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定了定心神,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勉强用手撑着桌子让自己不至于滑倒在地,却又是周身尽可能的后仰,唯恐秦子衿碰到她。
他含笑撑着脑袋望着自己,她却一心只想着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否被他看了进去,犹豫了许久,她吞了口唾沫缓缓开口“你刚才……不是喝醉了吗”
这话落入秦子衿耳中,他的笑意倒是又深了几分,只懒懒散散的将头靠在手肘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是啊,我刚才喝醉了……”秦子衿敛了敛眸子,沉吟片刻“可是我刚才忽然又清醒了”他歪了头像是在费力的思索着什么“就在你方才捏我鼻子的那时候。”他忽地垂眸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好笑的事情。
分明是温和至极的笑容,落入雪言眼中竟也是惹得她周身不自觉的一颤,她一时慌张竟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起色心之前还是之后动的手。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自己究竟该如何解释方才的一番举动才能得清楚
此刻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周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惹得满桌的碗筷皆是“叮当”作响。
秦子衿就那样含笑的望着她,一直望着她,像是一眼把她看透般的不怀好意。
“多吃些菜吧雪言,你今日都未来得及认真用膳。”他淡淡的开口,目光却并未从她身上移开。
她倒吸一口气,竟是被他搅得食欲全无,被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换了谁也没办法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啊。
忽地,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开口“你刚刚根本就没有喝醉对不对你刚刚是在装醉对不对”
原以为这样就能让秦子衿乱了心神,其实她心里倒也没多大的把我。
却不成想他忽地垂眸一笑继而毫不犹豫的开口“对啊,我就是装的。”他甚至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雪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瞬间被摧毁得所剩无几,她原本是想若是秦子衿被她的话惹得心慌意乱或许就能占据了先机让自己不被牵着鼻子走。
是啊,就算是装的,那又如何,她此时也顾不上旁的,又慌里慌张的了下去“那你……”
秦子衿倒像是颇为享受她的这副模样,微微凑近雪言的耳朵压低了嗓音道“我若不是装醉,其余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快就用过退场呢。”
秦子衿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畔,惹得雪言的耳朵不住的酥痒。
也是,他既是作为王府的主人来办这么一场宴会,若是连他都醉倒了那又还有什么办下去的理由呢。
原本想着他是个正人君子也是罢了,没想到也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雪言心中燃起了一股难言的怒火,她猛的直起身子正想发泄一下这满腔的羞愤。
却不成想自己的肩膀径直的撞上了秦子衿的鼻梁,随着一声闷哼,她这才惊觉此时她与秦子衿的身子几乎是要完全的贴在一起。
他捂着鼻子,眉头用力的拧着,却又并无多的怨言也并未将身子从她的身侧移开。
只有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额上凸起的青筋还在显示着他的疼痛。
雪言想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些宽慰道歉好像都有些难以启齿,他此时几乎是全然靠在了雪言肩上并无半点移开的意思。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是进退维谷,总不能任由他就这么靠着不发一言“很……很疼吗”
最终还是结结巴巴的开了口,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她心中也是难免的愧疚。
“不啊,一点都不疼。”男人在她肩上展颜一笑,脸上的痛苦之色一扫而光,他像是在笑,在游戏般漫不经心。
雪言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愤怒几乎就要冲上了她的大脑,不管换做是谁,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也是难以接受。
“好玩吗”她肩上一用力,用肩骨将秦子衿推开,声音一下子扬高了好几度,眼中早已是泛起了毫不掩饰的怒色。
他不怒反笑,像是丝毫看不到少女的恼怒一般,懒懒的撑了脑袋打量着她。
她这般气鼓鼓的样子落入他眼里倒是没得由来的可爱。
今日她早已是受了太多的委屈,却又是一直隐忍不发,若是长时间憋在了心里憋坏了那可不行,索性一次性发泄在自己身上不定还能换一个美好的除夕夜。
他扬唇一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分明也不是撞得多厉害,自己如此装了一番自己心里倒像是真的觉着受了伤。
“好玩啊。”秦子衿漫不经心的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恶作剧的新点子一般的凑到雪言耳侧,却惹得她不自觉的往后一躲,却又无奈坐在凳子上,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若不是旁人都退下了我又如何有机会同你单独相处呢。”
原本雪言是接力想要逃开,却因为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怔在了原地,他的意思是,他装醉只是为了支开旁人和自己单独相处
雪言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眼前的秦子衿是真的喝醉酒不承认还是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她实在是有些费解,原本如此气质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君子竟成了如此模样,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这么一来倒是激起了雪言的胜负欲。
她努力的定了定心神佯装着镇定,学着着他的样子,用手肘试探着靠着桌面,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秦子衿翩翩公子,没想到竟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哄得女孩子欢心。”
他倒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索性便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道“我只对你这样。”罢还略带撒娇意味的努了努嘴巴。
她原本是想借此来惹怒秦子衿,不成想,他的脸皮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厚,他的人也比自己想象中更为恬不知耻。
雪言觉着自己一瞬间竟是有些呼吸困难,自己在望春楼待了如此多年竟是连秦子衿这个男人都对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