他是个王爷,不讲礼数,不慕荣利,不得盛宠,无权无势。

可他毕竟是个王爷,他就算是云游四海不理俗事他也有显赫的身份家世,有永安王的称号,有一个暴戾昏庸却真心待他的兄弟。他所有的教育都是在教他怎么做好一位皇子一位王爷甚至是一位皇帝,可是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允许他为一个女子洗手做羹汤。

雪言很难想象他是在什么样的状况和心情下把这顿午膳做出来的,她看了一眼满桌丰盛的餐食又看了一眼秦子衿,莫名觉得鼻子很酸,可是转念一想,如此的手艺,也不像是一日两日能够练就的,虽说秦国人口味喜甜,但秦子衿常年在外云游,或许若干年前历经恭国时也曾遇见如此的女子,他为之特意学习恭国的餐食也未可知。

这样一想,雪言没的由来的觉得自己心里坦然多了,虽说自己与那位姑娘素不相识,但勉强沾了点光也觉着十分荣幸。

许是瞧着雪言的神情有些古怪,又迟迟没有动筷,秦子衿又接着说了下去:“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前几日我看你吃饭总也没有食欲,一下桌便往膳房跑,后来奶娘告诉我我才知晓是是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秦子衿顿了顿,他看了雪言一眼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是我疏忽了,也未曾询问过你的口味,后来我想到早年我在恭国游历之时曾与一位名厨有过交情,那位仁兄是位豪爽之人,我与他辞别之时他曾赠与我一本菜谱,我想着我活那么大的年岁也未曾做过烹饪之事,以往看母妃和奶娘亲手烹饪食物之时都流露幸福之情,我便也想自己尝试一二,奈何我手脚蠢笨了些,这食物大多是在奶娘协助下完成的,我想着你或许吃着也更为习惯些”。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雪言,不知为何,雪言忽然想到了自己年幼之时,宫胤为了培养她请了许多夫子和文人雅士来教她琴棋书画。

雪言年幼时及其不喜弹琴,宫胤那时请了陵阳城最好的琴师来教导她,雪言学了一一连七日却并无多少收获,就连最为简单是短短一小节也是漏洞百出,虽说师傅和宫胤都未曾苛责她,但雪言每每看到师傅同宫胤讲她的学习情况之时仍然觉得十分羞愧。

于是雪言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练琴,认认真真的收起了自己的玩心,弹得手指上尽是伤痕,她记得那日,她终于完整无差错的弹出了一首曲子,那时她满心欢喜,所有学琴过程中的劳累和痛苦都一扫而光,她唯一的念头便是要赶紧把这曲子弹与王爷听。

那时她弹了一首怎样的曲子,是否有错误她已经大致不记得了,记忆里最为清晰的便是,那时她的模样也是如此,那么谨慎且小心翼翼的,只想让身边那人开心。

雪言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了,她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心疼秦子衿还是在心疼彼时的自己。

她忽然觉着有些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此时只是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再这么面对秦子衿,至少现在不能。

于是便随便找个由头离桌走了,直到她离开,她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是用了怎样的理由。

雪言在后花园亭子的石凳上坐了许久,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了下来,仔细想了想,觉着此时回屋去面对似锦不是个明智的打算,于是便去后院寻了钟婆婆。

雪言找到钟婆婆之时她正趁着晴天不知在晾晒什么,雪言同她打了个招呼,得知雪言今日并不是因为没吃饱饭而仅仅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于是钟婆婆就便忙着自己的事情,放了雪言自己在膳房晃悠。

把膳房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雪言似乎觉得更无聊了些,她瞧着钟婆婆的活自己似乎插不上手,便想着找些事情做。

忽然雪言注意到膳房里的水桶似乎已经快干了,而水缸在院子里,雪言心思一动便拿了桶满满的盛了一大桶水用左手提着往膳房走去。

虽说水桶并不大,但这么一段路她走着属实有些困难,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肩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仔细一瞧,浅色的衣衫透着淡淡的红。

盛好水以后,雪言瞧着钟婆婆的活儿也干完了,便去找着钟婆婆聊天。

雪言一时觉着自己有些难以开口,若是真的如秦子衿所说他的饭菜是在钟婆婆的协助下完成的话,也不知钟婆婆会怎么想。

钟婆婆见了雪言,神情与以往并无二致,依旧慈爱的笑着,她佝偻着背,将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拉了雪言的手,在一旁坐下。

钟婆婆似乎是有些累了,她缓了缓神,双手握住雪言的手,笑得十分和蔼;“雪言姑娘今日不惦记老婆子的面条了,可是今日的的膳食合了姑娘的胃口?”

雪言一时不觉得该如何应对,倒是没的由来的有些尴尬起来。

钟婆婆见雪言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没得由来的大笑起来:“这有何可害羞的,我看着王爷长大,倒是真没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的模样,我们王爷可是这世间难得的好男儿,雪言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对我们王爷是否有意”。

不知为何,雪言瞧着钟婆婆满眼期待的模样莫名有些不忍却还是摇了摇头。

钟婆婆显得有些失落“也罢,你与王爷的缘分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我瞧着王爷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若是两情相悦也是一桩美事,若是有缘无份也便罢了,我瞧着你这孩子越瞧越喜欢,只要你这丫头啊,想着我这老婆子,时常来看看我,我便知足咯”。

雪言不免有些狐疑“王爷身份贵重,我不过是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怎又敢高攀呢”

钟婆婆用她那粗糙温热的手轻轻摩挲着雪言的手背:“王爷向来不被这些所烦扰,从小啊,便依着性子随心所欲的做事,以前啊我也想着男儿一定要干一番大事业,要保家卫国,可是到了这样的年纪,我只是一心念着他能够快乐,这便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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