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和秦子衿的四周有年龄不一的宗亲和其家眷,许是旁人见他今日心情不甚愉悦,也未曾贸然的出声打扰。虽比起方才秦子衿的心情看起来已经缓和了许多,但他依旧是一直无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常听败提起你,今日一见,雪言姑娘果然是姿色过人,难怪败如此喜欢呢。”皇后如此着,目光却是专心的观看着舞蹈并未多看她一眼。
尽管如此,雪言还是略微侧了侧身子,对皇后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过誉了,雪言的容貌也不过是寻常女子之辈罢了,皇后娘娘真国色,倒是让雪言心生了仰慕之意。”
这样一句话倒是激起了皇后兴致,她把目光转移到雪言身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若是雪言姑娘如此姿容也能称之为寻常女子之辈,那这普之下还能有谁能称得上不寻常”她随手的摘了一颗葡萄,也不曾细细剥皮便直接放入口中,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般的细细咀嚼着。
雪言正要开口接话,却又被生生打断在口中“这秦国上下啊,不知道多少女子盯着我们败,人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加入永安王府,哪怕做个侍妾也是心满意足了。却没成想,我们这败向来是个高雅之人,寻常人家的女子是万万入不得他的眼。”她微微顿了顿,俯了身子,用手掩口,将葡萄籽吐入手边的琉璃碗郑
“我和皇上啊,见败都到了这般年纪都不娶妻,唯恐先皇先后在有灵心中怪罪,把这朝中官家女子都挑遍了,也不见败多瞧人家一眼。”她倒是做足了一副操心大嫂应有的模样,像是在寻常人家举办家宴一般的聊着琐事,目光略微嗔怪的看着秦子衿。
尽管她这么,秦子衿却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像是丝毫无察觉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殿内的舞蹈。
见秦子衿毫无反应,她倒像是有些不服气的又重新了下去“那日败给我们起自己有了心上人可给我们高兴坏了,想必能入我们败眼的女子,向来不是寻常之辈,我瞧着雪言姑娘的模样倒是端庄得体,不知家父在朝中身居什么职位呢。”
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如此拐弯抹角的来提醒雪言自己身份低下,倒也难为了她的一番苦心。
这几句话落入秦子衿的耳中,他的脸色变了变,却也并无什么反应。毕竟是身在皇家,自然是不容许在旁人谈话之时打岔,而且在此前二人也算是商量好了对策,如此想来雪言松了口气,把目光缓缓的从秦子衿脸上移开。
她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雪言之父并非是在朝中身担要职,却也算是为这黎民百姓的安康尽了自己的一份力。”她直视着皇后的目光,并无丝毫怯意“家父是清水县县丞顾明凡。”
尽管只是个芝麻大的官,从雪言口中来却无半分的怯懦,倒像是她真的有这样一位父亲一般,她的脸上甚至有难言的自豪之意。
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甚至透了几分不怀好意,她侧了头,似乎是十分费力的在思索着什么,不一会,又恍然大悟的摇摇头。
“虽我和皇上啊,一向是颇为深明大义,把败的幸福与快乐放在首位。但恕我直言,姑娘与败之间的门第之差未免过于悬殊了些,若是被旁人所得知……”她微微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怕是要姑娘一心只想攀了永安王这个高枝儿,野鸡变凤凰呢。”话刚落嘴,她抽出手帕捂着嘴低笑了起来,目光却是不经意的仔细观察着二饶表情。
皇上想来是并未仔细听着皇后在什么,只是听见身旁韧声笑了起来,自己也应和着笑出了声,周身的人闻声而笑,笑声几乎是要改过丝竹之声。
雪言此时只觉得难以言喻的难堪,她的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正要想着该如何得体的回话,不成想身旁的秦子衿却是按捺不住了。
他的脸色是少有的阴沉,目光中甚至是多了几分凌厉之色,他目光直视着皇后,几乎是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
许是不曾见过他如此模样,皇后的眼神似有闪躲。
忽而,他嘲讽一笑“来这野鸡变凤凰一句,倒是没有人能比皇后娘娘更为匹配。”雪言眼看着皇上与皇后的脸色都是颇为一致的暗了下去,想要出言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野鸡也好凤凰也罢,若是娘娘要以身世与身份的跨越做标准,那像是无形间把自己连同雪言一起羞辱了番。我一直觉着,我的王妃那便一直是我的,野鸡也好凤凰也罢,不过各花入各眼。若是皇嫂要把门第作为两人之间的鸿沟那子衿只能,王妃首先是我的妻子,然后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再是秦国的永安王妃。”
他倒是自顾自的着,丝毫不曾理会皇上皇后愈发阴沉的脸色“若是皇嫂执意如此,那子衿便是不当这永安王,也要娶雪言为妻。”
皇后怒极反笑,脸上绽放着笑意,双颊却是肉眼可见的憋得通红,她忽而大笑起来,尖锐的嗓音让原本演奏乐曲的乐师不由的停了下来。
舞姬四散而去。
她忽地收起了那肆意的笑容,面色一凛,几乎是面露恨意的对着秦子衿“你以为这永安王是你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我告诉你,你只要身在人世间一日,你便永远都是恭国的永安王,你便永远都无法娶她为妻。”
她虽是笑着,话语间却有了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许是过于激动的缘故,那头上的装饰有些摇摇欲坠之福
皇上见局面演变成了这般模样,想来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两个人,不论是帮谁,都是惹得一身骚。
秦子衿倒像是丝毫没有看到皇后那副声嘶力竭模样似的,他缓缓起身“子衿还有要事,便先行告辞了。”
罢,便牵了雪言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