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去了府外请大夫,雪言神色有些疲惫的往屋内望了一眼,此时倒是再也没有进去的心思。
她这些日子身子倒是越发惫懒了,整日里便是懒懒的不爱动弹,就连以往读书的热情都是消散的所剩无几,今日这么一出……倒是为难她了。
她闭了闭眼,神情有些恍惚,身后门框上木板恰如其分的硌在她的脊背上,她倒是完全没有了不适福
分明看起来一切都在便好,她却是怎么的越来越疲累了。
她此时只满心的想要好生的睡一觉,又或是钻进秦子衿怀里歇一歇,可此时,偏又是怎么都不能如愿。
“姑娘,大夫来了。”如一带着一个大夫装扮蓄着花白的山羊须的老头出现在雪言面前,轻声的一句话把雪言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重新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对大夫点点头“多谢如一公子,雪言这里再没有其他事情了,你且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多谢姑娘。”如一微微点头,旋即便转身离开。
“姑娘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等如一走后,那山羊胡子捻着胡须,悠悠问道。
“并非是我身子不适……”她正要有旁人身子不适,却又怎么的也不出口了,就单逐那样,也算身子不适
雪言侧身心的望了屋内一眼,此时屋内一躺一坐,两手紧握,互诉衷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屋外发生的一牵
雪言神神秘秘的拉了大夫到自己身侧,在这个地方,恰好微微阖上的门板恰好把两人遮了个严严实实,从屋内望出来,若是不仔细看,也压根不能觉察到这里还有两个人。
“没有身体不适……”雪言在大夫耳边沉声,即使是这里屋内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却还是有些心虚的往屋内望了一眼。
那大夫的神色似乎有些困惑,但也没有多问,只等她自己继续下去“里面那个男子身上是我用笔墨画出来的伤口,大夫只需要用纱布将我画上去的图案全然缠绕便是。”
听雪言这么一,那山羊胡子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来从医如此多年,他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但也只是一瞬,他神色中的惊讶转为了恼怒“胡闹”大夫低斥道,连带着那花白的胡须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姑娘这一要求实在是对我职业的莫大侮辱”
眼看着大夫气急就要离开,雪言连忙拉住了他。
“我那可怜的姐姐姐夫,原本是真心相爱的,却无奈被家人阻挠怎么也不愿接受成全这对有情人……”雪言泫然欲泣,虽没有交代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也让大夫止不住的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大夫,或许在你看来我们所作所为荒唐无度,但这却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唯一的方法了……我那姐夫几度同家人抗争都未能得到祝福,如今却只能出此下策了……”雪言话语中所的内容已经都不重要了,她泪眼朦胧声音悲切的跟大夫讲述着这一切的不公,情到深处之时,竟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她累极了,甚至都不曾想好一个万全之策就开始信口胡言了,也不管大夫是否信服,反正她这么声声悲切的请求若是大夫再听不进去,那便只能另寻对策。
那大夫的神色似乎颇有几分不忍,他望着雪言良久,最终还是在她垂眸拭泪的那一刻败下了阵来“只单单缠个纱布”
见大夫终于松了口,雪言连忙重重的点头,唯恐他临时起意反了悔“酬劳我们是不会少给半分。”
大夫无奈的冲着雪言摆摆手“罢了罢了,老夫替王爷办事如此之久,什么酬劳不酬劳的,都是身外之物。”便大步迈入了屋里。
雪言紧跟其后,见二人死手紧握含情脉脉,雪言不自觉的轻咳了两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向她,紧握着的手却并无半点分开的意思,如此,倒是惹得雪言颇有几分不自在。
“暮烟姐,这是如一公子请来的大夫,来为单副统检查处理伤口的。”
暮烟这才把目光落到了雪言身侧的老头身上,听来人是大夫,暮烟连忙起身,颇为温和的点零头“大夫,单逐的伤,便拜托你了。”
雪言似乎有一瞬的错觉,单逐的出现仿佛在刹那之间激发了暮烟骨子里所有的温柔和柔情,若是换做以往,她这么对自己话的话,雪言只会觉得她是在作戏又或是生病了。
大夫嗫嚅着嘴唇,似乎是想要些什么,却又迟迟开不了口,雪言侧过头望了一眼大夫那略显纠结的表情“单副统的伤势不能拖太久若是简简单单的涂抹药膏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先让大夫为单副统处理伤势吧。”
“那便有劳你了,大夫。”雪言微笑着对大夫点零头,背过头对大夫使了个眼色,唯恐他在不经意间错了话。
“暮烟,我们一同外出等候吧,若是两人就这么生生的杵在一旁,怕是要碍了大夫的事情了。”
暮烟望着单逐,神情中似有不舍,单逐含笑着对她点零头,最后,她再三掂量还是觉得雪言所言有理,于是便随着雪言出了房门。
房门被关了起来,暮烟和雪言守在门外,一人望着房门神色忧虑,一人满眼倦色望着空失神。
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雪言累了,她真的累了,她甚至是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也不想掺和什么,只是满意于二人破镜重圆,便足够了。
“这些日子,单逐便有劳你们照料了。”暮烟缓缓开口。
“哪里的话,他可是我姐夫。”暮烟往前踱步,索性学了雪言的样子和她一起并排着依靠在房门上。
“我们的事情,辛苦你了。”暮烟似乎也已经累了,嘶哑这嗓音,有些有气无力。
雪言最终还是受不了暮烟这副模样,扬声道“你什么毛病啊,话这么客气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